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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门多扎和他的女伴已经消失在那间酒吧或者夜总会里,距离我们五十米。门口守着一个矮小敦实的保镖。

  我们刚走进广告灯投射的灯光里,那保镖便注意到我们。他貌似非洲黑人,圆圆的脸,鼓鼓的胸脯。宽宽大大的花衬衣罩在裤子外面一直遮到膝盖。他直勾勾地盯住我们。

  灯光广告上,红蓝白三种颜色不断来回更换。我们必须阻止在外面负责监视的人向里面的人通风报信。他们通常都使用步话机。可以肯定,那保镖在他花花绿绿的衫衣底下就藏着这么个东西。

  这部分活儿由菲尔承担。

  我们装出只不过想从那家伙身边走过的样子以迷惑他。但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菲尔猛地一转身,从牙齿缝里冲他的脸挤出“联邦调查局”几个字,然后就把他顶在墙壁上,压得他动弹不得。

  我闪电般窜向大门。

  大门包着薄钢板,但并没有锁上,而房子的这一侧再没有第二个守卫。

  在我身后,菲尔吃惊地骂出一声:“他妈的!”

  我用力推开大门。一股浓郁的香水气息扑鼻而来。从一个房间里传出低迷柔曼的音乐。嘈杂纷乱的人语和杯碟磕碰的声响;而房间的入口挂着一个帘子。门后的小厅堂算作是衣帽问。

  菲尔把在外面守卫的那个人推进大门。他紧紧抓住他已被反剪在背后的双臂,可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他似乎由于厌恶而用手指尖小心地捏着他。

  “出什么岔子了吗?”我低声问。

  “他是个女人。”菲尔说。

  “有枪吗?”

  “不知道。你搜搜看!”

  联邦调查局特工的生活总是充满着各式各样的危险。如果我用手触碰这位女士,就可能有因为不正当触碰被拘捕女性而受到诉讼的危险。

  我决计孤注一掷,伸出了我的手。

  她在手枪皮套里有一支自动手枪,并且不出所料,在宽大衫衣下果然有一个步话机。当我解下她的手枪皮套时,她的眼珠使劲地四下里骨碌着。

  “你看住她!”我说。

  “你不能一个人走开!”他低声嘀咕道。

  “如果我们放了她,她马上就会发警报。也许你想把她……?”

  菲尔没等我说完:“不,我不想。她是个女人!”

  对于一个突击行动来说,这可不是个好的开端。我们失去了太多的时间,可我仍然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门多扎提包里到底是些什么。于是我闪到俱乐部大厅本身的入口处。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灯光从下面照射着的玻璃圆舞池,十来张桌子,一个小酒吧。音乐是从一个扩音器里发出来的。草莓色的光束在四面墙壁上扫射。

  我原以为这里是一个纯黑人的娱乐场所,没料到白人和亚裔实际上占了大约百分之三十。

  独特的排他性表现在另外一个方面。

  无论在舞池里,在酒吧旁,还是在桌子边,我只看见清一色的女人。有的穿着相当严格的套装,有这么三四个像洛可帮①一样浑身黑色皮装。但是看不出有什么真正可疑的地方。惟一的例外是卡洛斯·门多扎。

  【①洛可帮。20世纪60年代多由青少年组成之帮派,好着皮装和骑摩托。

  他同一个黑人女人坐在一个壁龛里的桌旁。那女人面容冷峻,满头浓密的卷发染成了古怪的紫色。她嘴里叼着雪茄,放在桌上的两只手戴满了各色各样的戒指。

  她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皮肤同样黧黑的女人,身着绘有豹子图案的贴身连衣裙。

  门多扎与那吸雪茄的女士似乎刚达成协议,这位驻联合国的二等秘书已把提包放到桌上,井且以期待的目光看着对方把一个用普通褐色包装纸包扎的方方厚厚的小包向自己这边推过来。

  我没有犹豫选择的余地。我不能等到提包里的东西被藏匿到一个再也找不到踪影的地方。我斜岔着穿过俱乐部,朝壁龛里的桌子飞奔过去。

  当然,我不会为自己的行动赢得喝彩。所有在场的女人们无不认为我在她们当中找东西简直是无事生非。于是她们便尖声叫唤起来,而一个怒气冲冲的娘儿们居然朝我扔过一个鸡尾酒杯。

  门多扎的谈判对手们也反应迅速。那紫发女人一把抓住提包,朝大厅另一端的门冲过去;而那穿着豹子图连衣裙的瘦高个儿则撩起裙子,从大腿上的皮套里抽出一支闪闪发光的小手枪。

  我猛地往左一闪。然而她并没有朝我开枪,而把第一颗子弹射向了惟一对形势突变尚未作出丝毫反应的门多扎。显然她把他当成了警察诱使她们上当的诱饵。这虽然是个误会,同时也是个笑话,但却把门多扎送上了手术台。

  她挥过手枪,瞄准了我。

  我早已经把38型左轮握在手里,在这一发千钧之际朝她开枪射击。我的子弹把壁龛罩的木板击得粉碎,而我没顾得上查看她射出的子弹飞向了何处。我又朝她射出两发子弹,但没有击中。我也没打算击中她。她惊惶失措地尖叫着躲到了桌子后面。我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

  这一切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与此同时,我的眼睛也没放过那另一个。

  我距离她很近,她已不可能从另一面把门锁上。

  门后的走廊又窄又长,灯光暗淡。走廊的另一端又有一扇门,通往内院。

  在走廊里我就已经追上了紫发女郎。

  “这是联邦调查局行动。”我喊道,“停止反抗!”

  她猛一转身,把门多扎的提包朝我扔过来,同时手拿一把折刀向我冲过来。

  我对准她的下巴,回报了一个肘弯击。

  她忽地一下倒在地上,速度之快,让我都来不及去扶她一把,好在她溜圆滚胖,着地还不是硬碰硬。

  我捡起折刀,把刀片按进刀把里。

  酒吧里的叫嚷还没有停息,相反已升级为一个由谩骂、哭嚎和尖叫组成的刺耳的混声大合唱。

  我给两手满戴戒指的女士戴上手铐。她又是朝我吐唾沫,又是骂我臭白人等等等等。

  “站起来!”我喝道,“您被捕了。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可以……”

  菲尔扯开嗓门,响雷似地吼着:“杰瑞,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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