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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他往众人看了一遍,然后将语调转成一般的声音说:

  “我们还需要一点帮助。还有一个人不在这里。你夫人可真让我们久等了,芮斯德立克先生?”

  “我真想不通玛丽会在哪儿?我打过电话,克劳蒂亚也在我们可以想到的处所留了话。到这时,她至少也该有个电话来呀。”

  “也许我们都想错了。”赫邱里·白罗说:“说起来嘛,或许夫人至少已经一部份到了这里了。”

  “你在胡扯些什么?”芮斯德立克愤怒地吼着。

  “可否麻烦你一下,亲爱的夫人?”

  白罗将身子倾向奥立佛太太,奥立佛太太丈二金刚地瞪着他。

  “我交你保管的那个包包——”

  “喔。”奥立佛太太伸手在自己的大袋子里摸索。她将那个黑夹子递给了他。

  他听见身旁有人清晰可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转过头去。

  他轻轻地将包里的纸头抖落,然后举起了——一顶蓬蓬的金色假发。

  “芮斯德立克太太不在这儿,”他说:“但是她的假发却在这里,很有意思。”

  “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白罗?”尼尔问他。

  “从法兰西丝·贾莉小姐的旅行袋里找到的,她到现在还一直没有机会打开呢。要不要看看她戴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他一个箭步,熟练地将精心盖在法兰西丝脸上的黑发拨开,让她无法自卫,就将一顶金色的发冕冠在了她的头上,她阴冷地瞪着他。

  奥立佛太太惊叹了一声:

  “老天——竟是玛丽·芮斯德立克。”法兰西丝像条暴怒的毒蛇般扭着。

  芮斯德立跳起来向她迎了过去——但是被尼尔一把抓住了。

  “不成,我们可不能让你动粗。这场戏唱完了,你该知道,芮斯德立克先生——或许我该称你罗勃·欧威尔了——”

  一大堆脏话从这男人嘴里冒了出来。法兰西丝提高了嗓门尖锐地骂道:

  “住口,你这傻蛋!”

  白罗放下了他的战利品,那顶假发。他走到诺玛面前,轻柔地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的苦难过去了,孩子。受害者是不会被牺牲的。你没有疯,也没有杀任何人。有两名残酷又心狠的败类给你耍了阴谋,他们阴险地用了药物,用谎言百般地要逼你自杀或者认定自己的罪行与疯狂。”

  诺玛恐怖地凝视着另一名阴谋者。

  “我父亲。我父亲?他居然想得出来这样对付我,他女儿。我父亲是爱我的——”

  “不是你父亲,亲爱的孩子——他只是个在你父亲死后到这里来的个男人,假冒他来侵夺一大宗财产。只有一个人有可能认识他——该说是认得出这人不是安德鲁·芮斯德立克,也就是十五年前安德鲁·芮斯德立克情妇。”

  第二十五章

  四个人坐在白罗的房里。白罗在他的靠背椅上轻啜着一杯黑蜜浆。诺玛与奥立佛太太坐在长沙发上。奥立佛太太穿一身挺不配衬的苹果绿锦缎套装,头上顶着一个旷费心机的发型,但是神采却是异样的飞扬。史提林佛立德医师自椅子上将两条长腿伸了出来,好像跨越了半边屋子。

  “现在,可有好多事情我要问清楚了。”奥立佛太太说,一股大兴问罪之师的腔调。

  白罗赶忙作了个顺水人情。

  “可是,亲爱的夫人,你可别忘了。我欠你的人情真不是我所能报答的。所有的,我所有的好主意都是得自你的灵感。”

  奥立佛太太不肯相信地看着他。

  “‘第三个女郎’这个字眼,不是你教导给我的吗?我从这里起头,也在分租一幢公寓的第三个女郎身上结束。自技术上着眼,我想,我始终把诺玛当作第三个女郎——但是当我绕了一个大圈子才从正确的角度来推论问题时,一切才有了眉目。每次找不到答案,拼图时缺了一小块——总是转到这第三个女郎上来。”

  “始终是——我想你懂我的说法——一个摸不着的人。对我,她仅仅是个名字而已。”

  “真怪,我从没把她跟玛丽·芮斯德立克联想在一起过,”奥立佛太太说:“我在克洛斯海吉斯见过她,还跟她谈过话。当然,我第一次见到法兰西丝·贾莉的时候,她是一头黑发垂得满脸。任谁也会被她骗过的。”

  “然而仍是你,夫人,使我注意到女人只要换一换发型是多么容易改变她的外貌。要记得,法兰西丝·贾莉是受过戏剧训练的。她十分精通快速的化装术,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自己的声调。身为法兰西丝,她是一头漆黑长发,摆着并掩盖了一半的脸庞,脸上重重抹了层白粉,黑眉笔画了眉毛,抹着黑眼膏,声音是浓浊低哑。玛丽·芮斯德立克则戴了一顶梳得整齐波浪型的金色假发,穿着通俗的衣装,稍带英国殖民地的口音,清脆的语调,恰恰呈现了一个鲜明的对比。但是,打一开始,就让人感到她这个人不像是真的。她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女人?我不清楚。

  “我对她是一筹莫展了,我——赫邱里·白罗居然摸不清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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