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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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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儿忘了,每当星期六乔……他不在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到市中心去看电影。我已经给她打了电报告诉她赶快过来,乔出了点儿……意外。她回家之前电报就会送到。我们……没有必要不去面对现实,不是吗?” “当然啦,比尔。” 比尔把双手从口袋中拿出来,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天空。 在这个新月的夜晚,只能看到满天的繁星,好像在经过雨水冲刷后显得分外明亮。 “我们走吧。”他冷静地说。他们一起坐进他的庞蒂亚克车里,他转了个弯,顺着公路向南驶去。 “慢一点。”过了一会儿,艾勒里说。他的眼睛注视着车前的灯光,“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比尔一五一十地对他讲述发生的一切。在提到开卡迪拉克跑车的女人时,艾勒里看了一下比尔,他脸上的神情显得很不安。 “戴着面纱的女人。”艾勒里低声说,“真幸运,比尔,哦,我是说可怜的威尔逊能撑到告诉你。你看到她时她戴着面纱吗?” “我不知道。她经过我时脸没有对着我,她当时可能把面纱撩到帽子上去了。我不知道……当乔……当他死了以后,我就出来上了车,从小路倒上公路,一直开到车站这里。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就是这些了。” 小屋已经隐约可以看见,比尔疲惫地准备打方向盘转弯。 “不!”艾勒里突然叫道,“就停在这儿。你有手电筒吗?” “就在车门内侧的小格子里。” 艾勒里走出庞蒂亚克,用手电筒四处搜寻。用手电筒的灯光扫了几下以后,他对四周的景象在脑中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寂静的小房子,泥泞的小路通向它的侧门,半圆型的车道通向它的前门,车道边缘的缝隙间已杂草丛生。 他把灯光转向侧面的小路,蹲下身子。到现在为止,在湿乎乎的泥地上除了车胎的印迹还没有发现其他人为的痕迹。 当然,车胎的印迹有好几种。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回到庞蒂亚克车旁。 “比尔!我们从这儿走过去。” “好的。” “哦,先等一会儿。把你的车停过来挡住这条路,我不希望有车辆从这开进去。在泥地中没有发现任何脚印,这个线索可能会很重要。那些已经存在的车胎印也应该好好地保留。今天下午的这场雨真是上帝的恩赐……比尔!你听没听我说话?” “是,我当然在听。” 艾勒里轻轻地说:“那就照我说的去做。”他跑到半圆形车道的起始点,站在兰伯顿路的边缘,小心地不让自己的脚踩到车道上去。泥浆一样的地上清晰地印着轮胎留下的车轴辘印。他看了一会儿,大步走了回来。 “我想我是对的。比尔,你最好呆在这儿守着这条车道。警察来的时候告诉他们,千万别让任何人在车道上面走;他们可以沿着长满杂草的车道边缘,走到房子前面……比尔!” “我没事,艾勒里,”比尔咕哝着,哆里哆嗦地摸出一支香烟,“我明白。” 他站到路中央,斜靠在车子上。他的眼中有一种神情让艾勒里转过身去。 比尔微笑着,一种可怕的微笑。艾勒里无助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手电筒,又回到那条土路。他跳到河边的草丛中,用手电筒照着小心地一路向房子的侧门前进。 在离门廊巧英尺的地方,他停下了。前面已经没有杂草了,从最后一片草丛到门廊之间是裸露的土地。他看了看停在旁边的帕卡德汽车,更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地面。在用手电筒四处扫了一阵后,满意地确信这个范围内没有人在上面走过。于是,他自己踏上这片泥土。 木制的门廊很小,只是由已经有些烂的木板垫起了高出地面几英寸的一块方的小平台。这时,他还没有注意到半开的侧门和里面的圆桌旁一动不动的两条腿。他走到相反方向的门廊最远端,用手电筒在地面照了照。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一条狭窄的小道从门廊通向河边。在这条小道的泥泞中,清晰地显示出一来一回两组男人的脚印。朝门廊方向的一组脚印大多数叠在朝河边方向那组之上。即便是粗略地看上去也能判断这两组脚印是属于同一双脚。 艾勒里把光线照向远处,发现在大约四十英尺远紧靠特拉华河岸的地方还有一个摇摇晃晃的建筑。这第二栋小木屋比起面前的来更为破旧。 “可能是车库或放小船的地方。”他一边凝视着它,一边想。接着,他迅速关掉手电筒,迈进侧门的门槛。 这时,兰伯顿路上从特伦顿方向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听上去是辆大马力的汽车。 他匆匆地把整个屋子扫了一遍;埃勒里·奎恩先生有着天才的观察力,既迅速又准确。他只要看一眼,不会漏掉任何东西……这个简陋的小屋的地毯有些奇怪,它虽然已经旧了,但可以看出品质很高,平滑,毛色细长,虽然没有图案,但浅褐色显得十分温暖。看不到地毯的边缘,很明显是一块较大的地毯为适合屋子的大小折叠起来,因为墙和地板交界处是双层的。 “我敢打赌,这块地毯是为比较现代的女人的卧室准备的,”艾勒里小声咕哝,“怎么会在这儿?” 他注意到这块毯子一尘不染,就把他沾满泥的鞋底在门槛上擦干净——他发现已经有人和他一样这么做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乔·威尔逊的双眼依然没有闭上,但现在看上去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他的胸口大量出血;衬衫已经浸透了鲜血;但是伤口处还是很明显:血是从心脏上方一处细长的切口大量涌出的,很明显伤口是一种窄刃的利器造成的。 汽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他很快地检查了桌上的东西。在一盏廉价台灯的照耀下,桌上放着一个缺口的陶制盘子。要不是里面有很多小的燃烧过的纸火柴,盘子里还是很干净的。盘子的旁边是一柄铜把的裁纸刀,从它长长的刀刃到刀柄都是干了的血迹。刀尖上好像刺穿过什么——一种锥形的不明物质,刀的表面有一层黑烟灰。那一定是在火中烧过的结果。他的眼光又落到死人身上。 威尔逊那扭曲的面孔有一种东西让艾勒里在看了第一眼后就有了厌恶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死后有些变形,他的脸还是很引人注意的,鲜明的轮廓中透着英俊。艾勒里判断威尔逊正值盛年,大约在35岁到40岁之间。他的前额微高,鼻子不长,嘴长得像女人一样,下巴上隐约有一条缝。卷曲的栗色头发在鬓角处很短,但还是很茂密。艾勒里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觉得烦。也许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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