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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奇怪的东西——这些代名词!当我们发现尸体时,尼吉尔·夏普曼说,‘我要杀掉干下这件事的人。我要杀死他。’‘他’,你注意到了他说的是男孩子的他。尼吉尔·夏普曼显然相信凶手是个男的。这可能是因为他把暴行和男人联想在一起,也可能是他把怀疑的箭头指向某个男人,某个特定的男人。如果是后者,我们必须找出他之所以这样认为的理由。不过在我个人来说,我认为是个女人。”

  “为什么?”

  “就因为这。某人跟派翠西亚一起回她房里——某个她跟她在一起觉得相当自在的人。这表示是另外一个女孩。男人是不能到女孩子住的房间那一层楼去的,除非是有特殊的原因。是这样没错吧,休巴德太太?”

  “没错,这并不见得是个严厉的规定,不过一般说来大家都知道。”

  “房子的另外一边,除了一楼之外,完全跟这边隔离。假定说尼吉尔和派翠西亚之间早先的话被人偷听到了,那么偷听到的人就一切可能来说都是个女的。”

  “是的,我懂你的意思。有些女孩子好像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偷听别人谈话。”

  她脸红起来,歉然加上一句说:

  “这样说有点太难听了。实际上,虽然这些房子盖得坚固,但是经过分割、隔间,隔间的材料薄得就像层纸一样。你不由得会听见别人交谈的内容。我必须承认,像珍,她就做了不少刺探的工作。她是那种类型。还有,当然啦,当吉妮维芙听见尼吉尔告诉派翠西亚说他父亲谋杀了他母亲时,她就停下脚步,尽可能偷听一下。”

  督察点点头。他已经听过了莎莉·芬奇、珍·汤琳生和吉妮维芙的证词。

  他说:

  “派翠西亚房间两边隔壁房各是谁住的?”

  “一边是吉妮维芙的——不过那是道原先的实墙。另一边,比较靠近楼梯口的,是伊丽莎白·琼斯顿的。那只是一道隔间墙。”

  “这使得范围缩小了一点。”督察说。

  “那法国女孩听见谈话内容的后段,早先在那里偷听的是莎莉·芬奇,在她出去寄信之前。”

  “不过那两个女孩在那里偷听的这个事实,自动排除了其他还有任何人能在那里的可能性,除非是非常短暂的时间。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伊丽莎白·琼斯顿,如果她在她卧室里的话,她可以透过隔间墙听见一切,不过看来她在莎莉·芬奇出去寄信时,显然已经在交谊厅里了。”

  “她并非一直留在交谊厅里吧?”

  “不,她在某一时刻曾经又回楼上去拿她忘记带下去的书本。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人说得上来是什么时刻。”

  “可能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休巴德太太无奈地说。

  “就他们的说辞来看,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有一项小小的特别证据。”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折叠的小纸袋。

  夏普微笑着。

  “那是什么?”休巴德太太问道。

  “几根头发——我从派翠西亚·兰恩的指间取下来的。”

  “你的意思是——”

  门上有敲门声。

  “进来。”督察说。

  门打开,是阿金邦伯先生。他一张黑脸上堆满笑容。

  “拜托。”他说。

  夏普督察不耐烦地说:

  “什么事,呃——”

  “拜托,我想我有话要说。对说明悲剧事件来说第一等重要的话。”

  (十八)

  “阿金邦伯先生,”夏普督察听从地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请说来听听。”

  有人已经拉过一把椅子给阿金邦伯先生。他坐着面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的其他人。

  “谢谢你。我现在就开始?”

  “是的,请。”

  “呃,是这样的,你知道,有时候我的胃有不平静的感觉。”

  “噢。”

  “胃病。莎莉小姐是这样说的。不过,你知道,实际上我并没病。也就是说,我不会呕吐。”

  夏普督察极力忍住听他说完这些医学上的细节。

  “是的,”他说,“非常难受,我确信。不过你想要告诉我们——”

  “这或许是饮食不习惯。我感到这里非常饱。”阿金邦伯先生指着正确的部位说,“我自己心想,是肉吃得不够,而所谓的糖吃太多了。”

  “是糖类,”督察机械地更正他说,“可是我不明白——”

  “有时候我吃小药丸,苏打片;有时候是胃药粉。吃什么并没多大关系——吃下去后一打嗝空气就上来。”阿金邦伯先生打了一个道道地地的大嗝,“打过之后,”他展现天使一般的笑容说,“我就觉得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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