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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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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错。那么手印是怎么上去的呢?凶手怎么撕?别的人又怎么撕?你看,刚才你已演示出其中一种撕法,泽维尔先生;而我本人在此前已撕过不知多少张,我想可以说我们已经把两种撕法中的一种试过了。普通的方法是把拇指的上端放在要撕的纸牌的边沿部位,两个拇指的指尖基本相对,其他的手指在纸牌的另一面。现在,手上有炭黑的情况下,我们再撕,会发生什么呢?撕的时候,拇指要增加力度将纸牌捏紧,两手反方向用力——留下椭圆形的拇指印:一个在左半张的右上角,说明是左手拇指留下的,一个在右半张左上角,说明是右手留下的。按照我们一般的习惯,当然是把牌拿在面前,我所说的左右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他故意停下来喘口气,“而另一种撕牌的方法与前一种没有太大的不同,但两手用力的轻重则正相反,那只更用力的手留下的手印要朝下,因为它要使猛劲。位置并没有下移,只是方向有些变化。结果还是一样,像我刚才说过的——牌被撕成两半。我们知道了什么呢?” 所有的人都生怕漏过一个字。 “好吧,”艾勒里拉长声音说,“还是让我们再仔细看看泽维尔医生书房地板上的那半张揉皱的纸牌。把它展平,让指印朝上。为什么朝上?因为不管是谁都是从上往下撕的,而不是相反。这就是我说的另一种撕法,结果相同。手指印迹先不管角度如何,都是在相对的角上,两面是同一只手。现在我们把平整的两半对在一起,像它未被撕开时那样。我们看到了什么?”他再次停下来喘气,“撕开的茬口都能对得上,但两个拇指的指印的相对角度对调了,该朝下的基本是平的,该是平的却朝下了,结论是左手要用力的一方,揉皱的那一半也是左手的作品!” “你意思是说,”福里斯特小姐低声嘟囔道,“是左撇子?” “你真聪明,福里斯特小姐,”艾勒里面露微笑,“那正是我的意思。凶手的左手将另半张牌揉皱扔掉,它还做了其他所有的事,如你们所知,杀死泽维尔医生,陷害泽维尔夫人,都是这个左撇子干的。”他停下来饶有兴味地看着一张张迷惑的脸,“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只要找到哪位女士或先生是左撇子,如果有的话。”迷惑顿消,代之以惊讶,“这就是我们今晚测试的小小目的。” “原来是个陷阱!”霍姆斯医生愤愤地说。 “但却是极为必要的,医生。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犯罪心理学研究方面的一次知识测验呢,这以前我就知道,要做这种关于惯用左手还是惯用右手的测试,完全是靠综合观察。从同样的渠道我也了解到你们当中没有左右手两利的。现在只有三个人我们今晚未做测试:泽维尔夫人和卡罗兄弟。”——双胞胎一惊——“而泽维尔夫人,且不说她遭人陷害的事实以及她不可能自己陷害自己,她还是个惯用右手的人,这一点我有意无意地已经观察多时了。至于双胞胎兄弟,把他们和犯罪联系起来本身就是荒谬的,弗朗西斯自然是惯用右手的,这个我也已经注意到了。朱利安在左边,所以他惯用左手,但他的左臂骨折还打着石膏,什么也干不了。而且,”他干巴巴地补充道,“要靠他们剩下的可利用的手相互配合,撕出现在牌面上的效果——这是无法想象的……所以,话说到这里,注意!”他的眼睛放光,“你们中间其他人里谁是左撇子呢?大家应该对刚才每个人在测试时动手的情况还有印象吧?” 不安的挪动,咬嘴唇,皱眉头。 “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刚才是怎么做的,”艾勒里轻声细语地说下去,“福里斯特小姐,你是用右手拿起左轮手枪并准备开枪的。史密斯先生,你是用左手拿枪,但擦枪是用右手,霍姆斯医生,你在对我这个假设的尸体进行模拟的检查时,我荣幸地告之,基本上用的是右手。惠里太太,你开灯时用的是右手,而你,博恩斯也是用右手划的火柴。卡罗夫人用左手拿起整副扑克,但分牌用的是右手……” “打住,”警官发话,走上前来,“现在我们已经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我要解释一下,奎恩先生为我做了这一系列测试,以证实谁是惯用右手的,谁是惯用左手的,我以前没有注意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铅笔和一张纸,啪的一声拍在惊呆了的律师面前的桌上,“拿起笔,泽维尔,我要你做我们的记录人。这是给沃斯奎瓦警长温斯洛·里德的一份小小的备忘录——他早晚是要到这里来的。”他几乎未做停顿又急急地说道,“来吧,来吧,别坐在那里做梦了。动笔,好吗?” 每句话都简洁、平缓、有效。每个字都有精确的心理暗示作用,警官的怒气使他低下了头,抓起笔,笔尖指在纸上。 “现在写,”警官语气严厉,两脚挪动着,像是在原地踏步,“我的哥哥,约翰·泽维尔医生……”——律师飞快地写,尖利的笔尖在纸上移动,脸色死白——“在箭山峰顶他的书房中被谋杀,他的住宅位于塔基萨斯县的箭山距离最近的沃斯奎瓦司法机关15公里,将其射杀的人——”警官略作停顿,笔在马克·维泽尔的手上剧烈颤抖,“‘就是我本人!’现在签上你的名字,你这恶棍!” 有什么东西悬在空中凝注不动。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呈身体前倾状坐在椅子上,噤若寒蝉,呆若木鸡。 铅笔从泽维尔的手上掉落,他的肩膀出于本能的自卫隆了起来,好像每根肌腱都紧绷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冻成了一个冰疙瘩。然后,在所有的人都还没有改变坐姿之前,他像压紧的弹簧突然绷开,以超人的速度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桌椅倒地,人已飞出落地窗到了阳台上。 警官反应过来后大叫一声:“站住!我让你站住!不然的话就让子弹说话啦!” 泽维尔没有站住。他翻过阳台的栏杆,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想必他人已在下台的石子路面上。他的人影已淡出于游戏室的光照以外。 所有的人一齐起立,原地不动向外面的黑暗探头望去,脸上的迷惑还没褪去。艾勒里稳坐不动,一支香烟刚抽到一半儿。 警官发出一声奇怪的叹息,伸手到腰间抽出他自备的左轮手枪,打开保险,倚在一扇窗边,瞄准那个上蹿下跳跑动的背影,稳稳当当地开了一枪。 14 骗子被骗 每个人在今后的生活里都不会忘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大家都原地不动,只有头发灰白的老先生倚在落地窗边,令人难以相信地举起左轮手枪,枪口喷出火焰和硝烟,发出骇人的声响,射向连滚带爬向林子里跑去的那个人……然后是他的一声尖叫,尖得难听,像老雕的悲鸣,来得快去得也快,有如一个鼓破了的肥皂泡,刚才还是一个完整的形体,转眼之间连个渣子都不见。 泽维尔消失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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