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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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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她犯过一两次错误,在那天晚上的最后一段时间。不过也许是因为她打牌没经验,累了吧。她的手发抖了……”他停下来。 “她的手什么时候发抖?” “什么时候?我记不得了,我想她只是紧张。白罗先生,你是逼我瞎猜想。” “抱歉。还有一点我要你帮忙。” “嗯?” 白罗慢慢说:“很难。你知道,我不想问你引导性的问题。我若问你注意到什么和什么没有,咦,我等于把印象灌到你的脑子里,你的答案就没有价值了。我来换一个方法查这件事吧。罗勃兹医生,能不能麻烦你描述玩牌那个房间的内容。” 罗勃兹医生显得十分惊讶。 “房间的内容?” “麻烦你。” “朋友,我简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任选一个地方开始呀。” “好,家具很多。” “不,不,不,要说清楚,拜托。” 罗勃兹医生叹了一口气。他学拍卖家用滑稽的口吻说话。 “一张象牙色锦缎装潢的大型长沙发——一张绿锦缎装潢的同型沙发——四张或五张大椅子。八张或九张波斯地毯——一套十二张的镀金小皇帝椅。威廉和玛丽写字台。我简直像拍卖家的雇员了。很美的中国饰架,大钢琴,还有别的家具,不过我恐怕没有注意到。六张一流的日本版画。两幅印在镜子上的中国画。五个或六个非常漂亮的鼻烟盒。几个日本象牙坠子人像单独放在一张茶几上。几件旧银器——我想是‘查理一世’时代的杯子吧。 一两件巴特西亚珐琅……” “了不起,了不起!”白罗喝采说。 “两只英国旧陶土鸟儿,我想还有一座拉夫·伍德像。有几件东方货——复杂的银制品。一些首饰,这方面我不太懂。我记得有几只契尔西小鸟。 噢,一个相框装着彩饰画——我猜相当不错。还有别的,但是我目前只想得起这些。” 白罗激赏道:“顶刮刮。你具有观察家的锐眼。” 医生好奇问道:“我有没有说出你心里想的东西?” 白罗说:“这是最有趣的一点。你如果提到我心里想的东西,那我会吓一跳哩。我料想得不错,你不可能提起。” “为什么?” 白罗眨眨眼。 “也许,也许因为东西不在那儿供人提起吧。” 罗勃兹瞪大了眼睛。 “这叫我想起一件事。” “想起福尔摩斯对不对?奇怪的夜犬事件。夜里狗没有叫。这就怪啦! 啊,算了,我难免会偷偷别人的把戏。” “白罗先生,你知不知道,我完全不懂你的用意。” “那好极了。说句机密话,我的一些小效果就是这么得来的。” 罗勃兹医生仍然显得茫茫然,白罗一面站起身一面含笑说:“你至少可了解一点。你跟我说的话对于我访问下一个非常有帮助。” 医生也站起来,他说:“我不懂如何帮法,但是我听信你的话。” 他们握握手。 白罗走下医生家的台阶,叫了一辆过路的计程车。 他告诉司机:“契尔西自治镇奇尼巷一一一号。” 第十一章 洛瑞玛太太 奇尼巷一一一号是外貌整洁的小房子,屹立在一条安静的街道上。外门漆成黑色,台阶特意刷白,门环和门把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位戴雪白小帽和围裙的老使女来开门。她答复白罗的询问说:女主人在家。说着就领他走上窄窄的楼梯。 “尊姓大名,先生?” “赫邱里·白罗先生。” 他被请入一间普通的“L”型客厅。白罗打量四周,注意细节。上等家具擦得亮晶晶,属于旧式的家用型。椅子和长沙发套着亮丽的印花棉布。附近有几个老式的银相框。此外空间和光线相当充足,高钵里种着非常漂亮的菊花。 洛瑞玛太太上前迎接客人。她看见他,并未显出吃惊的样子,与他握手,请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后怡然谈起天气。 话题中断了片刻。 赫邱里·白罗说:“夫人,我来打扰,希望你原谅。”洛瑞玛太太直接盯着他问道:“这是专业性的访问罗?”“我承认是的。” 白罗先生,我虽然该把所知的一切说给巴特探长和警方听,并协助他们,可是我却没有义务为非官方的调查员效劳,你明白这一点吧?” “夫人,我深知这个事实。你如果赶我走,我会乖乖踏出厅门。” 洛瑞玛太太微微一笑。 “白罗先生,我不打算走那种极端。我可以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过后,我得出去打桥牌。” “十分钟够用了。夫人,我要你描述那天晚上打桥牌的房间,也就是夏塔纳先生被杀的那个房间……的情景。” 洛瑞玛太太的眉毛往上抬。 “好一个特别的问题!我看不出有什么意义。” “夫人,你打桥牌的时候,若有人问你‘为什么打A?’或者‘你为什么出J给Q吃,不出K来赢这一圈呢?’如果有人问你这些话,答案一定很长很繁,对不对?” 洛瑞玛太太微微一笑。 “你是说这场游戏你是专家,我是生手。好。”她沉思片刻,“房间很大,东西很多。” “你能不能描述部分的内容?” “有一些玻璃花,现代的,相当美。我想有几张中国或日本画。有一大钵红色的小郁金香,现在开花可真早。” “还有没有别的?” “我恐怕没有注意到细节。” “家具,你记不记得装潢的色调?” “我想是丝质的吧。我只知道这些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小东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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