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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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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离题了嘛。”赖菲尔先生说。 “当然了,他说故事总是会离题的。听的人也就不听了,只应着‘是呀’、‘真的吗?’或是‘怎么会呢?’”“他说要给你看的是张什么照片呢?” “我不记得了。也许是报上看见的吧。” “他没有拿那张生活照片给你看吗?” “生活照片?不是的。”她摇着头说:“不是什么生活照片,这我是知道的。他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看起来决不像个凶手。” “女的?” “你看罗,”玛波小姐也叫了起来。“愈来愈糊涂了。” “他说的是个女的?”赖非尔先生问。 “是呀。” “那张照片是张女人的照片?” “是呀。” “怎么会呢?” “可是真的呀,”伊淑一口咬定说:“他说:‘她就在这岛上。我会指给你看,然后再把整个故事告诉你。’”赖菲尔先生嘴里咒骂了一句。对已死的白尔格瑞夫少校发表看法时,他措词是不加矫饰的。 “依我看,”赖菲尔先生说:“他说的多半没有一句是真的!” “我也有点怀疑了。”玛波小姐喃喃地说。 “这么说来,”赖菲尔先生说:“这个老糊涂虫见了人就先说打猎的故事。刺野猪了,射老虎、猎大象,还有什么狮口徐生之类的,其中一。两个也许是真事,好几个都是瞎编的,其余的又都是别人的经历!然后,他开始扯谋杀的事,一椿接到另一椿上去。这还不够,他还说得像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其实,十个有九个都是自电视或报纸上东拉西凑来的。” 他颇表不满地对伊淑说:“你承认自己是没用心听的,你可能根本听错了他所说的事。” “我敢打赌他说的是个女人,”伊淑顽抗地说:“因为,当然,我心里想过那个女人会是谁。” “你认为会是谁呢?”玛波小姐问。 伊淑双颊泛红,显得有些发窘。 “喔,其实我也没有——我是说,我不愿意说——” 玛波小姐也就没有再坚持。她觉得,有赖菲尔先生在场,她是很难问出伊淑·华德丝心中到底有什么疑影的。这只有在两个女人私下说悄悄话的时候才套得出来的。当然,伊淑·华德丝也可能在说谎。玛波小姐自然没有明说,她只把这种可能记在心底,却不会去相信。第一,她认为伊淑·华德丝不该是个说谎的人(虽然这也很难说),再说,她也看不出这有什么扯谎的必要。 “可是你却说,”赖菲尔先生的箭头指向玛波小姐了:“你说他跟你讲了一个凶手的故事,还说有一张那个男人的照片要拿给你看。” “是呀,我想是的。” “你想是的?你起先是挺笃定的呀!” 玛波小姐毫无所惧地反唇相顶地说: “一字不差地重复别人的谈话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总是很容易认定别人的话就是那个意思的。然后跟另外的人说时,又选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字眼。不错,白尔格瑞夫是跟我说过这个故事。他说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个医生,而且给他看了那个凶手的照片;但是,如果我该说实话的话,我得承认,他实际上对我说的是,‘你要不要看一张凶手的照片?’当然我认为他指的就是他说的那个凶手了。但是我们不能不承认;有可能——虽然是很小的可能,终究是只能—— 他心中的一种联想,使他把过去拿给人看过的一张照片,跟最近在这里拍的一张他认定是凶手的照片,混在一起了。” “女人!”赖菲尔先生气极败坏地鼻孔又嗤了一声后:“都一样,包括你们两个,都一样!永远拿不准。什么事情都永远弄不清。现在,”他没有好气地说:“我们该怎么办?是艾芙琳·希林登,还是葛瑞格的太太幸运?整件事情是一团糟。” 随着一声略带歉意的轻咳,亚瑟·贾克森已站在赖菲尔先生的身旁。他出现得那么静悄,竟没有人注意到他。 “先生,该是您按摩的时候了。”他说。 赖菲尔先生立刻光起火来。 “你这么偷偷地溜过来,吓得我半死是什么意思,我听都没听到你走过来。” “非常抱歉,先生。” “我今天不想按摩了,反正一点用也没有。” “啊呀,先生,您快别这么说,”贾克森一副标准仆役的神色,陪着笑脸说:“您要是耽误下来的话,很快就会感觉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轮椅推走了。 玛波小姐站起身来,向伊淑笑了笑就朝海滩走去。 十八、没有牧师在场 这天上午,海滩上没几个人。葛瑞格仍是老样子,又叫又笑地在水里乱拨,幸运脸朝下俯卧在沙滩上,露着涂了日光浴润肤油、晒成古铜色的后背,一头金发散落在肩头。希林登夫妇却不见人影。卡斯皮亚洛女士,由各色男士陪着,脸朝天地躺着,粗嗓门里冒着欢乐的西班牙话。一些法国与意大利孩子在水边瘩笑。甘农与他妹妹浦利斯考特小姐坐在海滩用的帆布椅里看着大家作乐。甘农将帽沿压在眼睛上,像是要睡了的样子。浦利斯考特小姐身旁正好多了一张椅子,玛波小姐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唉,真糟。”她叹了口气说。 “就是说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 这是她们对横死事件的共呜。 “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玛波小姐说。 “很可怜,”甘农说:“真凄惨。” “我们有一阵子,”浦利斯考特小姐说:“真想要离开的,杰拉美跟我。后来一想,算了。我觉得那样对肯道夫妇俩是说不过去的。无论怎么说,这又不是他们两人的错,任何地言都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生与死的界线是很难分的。”甘农严肃地说。 “你晓得,”浦利斯考特小姐说:“他们接管这家饭店是抱着极大的期望的。把所有的本钱都投进去了。” “挺可人的一个女孩子,”玛波小姐说:“可是最近气色好像很不好。” “很慌张的样子,”浦利斯考特小姐应和着说:“当然她的家人——”她摇了摇头。 “娇安,我觉得你——”甘农温声地制止她说:“有时候,许多事情是不应该——” “这是谁都晓得的事嘛。”浦利斯考特小姐说:“她们家住在我们那一带。一个曾姑妈——好怪呀——还有一个伯父在地下火车站上把一身衣裳全脱光了。我想,是在绿园那一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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