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美索不达米亚谋杀案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四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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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到前面。他抓住麦加多先生的胳臂,非常熟练地把他的卡其布衬衫袖子卷到肩部。 “在那里,”麦加多先生指指说。 在肩下面大约三寸的地方有一个微小的洞,里面渗出血来。 “奇怪,”白罗说。他向卷起的衣袖里面仔细看看。“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呀。也许是蚂蚁咬的吧?” “擦点碘酒比较好。”我说。 我总是随身带一个碘酒小药管的,所以,便赶快取出来给他擦擦。但是,我这样做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一件迥然不同的事情引起我的注意。麦加多先生的胳臂,由腕至时,有一串小孔。我很明白那是什么疤痕——那是皮下注射针的疤痕。 麦加多先生把卷起的衣袖又放下来,重新开始解释。白罗先生听他解释,但是没将话题转到雷德纳夫妇身上。事实上他根本没问麦加多先生什么话。 不久,我们就同麦加多先生说再见,然后又爬上梯子。 “那很干净利落,你觉得吗?”我的同伴问。 “干净利落?”我问。 白罗先生由他的上衣翻领里面取出一个东西,很认真的查看一下。我看到那是一根长的缝衣针。那根针的一头滴上火漆,成为一个大针头。结果使我不胜惊奇。 “白罗先生,”我叫道,“你做了些什么呀?” “我就是那个螫人的虫子——对啦。我干得干净利落。你觉得是吗?你没看见我那样做。” 那是真的。我没看见他那么做。而且我相信麦加多先生也没觉得。他想必是像闪电一样的快速。 “但是,白罗先生,为什么?” 他用另外一个问题回答我。 “护士小姐,你注意到什么吗?” 我慢慢点点头。 “皮下注射的疤痕。”我说。 “所以,现在我们知道一件关于麦加多先生的事了。”白罗说,“我曾经怀疑过——但是,我不知道。知道真相始终是非常必要的。” 那么,用什么手段着手,你不在乎!我这样想,但是没说出口。 白罗突然用手拍拍他的衣袋。 “哎呀,我把手帕掉到下面了。我是用来藏针的。” “我去替你找回来。”我说,然后匆匆回去。 你要知道,到这个时候,我有一个感觉,我觉得白罗和我是负责治疗一个病人的医师和护士。至少,更像是一个手术。他就是那个外科医师。也许我不应该这样说。但是,很奇怪,我开始感到很有乐趣。 我记得刚刚受完护士训练之后,我到一个私宅去照顾一个病人。当时发现必须立即动手术。可是病人的丈夫性情古怪,对疗养院印象不好。他怎么样都不肯把太太送到疗养院。他说一定要在家里动手术。 那么,当然啦,对我来说,那是个很好的机会,当时没有别人可以再看一下。我是负责准备一切的。当然,我很紧张——医师需要的每一件东西,只要是可能想到的,我都准备好了。但是,即使如此,我仍然怕忘记准备什么东西。医师的情形是很难说的。有时候他们会要你准备得样样齐全。但是一切都很好。他所要求的东西我样样都准备好了,等到手术完了之后,他还告诉我:我的服务是第一流的——而且这是一种大多数医师都嫌麻烦的事。那个G.P.(全科大夫)也很好。这一切都是我帮忙做的。 那个病人也康复了,于是,皆大欢喜。 啊,我现在的感觉有些相同,从一个观点上看,白罗先生就会让我想到那个外科大夫。他也是一个小矮个儿。一个丑陋的小老头,一张猴脸,但是,他是个很好的外科大夫。他本能地知道该由什么地方下手。我见过不少外科大夫,而且我知道其中差别多大。 我渐渐对白罗先生产生了信心。我感觉到他也确切地知道该怎么做。我渐渐感觉到我的责任是帮助他——就像我们常会说的一把镊子和药棉签都放在手边,他随时需要什么就有什么。我觉得跑过去替他找手帕和捡起一位医师扔到地下的毛巾一样自然。其原因就在此。 我找到手帕回来的时候,起初我看不到他。但是,最后,我看到他了。他坐在发掘场不远的一个地方,正在和贾雷先生讲话。贾雷先生的工人站在附近,拿着一个上面刻有度数的像大杆子的东西。但是,就在那个时候,他对那工人说些什么话,那人就把它拿走了。看情形他已经用完,现在暂时不用了。 现在我想把下面一点弄清楚:你知道,我不十分确定白罗先生确实要我做什么,或者不要我做什么。我的意思是他方才也许是故意派我回去找那块手帕。他是想把我支开。 这又是像一个手术。你必须递给医师他正需要的东西,而不是他不需要的东西,我是说,假若把动脉镊子递给他的时候不对,但是,当他正需要的时候,你递过去的太迟。谢谢天,我很熟悉在手术室应做的事。我不大可能在那里出错误。但是,办现在这种事情,我就成为最缺乏经验的小见习生。因此,我不得不特别当心,绝对不可出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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