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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比尔摸着没刮胡子的下巴,恭敬地说:“我们负责的区域极广,当然不能说那家伙没有来过,但就算他来了,而把过失归咎给我们,这样也未免太过勉强了吧!因为由那片丛林中偷渡过来是极容易的事。”

  “喂!大家都听清楚。”警官后退,左手握拳继续说道,“我不希望你们说些歪理或逃避责任的话,我要事实。尤其是凶手由哪个方向来的,那家伙是由纽约海岸或由长岛那方面过来,这是极重要的,我们看得出来那个家伙绝不是由布拉多乌多过来的,因为他知道那一带有警察。比尔,我有事要你做——”

  一艘汽艇拖着一艘小船过来,很快出现在船边,艾勒里经由眼前沉闷的空气望向小船,觉得有点眼熟,警官站起来大声叫道:“有了!”大家都跑到栏杆那边,“那是什么?”波恩问。

  “我们发现这艘小船在海湾!”警察答道,“我看那上头的标志有点像布拉多乌多邻居的船。”

  波恩眼睛一亮,说道:“林姓夫妻的船——对,这就是答案,里头还有些什么?”

  “除了桨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警官急忙对此尔说道:“你带两三个人到林姓夫妻的宅第,要特别注意码头,看看四周地面有没有脚印,记住,每个角落都要调查清楚,那家伙究竟由何处走进这儿是可以由路线判断的。”

  艾勒里叹息了。在池身边的吵闹声如波浪般回荡,有大声下命令的声音;有从船身走下去的刑警脚步声;然后是波恩大步地到处走动;高挂在天线桅杆上史蒂芬·梅加拉的尸体,显得万分醒目。埃夏姆检察官阴郁地看着海,有艘小型汽艇乘浪而来,坐在汽艇上的是神情镇定的邓保罗医师,布拉多乌多的码头上可以看见浮动的小人影,其中亦有女人的身影。

  短时间的沉静,警官朝艾勒里及教授所站的方向走来,他摆动着手,嘴里叼着烟,望着尸体。

  “怎样?”他说,“你觉得如何?”

  “可怕!”教授喃语着,“真是疯子的噩梦,又是‘T’!”

  艾勒里突然有出乎意料之感!不错!因为心情一直变动太大,所以他完全忽略了天线桅杆当十字架利用的意义——直立的桅杆,装在桅杆上水平的棒,以及船舱屋顶对面另一条桅杆上的横棒,中间拉着一条长天线——有什么比这个更像用细铁丝画出的T呢?艾勒里此时注意到在被钉的十字架屋顶上有两个男人,其中之一为法医拉姆仙,但另一个从未见过,那是个黝黑干瘦如船员的老人。

  “待会儿就把尸体放下来!”警官说,“这老先生是船员中结绳的专家,我想在放下尸体前调查绳子的绑法,洛林斯,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结绳专家把躬着的身体伸直,摇头说道:“船员是不会这样打结的,这种结法是什么都不懂的学徒笨拙的打结法,和三星期前你给我看过的晒衣绳的结相同。”

  “好!”警官快活地说,“请把他放下来吧,医生。”他回头看看继续说道,“又是用晒衣绳,这可能是为了不浪费时间在船上找绳子,因为现在的帆船和以前不同,找绳子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打结的方法和绑布拉特的打结法相同,所以是同一个人所为。”

  “逻辑上并不一定如此。”艾勒里说,“不过在其他方面便和你说的一样。能不能说说有关斯威特船长遭棒击的经过?”

