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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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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勒里吐出一口烟,他的眼睛更加明亮:“男人会寻找什么?乡村的一所房子、花园、一群孩子……” “不要再演戏了,你骗不了我,奎恩先生。你还在调查威尔逊那件案子,对不对?” “这是询问还是反问?” “你知道是什么!” “嗯,”艾勒里说,“这事真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问到我——我可以告诉你:是的。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西蒙。”芬奇不安地说。 “别这么优柔寡断,格罗夫纳。就是因为这个。作为安德丽亚的朋友……” “根本不是我的朋友。”安德丽亚冷淡地说。她的手抓着自己的衣服,脸色发白。 “我们知道自从那个女人在特伦顿被判有罪之后,你一直缠着安德丽亚。但是你的目的一定不只是希望她陪伴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内心的平静,”艾勒里说,“这足够了吧。” “你干什么老是在安德丽亚身边晃来晃去?你究竟怀疑她什么?” “我想,”安德丽亚冷酷地说,“这已经太过分了。弗吕赫参议员,你好像忘记了你的身份。至于你嘛,芬奇先生,我很奇怪你会这样做……但是我想一定又是因为我妈妈,她总是能轻易地控制你。” “安德丽亚。”高个子芬奇可怜巴巴地说。 “不!参议员,你还忘记了我是一个已经长大了的女人了,有自己独立思考的头脑。我告诉你,没有谁能强迫我做什么。如果我选择了和奎恩先生在一起,那是我的事,和你们无关。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即使我现在不清楚,”她苦笑了一声,“我也会很快地明白。现在,你们两个能不能走开,别烦我们?” “当然,安德丽亚,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胖子弗吕赫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只是尽到对你们家的责任而已。” 艾勒里也站起来,礼貌地等着他们离去。没有人说话。所以,他开口说:“我想你是尽职尽责的,参议员。你想过没有成为侦探?如果愿意的话,我十分欢迎你加入这一阵营。” “你真是个小丑!”弗吕赫参议员怒骂道,扯着自己的胡须,“你走着瞧。”说完,就离开了。 “我很抱歉,安德丽亚。”芬奇抓住她的手说。 “这不是你的错,芬奇。”她微笑地看着他,但是抽回了手。他叹了口气,向艾勒里点点头,也走开了。 “我想,”艾勒里并没有坐下,“你最好还是回家吧,安德丽亚。你的这个夜晚已经被破坏了。” “别傻了。才刚刚开始。我们来跳舞吧。” 艾勒里发动了他的杜森堡车。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像一个老狮子被踩到了尾巴。它冲到水泥路面上,好像地狱的魔鬼都在后面追逐。 “噢!”安德丽亚尖叫着,手扶着帽子,“你的车技怎么样,先生?我还年轻,而且生活是这样美好。” “我还是,”艾勒里一边用手摸索着香烟,一边保证说,“有一定的实力的。” “别瞎找了,给你这个!”她把自己的香烟塞到艾勒里的嘴里,“这辆战车可能自己就能驾驶了,不过还是不要冒险了……”她突然说,“我会担心的。” “是吗?担心什么?” 她往下坐了坐,眯缝着眼睛望着公路之间的隔离带。 “哦,什么都担心。好啦。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艾勒里晃动着手里的香烟:“去哪儿都无所谓。宽阔的高速公路,又有可爱的异性陪伴,没有交通堵塞,还有明媚的阳光……我真是高兴极了。” “你真的觉得很不错吗?” “为什么不?,”他看了她一眼,说,“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噢,当然,天旋地转的。”她闭上了眼睛。艾勒里开始把车速降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说,“你猜怎么着。我今大早上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真是倒霉,这么快?你看,弗吕赫参议员说的对。你把它拔掉了吗?” “傻瓜,当然拔了。” “好像有句话说,”艾勒里说,“秃子的痛苦可以减轻。”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很隐晦。” “哦,不止如此。如果你在学校的时候多花点时间读书,就会知道这是参议员西塞罗的一句名言。他说如果因为痛苦而拔自己的头发是愚蠢的。” “噢,”她又闭上了眼睛,“你以为我不开心,是吗?” “我亲爱的孩子,谁需要我的评价?如果你想听我的意见,我觉得你就快垮掉了。” 她气愤地坐起来:“我就喜欢这样!我想你没意识到这几个星期,我对你的了解超过了任何人。” “如果是因为我给你带来了烦恼,我想我知道几个重要的人可以提供帮助。虽然我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快乐的同伴,但我不相信是我给你带来了这种影响。” “噢,你没有吗?”安德丽亚反驳道,“你应该知道我母亲对昨晚的事说了些什么——我昨晚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收到了那位杰出的参议员的报告。” “啊,是你的妈妈,”艾勒里说,“不,我不会以为这位富翁的遗孀会接受奎恩警官的儿子。只是她怀疑我什么——图谋你的钱财,还是你的人品?” “别这么粗鲁。是因为这几次和你的约会。” “不是因为我和埃拉·阿米蒂所称的半途之屋的悲剧的关系?” “好啦,”安德丽亚说,“我们把它忘掉,好不好?不是的,自从你带我去了亨利街的新住宅区和城里的一些平民区,她就气炸了。她认为你在毒害我的思想。” “这种怀疑倒是不无道理。我把你毒害得怎么样了?” “根本没有,我没觉得有什么……”安德丽亚把帽子摘下来,“她认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物。我倒不在乎她是怎么看你的。” “安德丽亚!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母亲,”安德丽亚微微皱眉,“有点像你给我的那本福克纳的书中描写的飞人。他是怎么描写他们的——如果你把他们压扁,那么挤出来的将不是血,而是润滑油。” “我听不懂你的比喻。那你妈妈会被挤出什么呢?” “陈年老酒——你明白吗,几辈子的酒——陈的都已经变成了醋。可怜的妈妈!她的生活很不幸,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艾勒里笑着说:“描绘得很精彩。但是,安德丽亚,这些话可是大大的不孝啊。” “妈妈毕竟是妈妈,你不会明白的。” “我想我能理解。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也曾有过妈妈。” 安德丽亚好长时间没有讲话:“外公,”她朦胧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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