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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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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拉尔夫·佩顿的声音——我马上就辨认出来了,另一个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当然我并不想偷听他们的讲话——”“当然不想听。”我插了一句,语气中带有讥讽味,但这对卡罗琳毫无作用。 “但我只是忍不住听了几句。这姑娘说的一些话我没完全听清。接下来拉尔夫回答了她的话,听上去好像很生气。他说:‘我亲爱的小姐,你知不知道那老头很可能一分钱都不留给我?最近几年他开始讨厌我了。如果再发生一些小差错,他很可能会这么做的。我们需要钱,亲爱的。这老头眼睛一闭,我就成了富翁。人们都认为他很吝啬,但他确实很有钱。我不想让他改变自己的遗嘱。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你不必担心。’这是他的原话。我记得清清楚楚。糟糕的是,我刚好踩在一根枯枝上,他们听到声音,就压低了嗓门,慢慢地走开了。当然我不可能紧紧地跟着他们,因此没有看清那姑娘是谁。” “那太气人了,”我说,“我想你一定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思里博尔,跑进酒吧,要了杯白兰地,这样你就可察看是否两个女招待都在当班,是吗?” “不是酒吧女招待,”卡罗琳肯定无疑地说。“事实上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姑娘就是弗洛拉·艾克罗伊德,只是——”“只是不合情理。”我同意她的看法。 “不是弗洛拉还会是谁呢?” 姐姐像放连珠炮似的把邻近的少女一个个排下来分析了一遍,把每个人的可能性与不可能性的理由说了一大堆。 我趁她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低声说我还有病人等着我,便悄悄地溜走了。 我打算到思里博尔去跑一趟,拉尔夫·佩顿很可能已经回到那儿了。 我对拉尔夫非常了解——可以说在金艾博特村,没有哪个人比我了解他了,因为在他出生之前我就认识了他的妈妈。因此许多别人不清楚的事情我都知道。在某种程度上说,他是遗传的牺牲品。他虽然没有继承她母亲那嗜酒如命的习性,但他性格脆弱。正如我的朋友今天早晨说的,他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年轻人。他身高六英尺,体材匀称,一举一动活像个运动员。他像他的母亲,乌黑的眼睛,清秀而黧黑的脸庞,嘴角上总是挂着笑容。拉尔夫·佩顿生来就讨人喜欢,不必费劲就能把姑娘们迷祝他放纵奢侈、愤世嫉俗,对世界上的一切都看不顺眼。但他讨人喜欢,他的朋友对他都很忠心。 我能不能替这孩子做些什么呢?我想是可以的。 我在思里博尔打听了一番,得知佩顿上尉刚回来。我来到他的房间,没敲门就进去了。 这时我心里还萦绕着我所听见和看见的情景。我怀疑他是否会欢迎我,但这种疑虑是多余的。 “啊,是你,谢泼德!见到你真高兴。” 他走上前,伸出双臂欢迎我,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在这种鬼地方,能让我高兴的只有你一个人。” 我向他皱了皱眉头。 “这地方跟你有什么相干?” 他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点恼怒。 “说来话长,情况对我来说并不妙,医生。喝一杯怎么样?” “好吧,来一杯。”我回答道。 他摁了铃,然后回来坐到椅子上。 “直言不讳地说,”他说话时的表情非常沮丧,“事情搞得一团糟,事实上我一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出什么事了?”我同情地问道。 “都是我那该死的继父。” “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并没做什么,但以后可能会做的。” 门铃响了,拉尔夫要了些饮料。侍者走后他弓着腰,皱着眉又坐回到扶手椅上。 “确实有那么严重吗?”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 “这次我简直可以产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遇到了很大经济困难。”他非常清醒地说。 他说话的语调带有一种不同寻常的严肃性,可以看出他说的是真话。平时很少看见拉尔夫以那种严肃的态度说话。 “说老实话,”他接着说,“我对面前的路一点都年不清……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就不得好死。” “我能不能帮你点忙?”我怯生生地问道。 他果断地摇了摇头。 “你太好了,医生。但我并不想让你卷进去,我只想独自一人来对付这种局面。”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又用略微不同的声调重复了一遍:“是的,我要独自一人来对付这种局面……” 第四章 弗恩得大院的晚宴 七点半还差几分,我摁响了弗恩利大院前门的门铃。男管家帕克替我打开了门,他的动作非常敏捷,令人咋舌。 夜色是那么的美,我宁愿步行前往宅郏当我步入宽敞的正方形大厅时,帕克替我脱下了风衣。就在这时,艾克罗伊德的秘书,一个令人愉快的年轻人,名叫雷蒙德,穿过大厅去艾克罗伊的书房,他手里拿着一大摞文件。 “晚上好,医生。是赴宴还是职业性的来访?” 他说的职业性来访指的是我话在橡木箱子上的那只黑色提包。 我解释道,随时有人会叫我去看病的,因此我出门时总要做好准备去应急诊。雷蒙德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突然,他回头大声喊道:“快到客厅去,那条路你是熟悉的。女士们马上就要下来了。我先把这些文件送到艾克罗伊德先生的书房,我去告诉他你已经来了。” 雷蒙德一露面,帕克便退了出去。这时只有我一人在大厅里。我整了整领带,照了照挂在墙上的镜子,然后径直朝对面的门走去,我知道那扇门就是客厅的大门。 当我正要扭动门把时,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种声音——我猜想是关窗子的声音。可以说这是我下意识地注意到的,并没有想到有什么重要性。 我打开门便朝里面走。当我跨进门时,差点与走出来的拉塞尔小姐相撞,我们相互道了歉。 我发现这是我第一次对女管家加以评价:她过去肯定非常漂亮——就这一点来说,她现在仍然还很漂亮,满头乌发,见不到一根银丝。当她脸上泛起红晕时,那严厉的神情就不那么明显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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