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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勒里急问:“博士,您有把握证实道恩夫人在到术前准备室之前还活着吗?”

  这个我根本不能证实,要知道我那会儿并没在场。患者当时是处在我的一位助手列兹里博士的照料之下……不过各种情况表明,死亡的发生至少在二十分钟以前,若是从我们发现勒在死者脖子上的铁丝的时刻算起,甚至有可能还稍许早些。”

  “清楚了。您说的是列兹里博士?老朋友,敏钦,若是列兹里博士有空,请把他传到这儿来。”

  敏钦走出房间,不一会儿他陪同方才协助让奈的一位外科大夫进来。

  “列兹里博士,”艾勒里欠身招呼道。“从让亲博士去作另一个紧急手术到把道恩夫人送进手术室,这段时间您是否一直守在道恩的身边?”

  列兹里满腹疑团地望星敏钦。

  “敏钦,莫非怀疑我谋杀?不,我并没有一直待在她身边。我把道恩夫人留在术前准备室,委托普赖斯小姐照料来着。”

  “喔,是这样!可是在把道恩夫人送到术前准备室之前,您是待在她身边的吧?”

  “对,是待在她身边。”

  艾勒里用手指敲着膝盖,问道:“列兹里博士,您是否敢于宣誓,在您走出术前准备室的时候,道恩夫人肯定还活着?”

  外科大夫的眉毛一扬。

  “当然敢。离开术前准备室前,我检查过患者。她的心脏无疑还在跳动。毫无疑问,那时她还活着。”

  “好!我们终于弄出了一些头绪,”艾勒里说。“这样谋杀的时间有了一定的限制,同时也证实了让奈博士对死亡时间的估计。列兹里博士,我对您再没有什么问题可提了。”

  列兹里微笑着准备离去。

  “顺便问问,博士,病人是什么时间送到术前准备室的?“艾勒里问。

  “哦,这不难回答。是十点二十分。当时我们把她从四楼病房推到这个电梯,”他指着术前准备室一端那扇写有“手术室主电梯”字样的门,“用电梯直接送到这里,您知道,这架电梯是专门用来接送病人出入手术室的。说得更确切些,是普赖斯和克莱顿二位小姐随我一道从四楼走下来的。后来,普赖斯小姐留下看护病人,我到手术室去作各项准备,克莱顿小姐则去完成另外的一些事,您一定知道,普赖斯小姐是让奈博上的助手。”

  “她协助让奈博士服侍道恩夫人已有多年了,”敏钦插了一句。

  “我可以走了吗?”列兹里问。

  “可以。请您转告普赖斯和克莱顿两位小姐到这儿来一趟。”

  “好,”列兹里吹着口哨,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

  室内顿时沉默起来。寂静不久被让奈打破。

  “喂,奎恩,您大概不再需要我了,让我走吧。”

  艾勒里站起来,在室内踱了几步。

  “非常抱歉,博士,我们还需要您……请进,请进来!”

  敏钦敞开门,放进两位身穿医院白制服的年轻妇女。

  艾勒里殷勤地鞠躬施礼,眼光由一个人转到另一个人身上。

  “普赖斯小姐?克莱顿小姐?”

  其中那位高身材、淡黄发、面颊上有两个酒窝的护士连忙答道:“噢,克莱顿是我,她才是普赖斯小姐哪。这件事多可怕呀!我们……”

  艾勒里退后几步,指着两把椅子。

  “请坐。请听我说,克莱顿小姐。我听说,不久前是您和普赖斯小姐一起把道恩夫人用床车从四楼送下来的。陪同你们的还有列兹里博士。对吗?”

  “对,先生。后来列兹里博士去手术室,我回病房,只有普赖斯小姐留在这里,”护士解释说。

  “情况全属实吗,普赖斯小姐?”

  “是的,先生,”另一位护士说。她是个黑发女郎,中等身材,粉红色的皮肤纤细而柔嫩,一双眼睛明亮多神。

  “好极了!”艾勒里总结说。“普赖斯小姐,您曾经单独和道恩夫人待在这问大厅里。当时发生过的事情,您还全记得清楚吗?”

  “我全记得很清楚。”

  艾勒里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大厅里所有的人。让奈仍在闷闷生气,从他的脸部表情看,他正沉浸在悲伤的思绪中。敏钦手支着头,注意地倾听。克莱顿小姐眼盯着艾勒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心情。普赖斯小姐则把两手交叠,放在膝头,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

  “普赖斯小姐,自从列兹里博士和克莱顿小姐走后,有人进过大厅吗?”

  艾勒里那过分严肃的腔调显然使护士感到张皇失措。应该如何作答,她狐疑不决。

  “我不记得别的人,先生,只有让奈博士来过一趟。”

  “什么?”让奈怒吼起来。他从椅子上猛然站起,吓得克莱顿小姐低沉地喊叫了一声。让奈逼道:“普赖斯,您一定发疯了!看着我的眼睛,您还敢重说一遍手术之前我曾经到过术前准备室?”

  “可是,让奈博士,”护士的声音低弱得勉强能听清。

  她的面色煞白。“我……我的确看见过您啊。”

  外科大夫睁大眼睛,瞪着自己的助手,一双猴子般的长手无力地垂下,几乎快碰到了膝盖。

  艾勒里看看让奈,又瞅瞅普赖斯小姐和敏钦,巧妙地收住脸上露出的笑容。一分钟后,他一字一板地拖长声调,委婉他说:“克莱顿小姐,现在您可以走了。”

  克莱顿不情愿地走出大厅,离开前还回过头膘了一眼·敏钦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原来如此呀!”艾勒里摘下夹鼻眼镜,擦拭镜片。

  仰自们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太大的分歧。博士,您敢肯定说手术之前您没到过这个房间?”

  让奈站起来说:“当然,我敢肯定!普赖斯的话纯属无稽之谈!要知道,十点三十分前后,您亲自同我在走廊里谈过话。在此以前,我作过二十分钟的手术。再往后,我想,您看见我随着门卫柯勃到候诊室去了。在这段时间,我怎么能到术前准备室?

  普赖斯,您准是弄错了!”

  “等一等,博士,”艾勒里打断他说。“普赖斯小姐,请您尽量回忆一下,让奈博士是在什么时间进来的?”

  护士的手指神经质地摆弄着浆洗过的罩衣。

  “我记得不十分准,大约是在十点三十分前后,也许稍微晚些。博士,我……”

  “您根据什么断定这是让奈博士,普赖斯小姐?”

  她不耐烦地笑了。

  “这是十分自然的……我认出了他……我认为进来的不言而喻就是让奈博士。”

  “哦,是这么回事,您认为是不言而喻!”艾勒里迅速向前逼进一步。“为什么呢?难道您没看见他的面孔吗?如果您看见了他的面孔,大概您就会肯定无疑地认出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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