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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我对第二次凶案简直毫无头绪,直到敏钦告诉我,让奈的写字台后面,有一个柜子被挪走了。

  “当我知道了存在着卷柜这一事实,以及这个柜原来的位置后,一切情况全改变了。

  “这对于解释让奈的死因实在大重要了。就象鞋和裤子解释道恩夫人的死因同样重要。

  “让咱们看看事实。死者让奈的面部表情惊人地安详和自然,毫无惊讶、害怕、恐怖的表现。而上述情况在暴行致死的凶杀中是屡见不鲜的。对把让奈首先敲昏的一击进行分析后,表明凶手在他的身后,是从身后下手的。

  “凶手又怎么能悄悄掩到了让奈身后,而不引起让奈的怀疑或者危险之感呢?

  “让奈办公桌的后面墙上并没有窗户。所以凶手就不可能从窗外扒窗台对他进行这一击。这一事实同样还可以排除这种推测:凶手借口要看看窗外而蜇到让奈的身后去。确实有一个窗户开在北墙上,通向后院,但它离得太远,凶手站在那里是没有办法行凶的。

  “让奈坐在由办公桌和北墙、东墙组成的三角形的斜边上。要挤进这个三角地带去,得通过桌子角落旁的空隙,不是很容易挤得过去,更不用说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坐在椅子里的人的身后去了。

  “让奈死时却正好坐在写字台前。这一点毫无疑问。他正在写着什么……就在这时从身后对他头部猛击了一下。他的笔停下来时字才写了一半,墨水弄得到处都是。”

  艾勒里悄声笑了一下。

  “出现了惊人的情况!我完全茫然了。办公桌的后面一无所有,完全无法解释那儿怎么会有人去。然而我却非常清楚:凶手肯定站在那儿,而没有引起让奈的任何异常反应。

  “自然出现两个结论:第一,让奈同凶手很熟,第二,让奈知道凶手站在身后。所以他才既没有表现出怀疑,又没表现出惊骇。

  “在我不知道有柜子存在之前,我百思不得其解,简直无法继续再思考什么了。但是约翰·敏钦跟我谈到了柜子,我立刻便开始想……让奈为什么会同意凶手转到他身后去?

  他身后角落里唯一的东西现在知道就是病历柜。它无疑是解释凶手在让亲身后出现的关键。合乎逻辑吗?”

  “完全合乎,”敏钦博士叫道。萨姆逊死死瞪了他一眼,敏钦有点不好意思,不吭声了。

  “谢谢你,敏钦,”艾勒里冷冷他说了这么一句。“于是自然而然就引出了下一步。我很走运,这柜子并不是那种装普通病历的标准柜。这是一个属于让奈个人的专用柜,里面装着最重要的文件,文件都属于让奈个人所有。柜里装的病历,都同让奈、敏钦博士二人合作写的那本书有直接关系。大家知道,让奈是决不允许外人染指这些病历的。它们总锁着。谁也不让看。只有三个人除外。一个是让奈本人,第二个是敏钦博士,他的合作者。但敏钦不可能杀害让奈,因为发生凶杀时他并不在医院。他同我在一起。

  “道恩夫人被害之前我就知道,除让奈和敏钦外,还有一个第三者有权打开这个卷柜。此人就是让奈的助手和秘书,文牍事务方面的帮手。她在让奈的办公室里有合法的一席之地,甚至她还有自己的办公桌。她帮助让奈进行日常工作,有资格接触让奈身后柜里那些宝贵的文件夹子。她一天中无疑姜不止一次地出入这个角落,所以她在这个角落里出现,对让奈来说是正常的、理所当然的。我指的是柳茜·普赖斯。”

  “太漂亮了!”萨姆逊说。巡官看着艾勒里,目光中充满了父亲的慈爱。

  “案情开始明朗化了!”艾勒里叫道。

  “在院内,如果有可能的话,或者甚至在院外,绝没有一个人在这种特殊的条件下能够转到让奈博士的身后而不引起他的任何怀疑、恐惧或者愤怒。让奈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尤其对他的笔记,他曾多次禁止旁人去接触它。唯有敏钦博士和柳茜·普赖斯不包括在内。敏钦已被排除在作案的可能之外,只剩下了一个柳酋·普赖斯。”

  “柳茜·普赖斯……我在脑海中把这名字翻了好久,忽然茅塞顿开。这不就是照我的看法杀死阿拜·道思的那个人吗?”

  艾勒里喝了一口水。房间里一片绝对的寂静。

  “从这时起,整个事件的发展就变得合乎逻辑了。我要来了医院一楼的平面图,想要查出这个护士可能的行动路线。她干的可是一桩胆大包夭的罪恶啊,几乎是同时,·既要假扮护士,又要假扮让奈博士。”

  “我仔细分析并综合了原有的全部论据,终于订出了柳茵·普赖斯可能使用过的时间表。正是这个时间表,使她创造了虚假的奇迹。请允许我来把它说一下,”艾勒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揉皱的记事簿。皮特准备进行记录。艾勒里很快念道:“结论是:她是唯一可能杀害让奈的凶手。十时二十九分,让奈博士被史文逊请出去。”

  “十时三十分,柳酋·普赖斯打开门,迅速进入电梯间,锁上通向东走廊的门,以防闯进不速之客。然后穿上事先留在那儿或留在术前准备室里的软底鞋、自裤子、自衣服、白帽子、白口罩,并把自己的鞋留在电梯间。她原来的衣服现在已被外科医生的服装罩住了。她赶紧穿过电梯间的门进入东走廊,折向甫走廊,沿着南走廊走到麻醉室门前。”

  她一直跛着腿,装作让奈的样子。口罩遮住了她的脸,帽子罩住了头发。她快步穿过麻醉室,拜尔斯博士、奥别尔曼小姐和卡达西都在这儿看见了她,她又走进了术前准备室,随手关上了门。

  “十时三十四分,她接近昏迷不醒的道恩夫人,从衣袋中取出铁丝,并用它勒死道恩夫人,然后选择一个时机,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说了一句‘让奈博士,我马上就来’之类的话。”

  她当然并没有象在供词中所说的那样到过消毒室。当赫尔德博士朝术前准备室里张望一眼的时候,他看到普赖斯小姐正穿着外科医生的衣服,俯身对着尸体。普赖斯是背对着他的。因此很自然,赫尔德博士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那儿并没有第二个人。

  “十时三十八分,她经麻醉室离开术前准备室,走过南走廊和东走廊很快进入电梯间,脱下男装,穿上自己的鞋,又急忙出来,把男装扔进电话间,并由原路经电梯间的门回到术前准备室。”

  “十时四十二分,再次作为柳茜·普赖斯在术前准备室出现。整个过程所需不过十二分钟。”艾勒里微笑着收起了记事保“鞋带是在行凶之前在电梯间断裂的。那是在她换男人鞋的时候,她只消穿过电梯间的门,跑进术前准备室,打开手边的包扎用品柜,用小剪子剪下一块放在抽屉里的白胶布,然后又跑回电梯间就行。任何人用不上二十秒钟就能把这事办妥,只要他也象普赖斯一样知道白胶布放在哪儿的话。而且,我找到了这卷白胶布,上面确实剪下了粘鞋带的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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