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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请回答问题!”——她拼命忍住眼泪——“需要我来唤起你的记忆吗,金鲍尔小姐?还是我传唤一位证人来帮助你回忆?”

  “请别……”她低声说,“比尔……”

  “你已经宣过誓保证说真话,”他冷酷地说,“我有权利得到答案!你不记得那天晚上你离开沃尔多夫的时候去了哪儿吗?”

  在检察官那边一片混乱,波林杰大叫道:“法官大人,辩方律师明显是在怀疑他自己的证人。”

  比尔对他笑了笑:“法官大人,这是一起谋杀案件的审判。我传唤的证人应该是对方的证人,我有权质询这位证人。本来我应该在控方提出证人时作为辩方质询这位证人,但遗憾的是控方根本不愿意让这位证人出庭。而她的证言是和本案有关的,而且是很重要的。如果检察官给我机会进行下去,我很快就能证明这一点。”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检察官似乎很不愿意让我这么做。”

  梅南德法官说:“辩方律师要求传唤并质询对方的证人是非常正当的。请继续吧,安杰尔先生。”

  比尔大声说:“请重复我的问题。”

  速记员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安德丽亚疲惫而又绝望地说:“是的。”

  “告诉陪审团你在那天晚上开始都在什么地方?”

  “在那个——河边的屋子……”

  “你是说金鲍尔被谋杀的那个屋子吗?”

  她低着头说:“是的。”

  整个法庭一下子沸腾了。金鲍尔家族的人都站了起来,大声地吼叫着。只有波林杰一动不动,而安德丽亚闭上了她的双眼。几分钟后,法庭才重新安静下来。

  然后,安德丽亚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她如何接到了继父的电报,又借了她未婚夫的卡迪拉克跑车开到特伦顿,她又发现来早了一个小时,就出去转了一个弯,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金鲍尔静静地躺在地上。

  “你当时认为他已经死了,而实际上他还活着。是吗?”比尔严厉地问。

  “是的……”

  “你有没有碰尸体呢,金鲍尔小姐?”

  “噢,没有,没有!”

  接着她又开始讲述她如何受到惊吓大叫起来,又飞快地跑出屋子。艾勒里默默地在一张纸上匆匆写了几行字,交给了比尔。安德丽亚结束了她的讲述,她的眼睛张大着,充满了恐惧。比尔紧闭双唇,样子很奇怪,他拿着纸的手略微抖了一下。

  “你第二次到那个房子的时候停留了多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几分钟吧。”她已经完全吓坏了,紧缩着双肩想要保护自己。

  “几分钟,你第一次到那儿的时候,8点钟,那时在车道上有没有一辆汽车?”

  她好像在痛苦中思考着,小心地挑选要说的话:“在那条主要的车道上没有车,在侧面的车道上有一辆旧的轿车——那辆帕卡德,就停在门廊的旁边。”

  “威尔逊的车,是的。那么,当你回来的时候,如果你在那房子只是几分钟的话,你第二次回来的时间应该是9点钟左右,对不对?我看见你离开的,记得吗,那时是9点过8分。”

  “我想……是这样的吧。”

  “当你9点钟回来的时候,那时帕卡德车当然还在那儿。但是另外一辆车还在吗?”

  她很快地说:“没有,根本没有。”

  “你还说,”比尔继续紧逼,“你第一次和第二次来的时候看到房子里面都没有人,是吗?”

  “没有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你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是否看到主要的车道上有汽车的轮胎印?”

  “我……我不记得了。”

  “你刚才说因为早到了就开车沿着兰伯顿路朝着卡姆登方向开了一个小时。那你在去的路上和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开着福特车经过?”

  “我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那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回到纽约时是几点钟?”

  “大约11点30分左右。我先回家换上晚礼服,又开到沃尔多夫参加舞会。”

  “没有人注意到你缺席了这么长时间吗?”

  “我……没有,没有。”

  “你的未婚夫在那儿,没有你,你的妈妈也在那儿,还有芬奇先生及其他的朋友,没有人注意到你离开过,金鲍尔小姐?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

  “我……我当时极度悲伤。我想不起来……谁曾经跟我说过什么了。”

  比尔的脸转向了陪审团:“对了,金鲍尔小姐,你是如何处置那个凶手留给你的字条的?”

  波林杰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想了想又坐下了,什么都没有说。

  “字条?”安德丽亚支吾地说,“什么字条?”

  “就是那个用烧焦的软木塞写的字条。你听过奎恩先生的证言了。你把那张字条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的音调提高了一点,“我告诉你那儿没有——我是说我根木不知道有什么字条!”

  “在凶杀案现场曾经有过三个人,金鲍尔小姐,”比尔紧追不舍,“被害者、凶手,还有你。凶手作案后写了那张字条。他当然不是写给他自己的!那张字条在哪里?”

  “我对那字条真的是一无所知。”她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我想,”波林杰站起来,慢吞吞地说,“这已经太过分了。法官大人,证人不是来接受审判的。她已经对这个我应该反对的问题给了足够的解释。”

  比尔激动地与他争论。但是梅南德法官摇了摇头说:“安杰尔先生,你已经得到了答案。我想你应该继续询问。”

  “我保留我的意见!”

  “可以,请继续吧。”

  比尔转向了证人席:“现在,金鲍尔小姐,我是否可以请你向陪审团说明一下,你是否把你那一晚的经历告诉过任何一位调查此案的官员——警长德琼、检察官波林杰、或者是他们手下的任何人?”

  波林杰又想站起来,但是又坐了回去。安德丽亚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嘴唇。

  “我们希望听你自己的证言,金鲍尔小姐,”比尔略带讥讽地说,“如果你不再向检察官寻求帮助,我将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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