  “是的。那老人真可怜,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呢!如果醒来,他们会来向我通报的……上来吧!”波恩对小汽艇上的邓保罗医师说。他似乎毫不犹豫地便踏上游艇。

  “我需要你的帮忙!”波恩说,所以他点头走上楼梯。

  “啊!真是的!”他失魂落魄地说,然后走上无线电室,波恩指着旁边的梯子,邓保罗医师便顺着梯子爬上去。

  艾勒里清一清喉咙,因悲剧的震撼,使他精神有些恍惚,因此直到现在,他才开始留意到甲板上断断续续的血迹,那些血有的如血洼般一大摊;有的四散飞溅。血迹是由船尾梅加拉的船舱处沿着梯子直上无线电室的屋顶,邓保罗向拉姆仙法医打个招呼,然后两人在老船员的帮助下开始把尸体放下,这的确是件不愉快的工作。

  “事情是这样的,”波恩趁着此时继续刚才的话,“我的属下今天早上由布拉多乌多的码头上看见尸体;当我们赶来此地时,斯威特船长已被绑在一旁,奸像触电般昏了过去,他的后脑沾满血,于是我们赶紧处置一下,医生!你这边忙完后,请过去看一下斯威特船长。”他大声地对邓保罗医师说,医师点点头。警官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拉姆仙法医过来和结绳老人一起处理,据我们所知,因为线索不多,所以知道的也有限——事实上很清楚的,昨晚这艘船上除了梅加拉及船长外,便没有其他的人了,克洛沙克是怎么做到的?他先走进林姓夫妻的宅第去,划着他们套在码头上的小船,因为游艇上只点着常备的停泊灯而已,因此他上来后把船长打昏,然后把他绑起来。之后,便偷偷潜入梅加拉的船舱,把他干掉。船舱内的情形很槽,和布拉特被杀时的草屋一样。”

  “也有血染了吧!是在哪儿呢?”艾勒里问。

  “在梅加拉的船舱上。”波恩抚着刚刮过的下巴说道,“想起来真令人毛骨悚然,我从年轻干到现在,看过许多凶杀案,像这样冷酷残忍的案件遗是头一遭呢!我调查卡莫拉凶案时,也顶多留下某些别致的雕刻痕之类的东西罢了。唉,你们到船舱去看看吧!不!还是别看的好,简直是不堪入目,好像走进肉摊一样,那家伙可能在船舱砍去梅加拉的头,所以那儿真像倒上红油漆的血海一般!”然后警官又想了想补 充说道,“扛着梅加拉的身体爬楼梯到无线电室是件费力气的大工程,不过,不能说比把布拉特吊在图腾上更困难,所以我断定克洛沙克一定非常强壮。”

  “警官!”亚多力教授说,“他为了搬运死者,身上一定会染上血迹吧!你认为呢?”

  “不!”艾勒里在波恩未回答前便说道,“如同杀克林姆和布拉特时一样,他一定是预先算计好了,他早就想到犯案时会滴血,因此无论如何杀人,他早就准备好更换的衣服了。我想搜查的对象应该是带着行李或小型旅行皮包的跛脚男人,因为他不可能把血衣穿在身上。”

  “我倒没有注意这一点。”波恩坦白地说,“这想法很好,不过,我们要注意两方面,克洛沙克可能的去处我已经派警察去查了。”他由船舷上大叫着,下令汽艇开出。

  这时候,梅加拉的尸体已经被人从桅杆上放了下来。拉姆仙医生正蹲在那儿展开验尸工作。邓保罗医生在几分钟前从屋顶上下来,跟埃夏姆检察官谈过话后,朝着船屋走去,不久他们都跟着医生走向斯威特船长那儿。

  斯威特船长此时横躺在房里,满是白发的头上有一片已干的血迹。

  医生感慨地说:“看来,他的伤比我严重多了。好在他年纪虽大,身体倒还硬朗,看样子该不会有脑震荡吧!”

  这间船舱并不凌乱,虽然发生某种状况,但是凶手并没有遭受抵抗似地。艾勒里也注意到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有一支自动手枪。

  “没有发射过,”波恩随着艾勒里的视线说,“看来斯威特还来不及去拿手枪,就……”

  老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眼皮轻轻动了,渐渐露出浅色的眼睛。他先是呆呆地看着邓保罗医生,再转过头去看看其他人,他痉挛了一下,就像是从头到脚被蛇缠住似地,使得斯威特再度闭超眼睛。当他再度张开眼睛时,眼神已有些生命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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