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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现在不成!”他恳求地说:“我求求你,现在不行。”

  “那我就告诉她您现在很忙。”

  李蒙小姐退了出去。

  屋里又宁静下来。白罗感到一阵阵疲惫向他偷袭而来。思考太久了,真得休息会儿了。是的,得轻松一下,得让紧张过去——轻松下来,也许模式就会出现了。他闭起了眼睛。所有的因素都在那里。他现在确信,他自外在是不会再知道什么了,必定是来自内在的。

  十分突然地——就在他的眼皮在假寐中休息时——来了……

  都在那儿——等着他呢!虽然他得规划出来,但是至少他知道该如何着手了。一块、一片的零碎断片都可以凑拢起来了。一顶假发、一帧画像、清晨五点、女人与她们的发型、那名孔雀青年——这一切都指向了那句话,开头是:

  第三个女郎……

  “我可能杀了人……”当然了!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首滑稽的儿歌,他随着大声唱了出来。

  啦啦啦,澡盆里泡了三个大男人。

  你猜都有谁?

  一个屠夫,一个面包师,还有一个作蜡烛的……

  可惜最后一句他给忘了。

  一个面包师,不错;一个屠夫,就有嫌牵强了——

  他把他们改成了女人,也模仿了一首:

  当,当,当,一幢楼房里住了三个女郎

  你猜都是谁?

  一名女秘书,一名来自史勒德的女郎

  这第三个女郎是——

  李蒙小姐走进屋来,

  “啊——我想起最后一句来了——‘他们都是从一个小马铃薯里钻出来的。’”

  李蒙小姐心急地看着他。

  “史提林佛立德医生一定要立刻跟您通话。他说有要紧的事。”

  “请告诉史提林佛立德医师可以的——你是说史提林佛立德医生吗?”

  他越过她身边,抓起了听筒。“来了。我是白罗呀!出了事了吗?”

  “她溜走了。”

  “什么?”

  “我刚说了的。她溜了,从大门跑出去了。”

  “你就让她跑掉了?”

  “我又能怎么样呢?”

  “你可以拦住她的呀。”

  “不成。”

  “你简直是发疯了,怎么能让她跑了呢?”

  “并不是。”

  “你真不了解。”

  “可是我跟她有过君子协定,随时可以自由离去。”

  “你不知道这牵涉会有多大。”

  “好了,就算我不知道吧。可是我有我的作法。如果我不让她走,我花在她身上的心血就全功尽弃,我的心血可花了不少。你的工作与我的不同,我们的目的不同。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工作已经有了绩效,正因为有了绩效我才认定她不会跑掉的。”

  “呵,可不是吗。后来呢,老兄,她还是跑了。”

  “老实讲,我实在不懂,怎么会出了纰漏。”

  “一定发生了变故。”

  “当然,但是什么变故呢?”

  “她见到了什么人,有人跟她谈过话,有人找到了她藏身的所在。”

  “我想不出这怎么可能……但是你好像忘了她是可以自由作选择的。她必须有自己的意志。”

  “有人逮住她了。一定有人查出了她在你哪儿。她有没有收到信件、电报或是电话?”

  “没有,都没有。这我是可以确定的。”

  “那怎么会——当然了!报纸。我相信你那里一定订了报纸了吧?”

  “当然了。作我这行,当然要注意人们的日常生活了。”

  “那么,他们就是这么找到她的。正常的日常生活。你订什么报?”

  “五份。”他把五份的名字说了出来。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上午,十点半。”

  果然。看了报纸以后。至少这就容易着手得多了。

  “她平常看什么报?”

  “好像没有特别的选择。有时看这份,有时那份,有时候全看,还有时候也只随便翻翻。”

  “好了,我不能再浪费时间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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