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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那么说都是空桶喽。”局长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是空桶呢?你是想到这儿来用那些空桶来干扰我的工作吗?你大概是想拿我开心吧?”

  “不,那是偷的东西,我说的是真的。”乔纳坚持说,“从隐藏油漆桶的作法就能看出来。有人用货车把油漆桶运去,卸到草丛深处,掩饰得使人从道路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偷的,为什么要特意运到那儿去藏起来呢?”

  局长轻轻地拍了拍乔纳的肩膀,说:“你听着,要是有人丢了那么多油漆,失主早就来报案了。可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来报告这样的事儿呀。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你是让我在镇里到处去问是哪位丢了油漆吗?你给我冷静些吧,小家伙。准是嫌那些空桶占着地方碍事儿,才扔到那里去的。好了,走吧!不要操那份心了。”

  乔纳仍然不甘罢休:“可是,我还是求您……”

  克拉克尔局长皱起眉头,生气地说:“听着,你实在是太讨厌了,小家伙。我没工夫去管你说的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得关办公室了,该去吃饭了。快点,在我发怒火以前,赶快把那条满身油漆的小脏狗领走!”

  乔纳气得火冒三丈。但是他极力克制着,跟在羌扑的后面走出了警察局。乔纳和羌扑憋了一肚子气,他俩板着面孔默默地朝埃甸博洛走去。

  路上,望着田地那边罗斯特池塘那片森林,乔纳的心情才有些开朗了。

  “明天咱们钓鱼去。”乔纳对羌扑说,“今天午后帮我挖蚯蚓。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从通向埃甸博洛的小山岗上滑行下来的时候,乔纳高兴得欢呼起来。但是当他看到布兹老人的工作间的一刹那,他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情。布兹大叔在工作间前缓慢地踱来踱去。

  乔纳走到布兹大叔小屋前,刹闸下了车,放下羌扑,紧忙朝大叔走去。布兹大叔忽然回过头来。

  “怎么啦,布兹大叔?怎么这么早就回家来了?我一直以为您在宿营地干活呢。”乔纳说完,一看布兹先生的脸,吓了一跳。这位老人的表情和平时全然不同,使他大吃了一惊。大叔脸色苍白,绷着脸,显得疲惫不堪的目光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他怯生生地问,“呀,布兹大叔,您怎么啦?生病了?”

  布兹老人摇摇头,强作笑脸。他有气无力地说:“不,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您没去宿营地干活儿吗?”

  老人又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地说:“不知怎么搞的,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去了以后我才明白。总之,他们说不能雇用我。”

  “哦,原来这样。真可惜,您不要太着急了。”

  “不,没什么。”布兹大叔若无其事地微笑了,“我总能爆办法活下去。”

  大叔蹲下来想要抚摸一下羌扑。这时才发现在小狗毛上粘满油漆污垢、杂草、小树枝和灰尘,真好象经历了一次可怕的格斗。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布兹老人喊着,“羌扑,你到底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您瞧它,多脏啊。羌扑弄得浑身是油漆,回家我得马上给他说个澡。”

  布兹大叔又仔细看看羌扑粘糊在一起的皮毛,说:“这油漆光用肥皂和水是洗不掉的,因为已经快干了。必须把它浸泡在松节油里,油漆才能变软。然后用热水擦洗。不然的话,羌扑舔了要生病的。把羌扑领到工作间来,让大叔好好替你弄弄,因为我有很多松节油哪。”

  “松节油是干什么用的?”乔纳一边伸手抓住羌扑的脖套,一边问。

  “松节油是往油漆里掺合的,我经常预备着,它能使油漆溶解。”

  “嗯——稍等一下。”大叔刚要进工作间,却胆怯地停住脚,“有个更好的办法,乔纳。你把羌扑领回家去,先烧一锅开水,然后我带着松节油到你家去。这样一来,洗掉油漆之后马上就能洗澡了。好,你快去弄吧,我随后就来。”

  “好吧,谢谢您。您可帮了大忙啦。”

  乔纳便带着羌扑向家里走去。阿妮·艾勒里姨妈见乔纳回来了,急忙跑出门口。

  “怎么样?骑自行车好玩吗?你回来得挺早,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褛。”

  阿妮姨妈的目光落到羌扑身上:“哎呀——我的上帝!”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弄的?你究竟干什么来着?你俩都弄得满身油漆!”

  乔纳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然后说:“布兹大叔一会儿把除油漆的东西带来。”

  “布兹先生?他今天去干活了吧?”

  “可是他说还是没有工作。大叔好象很灰,象是生了病似的。”

  阿妮姨妈叹了一口气,说:“一定是因为大叔年纪太大了。但是他还不能算是老头儿啊。他的力气要比普通人大两倍哪。好啦,你去洗干净,趁这个空儿我把水给烧上,这样在吃完饭时也就够热了。今天的三明治吃饱了吗,还是差一点?”

  “我肚子饿瘪了。”乔纳大声说。他看了一眼里程表,“姨妈,您知道我骑了有多远吗?六十英里半哪,去格兰德维尔的路大约走了一半折回来的。”

  “呀,真了不起。怪不得你的肚子饿了。”

  在乔纳他们吃完饭的时侯,布兹大叔带着一大瓶松节油和毛刷来了。羌扑很害怕,在房间里逃来逃去、东躲西藏。乔纳给羌扑戴上脖套,牢牢地按住它。布兹大叔注羌扑那粘糊在一起的毛上洒上松节油,咔嚓咔嚓地刷起来。过了一会儿,阿妮姨妈端来了装着热水的大洗衣盆,在里面放了一块褐色肥皂。尽管羌扑挣扎扭动着身子,不愿意洗,但脏东西还是很快洗掉了,它又变得干干净净。最后把脏水倒掉,盆里放进干净热水,又给羌扑冲测了一遍。这样,它又变得很漂亮了,虽然还有些湿乎乎的。

  “好啦,这就行了。”乔纳说着,把小狗放开了,“好啦,去风干风干。可不要再干这种给人添麻烦的事儿了,懂吗?”

  羌扑在院子里发疯似地兜着圈子,不时抖动着身子,以便甩掉身上的水珠。

  乔纳一边洗着手上的油漆,一边把午前骑车出去的事讲给布兹大叔听。他回头望着厨房门口,看准阿妮姨妈听不见他们说话声,便压低声音悄悄地说:“我知道那些抢银行的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布兹大叔听了这话,吓得手中的肥皂都滑掉了。

  “别,别说了,别提那件事儿啦,乔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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