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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操心。”“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在那儿。施里沃太太和那个女警察也一直守在那里。可一切还是老样子——这到底算什么,已经过去八天了?——

  从可怜的埃米丽被害死开始,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哪一个就得离开这儿。对这个家里剩下的两个人来说,这就意味着双倍的不幸。”

  “他们自会另外找人来干的。”

  姑娘摇着头说:“是我们想做这两份特殊工作的,汤姆。麦拉小姐已经习惯了有人做伴,陌生的面孔会使她的精神更加混乱的。我宁愿承受更多的风险也要尽量守着她。”

  “她的反应怎么样?我是说,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谁能忍心告诉她,就她那个样子?有时候她显得很正常,清醒、敏锐、有说有笑……可是突然她就会抓住你的胳臂——她力气大得出奇——死活要弄清楚门口是否有人。到这种时候,所有理智似乎都离开了她那可怜的头颅……”

  “可是,她知道在她周围有岗哨吗?”

  “我也吃不准。即便她意识到自己有危险,她也不会在乎的。她会首先为我们着想,主动让我们离开的。有一次——看在老天的分上,汤姆,千万别让那女警察——康斯坦特听到风儿,因为这件事儿是在她抽空打盹儿的时候发生的——麦拉小姐坚持让我到地窖里去为她找些杏干来。我叮嘱施里沃太太照看她一眼——那会儿施里沃太太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餐——就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麦拉小姐竟然穿戴齐全,躲过了施里沃太太的视线,跑到大街上去了。我经过地窖的小窗口正好看见了她。后来,我跑出去找到她,可是我究竟是怎么把她弄回来的,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当时我太紧张了,两个小时后我才注意到我身上到处是煤灰和蜘蛛网。”

  “大概是古老的死亡咒语做的祟吧。”博学多才的雅克先生点着头说。

  “噢,胡说,”卓尔小姐说,“那只是她玩的一种游戏。”

  “也说不定,”他突然说,“也许她知道一些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那会是什么事情呢?”

  “我也不知道,”他说,“有时候我也会没经过事先证实就胡乱讲话。”

  她出神地望着他说:“你真让我心慌意乱。”

  “我么?”难克靠近她,语气显得更加亲近,“很荣幸我能让你这样——”

  “不,汤姆,现在不行。”

  “别哪样?我说什么了吗?我对你示爱了?

  求欢了?永久性的?还是暂时的?”

  “汤姆,别这样,求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出那种让你一个劲儿地叫喊‘不,汤姆,现在不行!’的话?你打哪儿来的这种逻辑?没准儿我只不过是想邀请你出去吃个比萨饼呢。也可能我正要跟你说‘拜拜’呢。难道不是这样吗?你是不是想到我要跟你道别了而你受不了,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阻止我?噢,安,安,你真的这么爱我吗?”

  她跺着脚说:“住口,汤姆!”

  “住口?好啊,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想嫁给我。是不是就因为你受不了比萨饼的味道?”

  “别这样,别这样,别这样!”她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接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才松开他说,“对不起,汤姆,我今天过得很糟糕。”

  汤姆·雅克像个被人抓住正在偷吃的小男孩:“不,安,该道歉的是我。请原谅。焦虑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有些人会扔东西,有些人大哭大闹,有人做出骂人的手势,有人踢打猫狗和小孩儿。至于我嘛……就是话多。”

  “那你现在肯定非常焦虑喽?”安的话音还带着颤声,但做了个微笑的怪相。

  “是的。”他下意识地用脚尖踢着地面。

  “是关于我们吗?我们又不姓约克,汤姆。”

  “这一点我们清楚,”雅克阴郁地说,“可是那个该死的杀手,他清楚吗?”

  “你指什么?”安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哪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就是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好像他比我们自己还了解我们……”

  “汤姆。”她望着他,而他从那双眸子里看到的只有恐惑,“一定是某个我们熟悉的人。对吗?”

  那双可爱的布满恐惑的眼睛,因惊惧而颤抖的声音,使雅克意识到他应该调节一下气氛了。

  他故作轻松地说:“哪有人能对谁都了如指掌的?咱们换个话题吧,好吗?”

  他用手指刮了一下她小巧的下颌,安渐渐转过神来,微笑着低声说:“好吧,说什么呢?”

  “这次该你发球了。”他建议道。

  “让我想想,”她歪着头,把一个指头放在唇边,“噢,我想起来了。你知道什么是络克斯吗?”

  “当然,做发面饼用的。”

  “不是那种东西,傻瓜。络克斯是液态氧。

  知道吗,如果你把一朵玫瑰花放在里面,它会变得像水晶一样玲珑剔透,一碰就碎。太神了,对吗?”

  “的确很神,不过……”他疑惑地问,“你打哪儿……”

  “再说说洛克弗特奶酪吧。你知道发明这种奶酪制作工艺的过程吗?那纯粹是意外的发现,牧羊人把一桶牛奶忘在冰冷的山洞里了,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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