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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在那之前我做过三次一月首场的演说。一次是在一九三二年,就在我们以二十三比十二轻取吐澜之赛前。一次是在一九三零年,我们以四十七比十四大胜美洲狮队的那一天。第一次则是在一九二三年,我们以十四比三底了宾州队。那是玫瑰杯史上我们第一次代表太平洋岸联盟打入全国决赛。再过几分钟你们就要出现在半数的加州人眼前,有几件事我要你们牢牢地记住。”

  房间里非常安静。

  “我要你们记住木马队已经参加过四次玫瑰杯比赛,而且我要你们记住木马队已经底了四场玫瑰杯比赛。”“老爹”说道。

  他高高在上地站着,俯瞰着他们年轻热情的脸孔,然后他跳到地板上,呼吸掷地有声。

  气氛突然松弛。球员拍着他的背;路迪·克鲁特抓住琼把她拉到一个橱柜后面去;奎恩先生发现自己被木马队的中锋顶在门边,帽子盖住眼睛,就好像钉在墙上的蝴蝶一样;教练站着对“老爹”微笑,他也回报以微笑,但有点发抖。

  “好啦,各位,”教练说着,“老爹?”“老爹”韦恩微微一笑把他们都挥开,路迪协助他穿上外套,一会儿之后,穿得最难看的奎恩先生发现自己正坐在“老爹”的包厢里,就在五十米线的正上方。然后,当两支球队冲进球场的优美草地上时,在数千群众的嘶吼声中,“老爹”韦恩发出了微弱的叫声。

  “怎么回事?”琼很快地问道,抓着他的手臂,“你觉得不舒服吗,老爹?”

  “蓝宝石,”“老爹”韦恩的手插在口袋里,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它们不见了。”

  开球!二十二个人跑成一团,看台上发出如雷响声,南加州大学的那一边狂乱地摇着旗帜……然后是动摇蓝天的吟哦,然后是死寂地、令人绝望地静默。

  因为是木马队的安全卫接到球,往前冲,滑倒,球从他的手里弹出来,卡罗来纳的右翼扑过去——然后斯巴达队在木马队的九码线处高兴地跳着,卡罗来纳的球,第一当,斯巴达队得到一次四球达阵的好机会。

  没有听到“老爹”韦恩的惊叹声,唠叨站起来高呼:“可是他们不能这样!喔,老天——加油呀,南加州大学!守住防线!”

  “老爹”讶然地望着汉茨伍先生,仿佛三千年历史的木乃伊突然复活了,然后他喃喃说道:“不见了。有人——扒了我的口袋。”

  “什么!”唠叨低语,他往后一跨,骇然地盯着他的雇主。

  “可是太不可思议了。”大公爵惊呼。

  奎恩先生静静地说:“你确定吗,韦恩先生?”

  “老爹”眼睛盯着球场,不自觉地分析球赛,但双眼充满了痛苦,“是的,我很确定。人群中有扒手……”

  “不对。”奎恩先生说道。

  “艾勒里,你是什么意思?”宝拉叫道。

  “从我们离开韦恩先生的车一直到进了木马队的休息室为止,我们全围绕着他。从我们离开木马队的休息室到我们在这个包厢坐下为止,我们都围绕着他。不对,我担心扒手就在我们之间。”

  孟菲斯朵夫人尖声叫道:“你乱讲!你忘了在休息室中,是克鲁特先生协助韦恩穿外套的吗?”

  “你——”“老爹”愤怒地开口,准备要站起来。

  琼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捏一捏,对着他微笑说:“别理她,老爹。”

  卡罗来纳在第一当推进了两码。“老爹”手遮着眼睛,凝视着对方的守备。

  “奎恩先生,”大公爵冷冷地说,“这是一个侮辱。我要求我们全部都——你们怎么说的——搜身。”

  “老爹”疲倦地挥了挥手,“算了。我要看球赛。”但他已不再像个小孩一样了。

  “贵族大人的建议,”奎恩先生轻声说道,“是很好的。

  女士们可以相互搜身,男士们也一样。我们是不是全体一起离开这里到化妆室去?”

  “挡住他们。”“老爹”喃喃说道,似乎他根本没有听到。卡罗来纳在第二当又向前推进两码,在所剩的两个当还得前进五码。他们看到路迪·克鲁特从背后拍了他的一名线卫。

  两方锋线排山倒海地撞击,扭成一团,第三当斯巴达队没再前进。

  “你有没有看出路迪冲开了防线?”“老爹”喃喃说道。

  琼站起来,相当迫切地,示意孟菲斯朵夫人和宝拉走到她前面。“老爹”没有干预。奎恩先生向男士示意。大公爵和唠叨站起来。大家都很快地走开。

  “老爹”还是没有动。直到鄂斯特摩传了一个平飞球到达阵区,卡罗来纳的一个接球员跳起来接住球。于是卡罗来纳六分,南加州大学零分,球场大钟显示第一节才过了将近一分钟。

  “挡下踢球门!”

  路迪冲过斯巴达的线卫成功挡下射门球。卡罗来纳球员慢慢踱回到自己的休息区,开心得不得了。

  “嗯。”“老爹”对着包厢内的空座位说,然后他直挺挺地坐着等着,老人就是这样。

  第一节就这样过去了。木马队无法冲过自己的半场。

  传球一直失败。斯巴达队的防守固若金汤。

  “好啦,我们回来了,”宝拉·芭莉说道,伟大的人慢慢地抬起头来看。“我们没有找到它们。”

  过了一会儿奎恩先生回来了,伴随着他的两个同伴。奎恩先生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摇摇头;大公爵奥斯妥夫看起来相当地傲慢;孟菲斯朵夫人气愤地甩着她的头。琼的脸十分苍白,她望着球场里的路迪,宝拉看见她的眼里都是泪水。

  奎恩先生突然说道:“我可以告退吗?”随后快步离开。

  第一节结束时比数还是六比零,木马队仍然无法脱离自家球门门柱一带……鄂斯特摩先生以他不可思议但一再成功的锐利传球,把木马队牢牢钉在后场,木马队几乎无计可施。

  奎恩先生回来时,他擦着略为湿润的眉毛并愉快地说道:“顺便一提,贵族大人,现在我全都想起来了。早先——我相信那是你的名字还叫做巴特森的时候,你是布朗郡一个古老家族里的骄子——你不是涉及了一个珠宝抢劫案吗?”

  “珠宝抢劫案!”琼喘着气说,不知怎地她看起来如释重负。“老爹”的眼光冷冷地盯在大公爵突然抖动的胡须上。

  “没错,”奎恩先生继续说道,“我似乎记得收购赃物的要把你扯进来,贵族大人,说你是中间人,但是法官不信他的话,因此你得以自由。你在证人席上时极为迷人,我记得——使得整个法庭水泄不通。”

  “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大公爵嘶哑地说,一点口音都没有了。他凶狠地对着奎恩先生毗牙咧嘴。

  “你这个小偷——”“老爹”韦恩开口,由他的座位上半直起身子。

  “还没有,韦恩先生。”奎恩先生说。

  “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侮辱——”孟菲斯朵夫人说道。

  “还有你,”奎恩先生微微鞠着躬,“聪明的话就不要说话,卢卡姐莫夫人。”

  宜拉用力地用手推他表示无声询问,但他只是摇摇头,似乎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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