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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你理应如此。”他高视阔步地离开了。他走路时的大摇大摆中有着男孩气质的野蛮;他把他的黄褐色男式浅顶软呢帽推离了他的额头,这显示出他心里感到苦涩。

  伊娃朦胧不清地看着他。他没有离开码头,而是走回到被一大群记者包围着的海关办公桌附近。

  “潘希亚号在隔离中。”斯科特博士在长椅子上坐下,报告说,“他们将被警察的小船接下来——这是港口当局的特殊安排。他们现在应该在靠岸的途中了。”

  “他们?”伊娃重复道。

  “你父亲和一个叫奎恩的人。他们好像是在船上相会的。”

  “奎恩!”

  斯科特博士忧闷地点了点头:“那个警官的儿子,与警察没有什么关系。他写作侦探小说,或其他一些东西。他不是在卡伦的露天晚会上来过吗?”

  “奎恩。”伊娃用压抑的声调再一次说。

  “我并不认为他在这件事中能够做什么。”斯科特博士喃喃自语道。

  “奎恩。”伊娃无力地说了第三遍,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名字。它这样一直出现,确实很离奇。她依稀记得,在卡伦的聚会上,那个稍高的戴着夹鼻眼镜的年轻人——他看起来是那种足够大方的,而且他相当有人情味地看待她,她甚至曾经对他粗鲁无礼,这使她感到愉快。但这是那时的事了,而现在……

  她斜倚着斯科特博士的肩,害怕再去想。他再一次用那种好笑的神色朝下看着她——非常像特里·瑞曾经对着她的目光——尽管事实上他对她很温柔,而她对他的温柔也非常感激,然而他们之间以前从没有过的裂痕已经出现了。

  那种像巧克力苏打一样美妙的日子,看起来令人难以想象地遥远了。

  然后,斯科特博士看见了向他们飞扑而来的记者们,于是他拖着她的双脚,他们逃走了。

  关于她和麦可卢医生的重聚,伊娃从来没有这么多回忆,大概是因为她问心有愧,因此她选择了忘记,能忘记多少,就忘掉多少。在两夜一天的时间里,她曾给自己加劲,并下定了决心,但又是她毁掉了这些,并且他是稳固的。她靠在他胸膛上哭泣,就像她的洋娃娃打破时她曾经哭过一样,南塔斯凯特房屋周围的人和田地,看起来已经扩展到了整个世界。她哭泣,因为他是如此稳固。

  因为他如此瘦小,面带着土壤的颜色,而且上了年纪,所以他更显得悲惨。他的双眼有鲜红的眼圈,好像是他在船的甲板上偷偷地一直哭着,并且自从听到这消息后,就一直没有睡过觉一样。

  那个戴着夹鼻眼镜的高高的的青年,同情地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在码头上消失了一会儿,很快地他就从电话亭的方向回来了,脸色很冷酷。也许是打电话给他的父亲!

  伊娃想着想着颤抖起来。然后他迈着大步,不在意地跟一群闲荡的人说话,于是所有的事情都在加速进行——海关,例行手续及其他等等。

  而那压力,曾经是不可抵抗的,现在对他们停止了干扰。当医生的行李在运往麦可卢公寓的路上时,年轻的奎恩先生把他们的三个聚集在一处,帮着找出租车,完全像他自己所解释的那样,是他们的男保姆。

  伊娃试图逗留在后边,便同她的未婚夫说道:“迪克——我想和爸爸一个人单独谈话,你介意不介意?”

  “介意?当然不了。”斯科特博士吻了她,“我将制造一些借口,并且实行它。我明白,亲爱的。”

  啊,迪克,伊娃想着,你一点也不明白!但是,她对着他暗淡地笑了笑,并让他把自己带到麦可卢医生和艾勒里·奎恩等着的地方。

  “对不起,先生,”迪克向着医生说道,“我不得不回到医院去。而现在你们在这里——”

  麦可卢医生摸了摸他的额头,显得很疲乏:“去吧,迪克。我会照顾伊娃的。”

  “今晚再见,东爱的?”斯科特再一次吻了她,稍微有点挑衅地看了一眼艾勒里,就乘上出租车离去了。

  “都上车。”艾勒里叫道,“跳进去,麦可卢小姐。”

  伊娃没有往里边跳。她把她的猪皮手提包压在胸口,并且看上去很害怕:“我们要去哪里?”

  “跟着奎恩先生。”麦可卢医生说道,“别担心,宝贝儿。”

  “但是爸爸!我想和你谈话。”

  “我们能和奎恩先生一块儿谈,伊娃。”医生奇怪地说道,“我已经约好了他。”

  “并不是真的约好,麦可卢小姐。”艾勒里微笑着说道,“让我们谈谈像友谊一样的问题。你会参加吗?”

  “啊。”伊娃用窒息的声音说着,然后她进去了。

  一路都在非闹市区。当奎恩先生喋喋不休地谈着欧洲人的政治以及布列塔尼人的离奇的习惯时,伊娃的心一直往下沉,她想知道当奎恩先生了解了真相之后,他会以何种方式表现出来。

  迪居那——奎恩的长着黑眼睛的贴身男憧——对他的偶像从国外归来非常兴奋,不得不受到了强力地限制。终于艾勒里设法使他平静下来,让他忙于在厨房里准备咖啡了。而一段时间之内,艾勒里使他自己忙于他的安慰对象,用香烟、垫子,以及迪居那的咖啡,还有闲谈。

  然后门铃响了,迪居那开了门。然后,一个双手放在衣服口袋中的高个子褐色青年,旁若无人地逍遥地穿过门厅。

  伊娃屏住了呼吸。

  “哟,奎恩。”特里·瑞说道,把他的帽子脱下,放在壁炉架上。

  “还记得瑞夫人的乳臭未干的小孩特伦斯吗?”

  ——甚至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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