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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我对毕亚丝小姐说,她也许醉了,因为她的态度实在很奇怪。以前就那样。所以,我以为那可能是喝酒造成的。对于酒精中毒的症候,我有许多实例。”

  白罗很巧妙地闪开了酒精中毒的问题。

  “那天,她的样子是不是很特别奇怪?譬如午饭时候。”

  “是的……”威瑟伦爵士夫人考虑地说。“不,不如说她的态度非常正常——不过,这是以那种类型的美国人来说。”她轻蔑地加上了后面一句。

  “她常辱骂仆人。”毕亚丝小姐说。

  “什么仆人?”

  “在我们离开前不久——”

  “啊,对,想起来了。那仆人好像非常生气!”威瑟伦爵士夫人说。“当然,仆人完全不懂英文,难怪要生气。但是,旅游时只有容忍。”

  “是什么仆人?”白罗问。

  “是管地附属的培杜因仆人。他到她那里去——也许她叫那仆人拿东西,那仆人拿错了。究竟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总之,她非常生气,可怜的仆人,浑身发抖,赶紧逃走。她向他挥手杖,大声叫喊。”

  “叫什么?”

  “因为在远处,听不到。毕亚丝小姐,你听见了没有?”

  “没有,我没听见。是她叫仆人到小女儿的帐篷拿东西,还是因他进入女儿帐篷而生气?我想是这两项中的一项——正确的情形,不清楚。”

  “哪种脸型的仆人?”

  毕亚丝小姐被直接问及,仅含混地摇头。

  “我说不出来。他距离我们太远了,而且,阿拉伯人对我来说,看来都一样。”

  “他比一般人高。”威瑟伦爵士夫人说。“戴着当地人常戴的头巾,穿着处处补丁、磨损的裤子,他们都非常不体面!绑腿也打得松松散散,真受不了。那些家伙必须好好训练!”

  “你能从当地仆人中认出这个人吗?”

  “很难。我们没有看清他的脸——太远了。的确像毕亚丝小姐所说那样,阿拉伯人看来都一样。”

  “到底是什么使白英敦太太这样生气。”白罗沉思地说。

  “他们有时也真叫人生气。”威瑟伦爵士夫人说。“我告诉一个仆人说,我的鞋我自己会擦。不管怎么说,他总不听,便把我鞋子拿走。”

  “我也随身带着刷鞋的小器具。”白罗把话稍微引开,“而且可用来擦灰尘。”

  “我也一样。”威瑟伦爵士夫人柔和地说。

  “因为阿拉伯人不擦携带物品上的灰。”

  “完全不擦!不过,有时一天会擦三四次。”

  “只此而已。”

  “是的,真脏!”

  威瑟伦爵士夫人一副好战的样子,而且感情强烈地加上一句:“苍蝇——到处飞舞——真恐怖!”

  白罗微现怯懦的表情说:“对,马上可以查问这仆人:白英敦太太为什么生气。请继续说下去。”

  “我们慢慢走出去散步。”威瑟伦爵士夫人说。“不久,碰到了杰拉尔博士。他歪歪斜斜地走着,脸色很坏,一看就知道发烧了。”

  “浑身颤抖。”毕亚丝小姐插嘴。

  “我马上知道他的疟疾又发了。”威瑟伦爵士夫人说。“我要跟他一起回去,拿奎宁给他,他说他自己有。”

  “可怜的人。”毕亚丝小姐说。“我看到医生生病,就觉得害怕。好像一切都不对劲。”

  “我们继续散步。”威瑟伦爵士夫人继续说。“然后坐在岩石上休息。”

  毕亚丝小姐低声说:“说真的,上午的远足——登山,真累死人了。”

  “我一点不累。”威瑟伦爵士夫人断然地说。“可是,不管走到哪里,永远看不完,附近的景色实在太美了。”

  “营地已经看不见?”

  “不,我们正面对那个方向而坐。”

  “多么富有浪漫情调。”毕亚丝小姐低声说:“四周全是蔷薇色的岩石。

  在这背景中,营地完全浮现出来了。”

  她嘘口气,摇摇头。

  “那营地稍加整顿,一定会经营得更好。”威瑟伦爵士夫人那木马般的鼻孔蠕动着。“我准备立刻把这问题提供给政府。我怀疑饮水是不是过滤后再烧开的。一定要这样做。这一点当然要特别指出来。”

  白罗咳了一声,很快把饮水问题引开。“你还见过他们那一群中其他的人吗?”他问。

  “是的。大儿子白英敦先生和太太回营地的路上碰见了我们。”

  “他们在一起?”

  “不,白英敦先生先回,看来好像得了轻微的日射病,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可能有点儿昏眩。”

  “后颈要小心。”毕亚丝小姐说。“后颈一定要善加保护。所以,我一直都缠着厚厚的丝手帕。”

  “雷诺克斯·白英敦先生回营地的路上做了什么?”白罗问。

  毕亚丝小姐第一次抢在威瑟伦爵士夫人前面说话。

  “他直接到母亲那里,可是没有待多久。”

  “多久呢?”

  “一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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