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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这只是你的感情用事。”

  “不,不是我感情用事。他可能杀了她。他甚至可能存此念头跟踪她到那里。但是他不会用一条绳子勒死他。如果是他杀了她的话,他会用他赤裸裸的双手掐死她。”

  苏姗妮有点发抖。她的眼睛赞同地眯起来。

  “嗯!安妮,我开始了解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年轻人这么具有吸引力了!”

  第十六章

  次日早晨,我有了一个向瑞斯上校下手的机会。拍卖会刚结束,我们一起在甲板上闲溜着。

  “吉普赛女郎今早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渴望着陆地和篷车?”

  我摇摇头。

  “现在大海变的如此可爱,我觉得我想永远留在海上。”

  “真热情!”

  “哦,今天早晨的海不是很可爱吗?”

  我们一起依在缆绳上。海面像玻璃一般平静。海水看起来像染过油一般。一大块一大块的色彩,蓝色、淡绿、翠绿、紫色和深橘色,东一块西一块的,好像立体画一般。飞跃的鱼儿偶尔激起银色的浪花。空气湿润而温暖,几近于黏湿,吸起来就像香吻一样甜蜜。

  “昨晚你告诉我们的故事很有趣,”我打破沉默地说。

  “那一个?”

  “关于钻石的那个。”

  “我相信女人总是对钻石感兴趣。”

  “我们当然有兴趣。对了,另一位年轻人后来怎么了?你说有两个。”

  “年轻的鲁卡斯?呃,当然,他们不能只审判一个人,因而让他安然的逃脱了罪名。”

  “我的意思是说,他后来怎么了?有没有人知道?”

  瑞斯上校看着海。他的脸漫无表情,一如一张面具,但是我心知他不喜欢我的问题。然而,他早有所准备地回答说:

  “他加入战争,英勇作战。据报道,他负伤失踪——推定已阵亡。”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不再问下去。但是我比以前更怀疑瑞斯上校究竟知道多少?他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令我大惑不解。

  我又作了另一件事。那是去与那夜间服务生面谈。我给了他一点钱,鼓励他说话,很快地便生了效。

  “那女士要不是被吓着了,难道是失踪了?这似乎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一项赌注,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我一点一点地全部把他套出来。从开普敦到英格兰时,一位旅客交给他一卷底片,吩咐他在回程的时候,一月二十二日那天凌晨一点钟,将底片丢到七十一号房的铺位上。一位女士会住进七十一号房。整件事被描述成是一项打赌。我想服务生一定得到不少钱。女士的名字未被提及。当然,由于布莱儿夫人一上船便找事务长,然后直接住进七十一号,服务生当然想不到她并不是那位女士。安排这项传递工作的旅客名字叫卡统,而他的长相,据服务生的描述,跟那个在地下铁车站死亡的男子完全相符。

  因此,整个秘密完全澄清了,而那些钻石显然是整个事件之钥。

  在“吉尔摩登堡”号上的最后几天似乎过得很快。当我们离开开普敦越来越近时,我被迫不得不仔细地考虑一下我将来的计划。我想要注意的人这么多,契切斯特先生、尤斯特士爵士和他的秘书,还有——对了,瑞斯上校!我该怎么办?契切斯特自然是我第一个要注意的对象。就在我正要把尤斯特士爵士和他的秘书彼吉特,从我怀疑的对象中删除时,一次偶然的交谈唤起了我新的疑心。

  我并未忘掉在一提到佛罗伦斯时,彼吉特先生令人难以理解的情绪反应。在船上的最后一晚,我们都坐在甲板上,而尤斯特士爵士问了他秘书一个完全无心的问题。我不太记得是什么问题,好像是跟意大利火车的误时有关,但是我立即注意到彼吉特先生显出了不安的神色,跟以往我所注意到的一样。在尤斯特士爵士请布莱儿夫人跳舞时,我很快地移至秘书身旁的座椅。我决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总是渴望能去意大利,”我说,“尤其是佛罗伦斯。你在那里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我的确是玩得很开心,贝汀菲尔小姐。对不起,尤斯特士爵士有些通讯方面的事——”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哦,你不要跑嘛!”我以一种年长寡妇最风骚的声调叫着。“我相信尤斯特士爵士不会喜欢你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没有人可以跟我讲话。你从不想谈佛罗伦斯的事。哦,彼吉特先生,我相信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双手仍然抓住他的手臂,我可以感觉到他突然受到了惊吓。

  “没有的事,贝汀菲尔小姐,绝对没有,”他急急地说。“我很乐意告诉你有关佛罗伦斯的事,但是真的有几封电报——”

  “哦,彼吉特先生,你装得真不像!我要告诉尤斯特士爵士——”

  我没再说下去。他又紧张了起来,这个人的神经似乎处在震惊的状况中。

  “你想要知道什么?”

  他声音中没有了受难感,使我内心暗自微笑。

  “哦,所有的一切!各种景色,橄榄树——”

  我停顿下来,自觉有点茫然。

  “我想你会讲意大利话?”我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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