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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现在不要走。”夏合利紧张地说:“赖,我要你留下来。我觉得,有需要——”他咳嗽,清清喉咙,但是始终没有再说下去把话说完。

  “帮忙把名单写出来。”佛警官含意深长挪揄地代他说完。一面走出房间去。

  玛丽亚·龚沙利斯在夏合利写完名单后回来。她瘦长,深皮肤,50多岁,显然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手里捧了一大纸袋的食物——足足有15磅以上的东西。警察在屋子大门口截住了她,把她一下引到阁楼里来,同时通知了佛警官。

  由于她不知道什么回事,夏合利把手上的笔放下,用西班牙语不断地向她讲话。

  我看着站在房门口的警察守卫。假如我是佛山警官,我不会让两个证人用别人听不懂的话交谈的。

  假如那警察听得懂西班牙话,我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连看了几次手表,像是在看什么时候可以有饭吃。他伸一下懒腰,打一个呵欠,点着了一支烟。

  夏合利和玛丽亚·龚沙利斯利用这段时间像房子在着火一样,互相用西班牙话交换了很多的话,在我看来,其范围足可包括自麦洛伯出生,一直到他死亡。

  然后,突然的,玛丽亚龛动她鼻翼出声大哭。她自皮包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呜呜有声。在悲伤的过程中途,她停下来,把满是眼泪的眼睛看着夏合利,用每分钟300个字的速度,向夏合利用西班牙话说话。

  不论她想到的是什么,正是夏合利不愿谈到的。他把左肘稍弯手掌向她,像是要把她的意见推回给她。他发出了一个简单干脆的命令。

  随便什么人,不必懂西班牙话,都会知道那代表“不行”。

  此后,女的继续她不出声的饮泣,男的继续写完名单。

  “这张名单要怎么办?”夏合利问我。

  我指指站在房门口的警察。“交给他。就说是佛警官要的。”

  夏合利照我说的做好。

  我说:“OK,这样可以了。”我走向门口去。

  夏合利向门口警察看去。那警察用手向外一挥,表示我们爱走就走。我们便像林中的小鸟获得了自由。

  走向楼梯的半途,夏合利想起什么,转回去去找那女管家。

  “最好不要再回去。”我低声向他说:“你已经占了太多便宜了。你再回去用西班牙话和那女管家交谈,即使那警察再笨也会觉醒了。”

  夏合利用一本正经的语调问:“你这什么意思?”

  “简单地说,趁能走的时候走了再说。”我说。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夏合利道。但是他直下楼梯,经过房子,出来到了街上。

  §第六章

  在车子里,夏合利说:“赖,我现在要把你带到罗秀兰的公寓去。麦洛伯的事我希望由我第一个人告诉她。我也希望知道,那混帐坠饰是怎么回事。”

  “我无所谓。”我说:“你反正出了钱,我的时间随便你用。”

  我看到他在点着引擎的时候,手都在发抖。他转入高档时汽车还在咳嗽。第二个交叉路口,他闯了红灯,倒退回来又撞了后面停着的一部车子的前保险杠。

  “我来开车好了。”我说。

  “好吧,我有点手抖。”

  我走出车子绕过车头。他自车中移向本来我坐的位置,我打开左侧的车门,坐进驾驶盘后的坐位。我们来到西区进入高级住宅区。夏合利告诉我停在哪里。我特地问他,要不要我伴他进去。他说要。

  罗秀兰本来没有看到我。她尖叫一声,高兴地跑向夏合利。他本想严肃一点的,但是她把双臂抱向他头颈,一只小腿离地向后弯,喊道:“合利叔!”好一下亲上他脸颊。

  合和叔勉强把嘴唇空出来道:“罗小姐,我要给你介绍我的一个——嗯—一朋友,赖唐诺先生。”

  她放下夏合利,红着脸,尴尬地愣了一下,把手伸向我,叫我和她握手,一面让我们进屋坐下。

  她,褐色发肤,干脆,热情很有如深色的猫眼石。她的身材绝对可以上花花公子月历。曲线、眼、腿,无一或缺。目前她表现责任性的端庄娴静,但是效果也不见得出色,仍抵不住她淘气上翘的鼻尖,厚嘴唇,小嘴巴。表情掠过她脸,有如云影之在山上。

  她用手帕把夏合利脸颊上口红印擦掉。一面自己用粉饼盒上的镜子照着,用小手指,唇膏,补妆,使嘴唇红红厚厚有如一只熟透了的草每,等候别人来采食。她热心地说话,有如机关枪开火。

  “合利叔,也是你该来的时候了。你忘了上一次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了吧?你在干什么,用工作来损害自己?你工作太热心了。你要有休闲。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哥伦比亚的。做牛做马有什么好?我们应该——怎么啦,有什么事?你看来——告诉我,什么不对?”

  夏合利清清喉咙,摸索着把自己的烟盒拿了出来,无助地看向我。

  我把眉毛抬起来。

  夏合利对我点点头。

  我说:“我们给你带来的不是好消息,罗小姐。”

  才做完唇部化妆工作的小拇指头停留在唇角。她的头没有移动,但是她的黑眼珠滚动着从粉饼盒盖镜子上缘看着我。

  “不是?”她问,仍没有移动。

  我说:“今天下午什么时候,麦洛伯被人杀死了。”

  粉盒自她手中落下,撞上她膝盖,掉到地毯上都是粉。

  眼光没有移开我的脸。“死了?”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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