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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从来没有看过一个男人如此悲伤过——就是这样。”

  玛波小姐竖长耳朵仔细倾听,像一只好奇的小鸟听得头微微倾向一边。

  “他对她很忠实吗?”

  “他事事遵照她的话去做,却让她我行我素。”

  “你不喜欢她吗?”玛波小姐问道。

  “我不认得也不喜欢她,她跟我不同类型,太好管闲事。”

  玛波小姐想一想说:“这种人过得很危险——虽然他们自己不知道。”

  “多可笑的事情,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肯妮特小姐说。

  正说着,邦翠太太到了,她微微喘着气。

  “珍,我有很多事要告诉你。”她说。“你认为希特之死这事怎样?”

  “你能讲讲当时的情况吗?”玛波小姐说。

  “她来的时候很快活,精神抖擞,大约十五分钟后她坐在一把椅子上说她不舒服,有点喘气,没多久就死了。你怎么想呢?”

  玛波小姐说。“问题要看医学专家怎么说?”

  邦翠太太点头同意。“一定会有调查和验尸,但史丹佛医生回家后报警。”

  “谁告诉你的?”玛波小姐好奇地问道。

  “老布雷格,”邦翠太太说。“不是他直接告诉我的。你知道当天晚上他去巡视史丹佛医生的花园,他正夹着一些东西到他书房,听到他向马奇宾汉的警察局报案。”邦翠太太说。

  “你看到她丈夫了吗?他看起来象要毒死她的样子?”

  “不好说,”邦翠太太继续说。“他有没有让你联想起几年前梅哲·史密斯或贝帝·琼斯或什么人?”

  “没有,”玛波小姐说,“他没有让我联想到什么人。”她补充说。“不过她倒是有。”

  “谁——贝寇克太太?”

  “是的,”玛波小姐说。“她让我想起一个叫爱丽丝·威德的。”

  “爱丽丝·威德是什么样子的人?”

  “她一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人是什么样子的。她从不去想他们。因此,你就知道,她没有办法防范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邦翠太太说。

  “这很难解释清楚。”玛波小姐带着歉意说。“主要原因在于太自我中心,”她补充说。“你可以很仁慈、不自私、甚至很体贴。不过假如你象爱丽丝·威德,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事。”

  “能不能再讲清楚一点?”邦翠太太说。

  “哦,我说个比喻给你听,比方说你去一家商店,你知道这家商店老板有个游手好闲的儿子,他站在那里听你告诉他妈妈你有一些钱放在家里,然后,有天晚上你外出,因忘了某样东西家拿,结果发现那个坏蛋在你家中,结果偷窃被识破,于是他转身用棍子打你。”

  “这种事几乎任何人都会发生。”邦翠太太说。

  “不全是这样,”玛波小姐说。“大部分的人都有防患他人的心理。但爱丽丝·威德除了自己外从没有想过别人——她是那种什么都告诉你的人,”她停了一下说,“我想希特·贝寇克就是这种人。”

  邦翠太太说,“你意思是说她是那种介入某些事情而自己却俨然不知的人?”

  “不知道那样做是危险的。”玛波小姐说,“这是我能想到她被杀的唯一理由,当然,假如,假如,”玛波小姐补充说,“我们假设有凶手存在的话。”

  “你不认为她有可能勒索某个人?”邦翠太太提醒道。

  “喔,不,”她是心地仁慈的好女人,绝不会做这种事。我在怀疑是不是杀错了人。”玛波小姐想一想说。

  这时,门开了,赫达克医生走进来,肯妮特小姐跟在他后面格格地笑。

  “啊哈,谈完了没,”赫达克医师看着两个女人说。“我来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另外,高士丁发生了暴毙案,事实上早就种下了杀机,每个人都想知道侦查结果。”

  “什么时候展开侦查?”玻波小姐问。

  “后天,”赫达克医师说。说完走了出去。

  “我比较喜欢他而较不喜欢史丹佛。”邦翠太太说。

  “我也是,”玻波小姐说。“他是个易亲近的朋友,”她想一想说,“我想他是来为我‘打打气的’。”

  “这么说来这是谋杀案没错了,”邦翠太太说,“事实上我看到事情的经过。”

  “太好了,”玻波小姐说。“你可以告诉我她到达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带进室内,”邦翠太太说,“一位身份不高的人带我进去。”

  “谁带你进去?”

  “喔,一个看起来很瘦的年轻人。我想他是玛丽娜·格雷的秘书或什么之类的。他带我进去,还领我上楼梯,楼上有会员聚会。”

  “楼上?”玻波小姐惊讶地说。

  “喔,他们整个修改过,把更衣室和卧室拆掉合并成大厅,看起来很吸引人。”

  “我知道了,有谁在那里?”

  “玛丽娜·格雷,她穿着灰绿色的衣服,身材苗条,很可爱、迷人。还有她的丈夫,以及那个女人伊拉·杰林斯基,我曾告诉过你,她是他们的社交秘书。另外大约还有八个或十个人在那里,有些我认识,有些不认识,有几个我想是影剧界人士,有两个是牧师和史丹佛医师的太太,史丹佛医师是后来才到的,另有上校、克利特琳太太和海·希利佛一家人,还有一个可能是新闻界人土,一个年轻女人背着照相机拍照。”

  玛波小姐点点头。

  “希特·贝寇克和她丈夫在我之后也跟着来了。玛丽挪·桔雷对我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之后又招呼另一个人,喔,我想起来了——牧师——希特·贝寇克和她的丈夫这时到了,你知道她是约翰救护协会的秘书,有人好象说了些什么,称赞她工作认真,玛丽娜·格雷说了一些话,后来贝寇克太太开始长篇大论地谈到几年前她如何认识玛丽娜·格雷,我不得不说她实在是个令人讨厌的女人,而且她说话也没有技巧。我相信没有一位电影明星喜欢人家提到她的年龄。当然,我相信她没有想到这个。”

  “你意思是说她生气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我不认为她把话听进去了,她瞧着她背后的墙上。以一种无法解释的眼光——”

  “达莉,说说看啊,”玛波小姐说,“或许我觉得这点很重要。”

  “是一种僵住了的表情,”邦翠太太索尽枯肠说,“好象她看到了什么——喔,亲爱的,这实在很难形容。你记不记得‘夏尔特女郎’这首诗?破镜边缘:‘死神已降临在我身上’。”

  “她表情缰住了,”玛波小姐想一想又说。“而且瞧着贝寇克太太背后的墙上,到底墙上有什么东西?”

  “喔!某种照片吧,我想,”邦翠太太说,“是意大利人的,我想是圣母玛利亚,不过我不敢确定,在这张图片里玛利亚抱着一个微笑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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