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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弗朗西斯小姐,”昆恩和蔼地接着说道,“这是我们站的立场,我检查了名叫蒙特·费尔德的死者的尸体,他生前是个有名的律师。他在被无礼地谋杀之前显然正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我发现,在他礼服后襬的口袋里有一个晚礼包。根据皮包里的几张名片和一些个人文件我辨认出是你的皮包。我心想,啊哈!一位小姐卷入了这起案子!——这很自然。我派了一个手下去传唤你,想给你个机会让你解释这个最令人起疑心的情况。你来了——一见到你的东西以及发现它的地点你晕过去了,那时我心想,这位年轻女士知道些什么!——这个结论也很自然。那么,你怎么让我相信你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你昏倒仅仅是因为受到传讯受惊吓造成的?记住,弗朗西斯小姐——我不是作为理查德·昆恩,而是作为一名调查真相的警察问你这个问题。”

  “我的叙述也许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像你想的那样,警官,”在昆恩作完夸夸其谈的演说之后出现的秘而不宣的气氛中,弗朗西斯静静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的叙述对你会有什么帮助,但我认为并不重要的一些事实也许对于你训练有素的头脑有意义……基本上事情是这样的。

  “我周一晚上像往常一样进了罗马戏院。自从我和巴里先生订婚之后,虽然这件事并没有公开,”——伊维斯·波普夫人对此嗤之以鼻;她丈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女儿黑发上的某一处——“我经常去这家戏院,按照习惯看完演出后见见我的未婚夫。这种时候他要么送我回家,要么带我到附近的什么地方吃晚饭。通常我们事先约好,但有时候如果有机会我会突然去戏院,星期一晚上就是这种情况……我在第一幕结束前几分钟到了罗马戏院,因为《枪战》这出戏我看过好几遍了。我在平时坐的位子上——这是巴里先生通过潘泽先生好几周前就为我安排好的座位——刚一坐下还没有观看演出大幕就降了下来,第一次幕间休息。我觉得有点热,空气也不太新鲜……我先去了女士休息室,又去了楼下的普通休息室。然后我又到了楼上,从开着的门出去到了小巷里。那里有不少人在呼吸新鲜空气。”

  她停顿了一会儿。艾勒里,靠着书柜站着,敏锐地审视那些小观众们的脸。伊维斯·波普夫人带着财大气粗的神色打量着她的周围;伊维斯·波普依然盯着弗朗西斯头顶上的墙;史丹福啃着手指甲;巴里和皮尔都紧张同情地看着弗朗西斯,有时偷偷摸摸看一眼昆恩,似乎想估计她的话在他身上产生的效果;伊芙·艾丽斯的手悄悄地紧紧握住弗朗西斯的手。

  老警官再次清清嗓子。

  “是哪条小巷,弗朗西斯小姐——左边的那条还是右边的那条?”他问道。

  “左边那条,警官,”她马上答道,“你知道我坐在左边M八号座位上,我想我会自然地去左边那条小巷。”

  “是这样,”昆恩说道,微微一笑,“请继续。”

  “我走进小巷里,”她接着讲道,语气没有那么紧张了,“没见到一个我认识的人。我站得离戏院的砖墙比较远,在开着的铁门靠后点。雨后夜晚的新鲜空气令人愉快。我在那儿站了不到两分钟就感到有人撞了我一下。我自然地向旁边挪了一点,以为这个人跌了一跤。但是他——一个男人——又撞了我一下,我有点害怕了,赶紧走开。他……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向后拉。我们差不多站在了铁门后边。铁门没有完全打开,我怀疑是否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懂了——懂了,”老警官同情地低语道,“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在公众场合这样做似乎太不正常。”

  “似乎他想吻我,警官,他靠过来低声说:‘晚上好,宝贝!’——当然,我是匆匆得出那个结论的。我往后躲了躲,尽量冷冷地说:‘请放开我,否则我要喊人了。’他听了我的话只是笑了笑,靠得更近。他嘴里的酒味臭气熏天,让我恶心。”

  她停下了。伊芙·艾丽斯安慰似地拍拍她的手。巴里正要站起来说话,皮尔用胳膊肘使劲推了他一下。

  “弗朗西斯小姐,我想问你一个奇怪的问题——你听了一定会认为很可笑,”老警官说着,坐回到椅子里,“从他呼出的酒味来看是好酒还是劣酒?瞧!我知道你会笑。”所有的人看着昆恩脸上怪诞的表情都窃窃私笑。

  “哦,警官——这可不好回答,”姑娘自在地答道,“恐怕我对酒不太熟悉,但根据我的记忆,是相当好的酒的酒味,好酒——但是喝得太多!”她的头轻轻摇了摇下结论说。

  “如果我在场我能马上断定酿酒期!”史丹福·伊维斯·波普低声说道。

  他的父亲双唇紧锁,但是过了片刻又怀疑地咧了咧。他冲着儿子警告般地摇了摇头。

  “接着讲,弗朗西斯小姐。”老警官说道。

  “我吓坏了,”女孩子说,红唇抖了一下,“觉得要吐——我用力扳开那个人的手跌跌撞撞跑回到戏院里面,我只记得坐在我的座位上听着后台通知的铃响,宣布第二幕开始了。我确实不记得怎么回去的。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儿了。我到现在还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当时我想不能告诉史蒂芬·巴里先生,他忌妒心很强,你知道。”她温柔地冲着未婚夫微微一笑,他立刻用微笑回报她。

  “那些,警官,就是我所知道的周一晚上发生的一切,”她接着说,“我知道你会问我,我的钱包怎么会到了那里,我不知道。我发誓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昆恩变换了坐姿:“怎么回事,弗朗西斯小姐?”

  “实际上,直到在经理办公室里你给我看,我都不知道钱包丢了,”她勇敢地答道,“我记得第一幕结束时我起身到休息室去的时候拿着皮包,并且还打开皮包用了粉扑。但我是否在那里或者后来掉在其它什么地方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难道你不认为,弗朗西斯小姐,”昆恩打断她的话,伸手去拿鼻烟盒,但在伊维斯·波普夫人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又心虚地放回到口袋里,“在那个男人勾引你之后你也许丢在小巷里了吗?”

  姑娘的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几乎变得欢欣鼓舞。“对呀,警官!”她喊道,“这正是我一直考虑的一件事,但是这个解释似乎站不住脚——我又恐怕也许我也掉进了某种——陷阱里……我只是没有勇气告诉你这些!虽然我并不记得,但似乎合乎逻辑,对吗?——他抓住我手腕的时候,钱包掉在了地上,我后来把这事又完全忘记了。”

  老警官微微一笑,“正相反,亲爱的,”他说道,“这是似乎遮住事实的唯一解释。很有可能,这个男人发现了钱包——捡了起来——当时喝得醉熏熏地就把钱包随手放进了口袋里,可能打算以后还给你。这样他就有了见到你的另一次机会。他好像被你的魅力弄得神魂颠倒,亲爱的——也难怪了。”老警官僵硬地鞠了一躬,姑娘的脸色现在完全恢复了正常,对他报以灿烂的一笑。

  “下面——还有几件事,弗朗西斯小姐,小小的问讯就结束了,”昆恩继续说道,“你能描述他的外表吗?”

  “当然可以。”弗朗西斯立刻回道,“他给我留下了粗暴的印象,你可以想象出来。他比我高一点——这样他的身高大约是五英尺八——比较肥胖。脸肿胀,眼睛下面有深灰色的凹陷。胡子刮得很干净。也许除了凸出的鼻子之外脸上没有其它突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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