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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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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笼子里都是同一物种的两个个体。有两只长像奇特的兔子,一对倒竖羽毛的母鸡,两只粉红色的豚鼠,两只一脸庄重的狨……架子上也是满的,上面的笼子里面都是些连动物学家做噩梦时也很难梦见的奇形怪状的生物,其中的很多根本就叫不上名字来。但物种的多样并不让他们惊奇。真正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满眼所见,每对生物都是孪生——动物王国里的联体孪生。 还有一些笼子是空的。 他们很快地从实验室退出来,警官关上门后长舒一口气:“这是个什么地方呀!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艾勒里没有响应。 当他们来到南北东西走廊的交叉口时,他倒突然说道:“等一下。我想我应该和博恩斯朋友聊上几句。有些事……”他急急忙忙向打开的厨房门走去,警官无力地跟在后面。 惠里太太听见艾勒里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噢!……噢,是你,先生。吓我一跳。” “这我不怀疑,”艾勒里好心情地说,“啊,你在这里,博恩斯。我很想向你提个问题。” 瘦削的老头来了火气:“问吧,”他温怒地说,“这我无法阻止你。” “的确如此。博恩斯,”艾勒里说着靠在了门框上,“你是不是碰巧是个园艺家?” “什么家?”他愣愣地问道。 “那种献身大自然的人,尤其对花啊草啊的特别喜爱。我是说你是不是在外边多石少土的地方开辟了一个园子?” “园子?那是什么东西,没有的事。” “啊,”艾勒里想了想又说,“我想也是没有,不管福里斯特小姐怎么说。可今天上午你从屋子那边回来时是拿着锹和镐的。我也做过调查,那边并没有紫苑属植物、高贵的兰花或低矮的三色茧。那么你今天早晨到底去埋什么了,博恩斯?” 警官喉咙里吃惊地响了一声。 “埋什么?”老头儿丝毫慌乱的意思都没有,倒是比刚开始时更自信了,“当然是那些动物。” “这就对了,”艾勒里回头小声说,“空的笼子就是空的笼子,呃?……那你为什么要埋那些动物呢,我的好博恩斯?——啊,那叫什么来着!我是知道的!可以说是受雇于泽维尔医生的尸骨存放所的看管人,对吧?那么,你为什么要埋葬那些动物呢?来吧,来吧,说出来!” 老头儿咧嘴一笑,那些黄色的残牙都露出来了:“真是个聪明的问题。它们死了,这就是原因!” “很对。愚蠢的问题。而人们不知道的一点是,博恩斯……它们是孪生的动物,不是吗?” 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第一次露出些紧张的神色:“孪生——孪生动物?” “如果是我的口齿不清那我非常抱歉,”艾勒里严肃地说,“‘孪生动物——孪——生——动——物。听清楚了吗?” “是的。”博恩斯盯着地板说。 “你今天埋葬的是昨天的定额?” “是的。” “但是不再有联体的,嗯,博恩斯?” “不懂你的意思。” “哦,但我以为你是懂的,”艾勒里遗憾地说,“我意思是说:泽维尔医生有时要在这种低等物种联体双生的生物身上做实验——不知他是从哪儿得到它们的?——完全从善良的非恶意的目的出发,抱着不牺牲它们生命的愿望,很科学地通过外科手术的方法,试图分离它们。我说的对吗?” “这些我完全不懂,”老头儿低声说,“你应该去问霍姆斯医生。” “大可不必了。有些——绝大部分——也许是全部试验都失败了。我们发现你在这期间起着独一无二的作用。墓地里有多少这样的受试的动物,博恩斯?” “不太多。它们也不占多大地方。”博恩斯阴沉着脸说,“只有一次,个头儿大点儿:一对母牛。可大部分都是小动物。断断续续的,有一年多了。医生也做成了几次,这我知道。” “啊,有成功的?那这可是对泽维尔医生的高超技艺抱有信心的人长久以来的期待。但是——好吧,谢谢你,老伯。晚安,惠里太太。” “等等,”警官不快地说道,“既然他在那里埋东西……你怎么知道没有埋什么……?” “别的?不会。”艾勒里轻轻地拉着父亲走出厨房,“相信我的话,博恩斯没说谎。我感兴趣的也不是这个。是一种骇人的可能性……”他把话头打住,继续往前走。 “这一杆怎么样,朱尔?”从游戏室里传来弗朗西斯·卡罗那银铃般的声音。艾勒里停下来,摇了摇头,然后又继续走。警官咬着自己的胡子,跟在后面。 “这越来越奇怪了。”他小声说。 他们听到阳台上史密斯那沉重的脚步。 12 美女与野兽 这是两人经历过的最闷热的一夜。他们在充满湿热和辛辣气味的黑暗中辗转反侧三个钟头,最后一致决定放弃入睡的努力。艾勒里呻吟着爬下床来,吧嗒一声开了灯。 他找到香烟,拉了一把椅子到后窗跟前,没滋没味地抽起烟来。警官平躺在床上,一下一下地修整着胡型,眼睛瞪着天花板。床上堆着他们的睡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到五点钟,天色微亮时,他们轮流洗浴。然后没精打采地穿上衣服。 晨曦发红。连第一道阳光都带着浓烈的暑气。艾勒里站在窗前眺望山谷。 “更大了,”他沮丧地说。 “什么更大了?” “火。” 老先生放下他的鼻烟盒,悄悄来到另一扇窗前。箭山背后的峭壁上有浓重的飘浮物,大约有一公里长的样子,像是灰色的法兰绒被风鼓动着,盘旋着飘向太阳。但烟已不是在箭山山脚;它们又上升了许多,默默地威胁着箭山顶,像是一心要抢占山头的大军,正伺机而动。整个山谷几乎看不到了。火在乘风而上,目标就是峰顶、房屋以及他们这些人。 “真像斯威夫特的空中之岛,”艾勒里小声说,“情况不妙,嗯?” “是够呛,儿子。” 再没有一句话,他们向楼下走去。 整个建筑是一片沉寂;连个人影也不见。当他们站在阳台上凝望阴沉的天空时,潮湿的脸上还是感觉到一丝山风的凉意。烟尘和木炭灰比昨天来得更密;尽管他们站立的位置视野更开阔,但下面的情况还是什么也看不到,而那些被风势旋上来的杂物却满眼都是,这一切告诉他们,火焰已是一个切身的威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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