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H·列昂诺夫 > 车臣战火之谜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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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脸神只配系鞋带,不配吻心爱的女人!”玛丽亚气冲冲地推开古罗夫。 “唔,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今天睡觉到沙发上睡去!” “那当然,”古罗夫叹了一口气。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对的,可是有什么结果呢?这几个证人上哪儿去提供证词?有谁会听他们的呢?必须重写一份上诉状呈交俄罗斯最高法院。古罗夫以为维尔丁已经知道证人都不见了,这一点他估计错了,中校直到第二天才得知这一切。因案情有了新发现而向上诉法院提出申诉,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维尔丁下令干的头一件事准是策划一次不幸事故对付辩护律师。律师可不能锁进地下室,因为他必须逐级出庭。派警卫去保护他,那就意味着彻底暴露,报纸和电视就会大声疾呼……俄罗斯的小伙子们在为祖国流血牺牲,可是民警古罗夫,这个后方机关的芝麻官却在策划为杀害儿童的恐怖分子辩护……他们还会把士兵母亲联合会扯进来。到头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回事?你怎么啦?”玛丽亚抓住古罗夫的肩膀拼命摇晃。“别撕你身上的海魂衫!你一个人堵不了所有的枪眼!你只有一条命!只有一条!” “我跟民间童话里的火龙一样,总是很走运①!”古罗夫顺手抓住玛丽亚的两臂,朝卧室走去。“你这个坏东西,我马上让你看看谁该在哪儿睡觉!你打我耳光,我得惩罚你!” 【①俄罗斯民间童话中的火龙有三个头,砍掉一个头仍然不死。】 第二天,星期五傍晚,维尔丁中校暴跳如雷,因为所有的证人都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眼线,即捷列霍夫那个奴才。维尔丁无法理解,为什么迄今为止古罗夫没有碰捷列霍夫,这人最容易出乱子。假如古罗夫能成功的话,那么他只消再努一把力,便可当众查明,把已经暴露的恐怖分子交给特警队员的那个人是个充当眼线的情报员。“是的,上校先生,您在这儿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维尔丁心里盘算道,“您心想要这四个证人招供已经够难的了,第五个就算了,让他见鬼去吧。没想到这一个才是主要的,因为那四个人对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跟上校谈话以后,捷列霍夫吓得心里作呕,回到家里时醉意全消,满身大汗,妻子断定丈夫生病了。他在沙发床上躺下来,脸朝着墙默不作声,心里盘算着眼下该往哪儿去,主要的是怎么跟妻子说。工作单位倒是简单一些,很快就可办好休假。 他躺在心爱的沙发床上,像安泰①一样,一接触大地就恢复了力量。上校的话也许是对的,最好是躲一阵,躲过这场倒霉的事。可是也不能草木皆兵,现在可不是贝利亚②当权的时代,吐一口唾沫就能把人淹死。 【①希腊神话中的英雄,他的母亲是大地。】 【②前苏联内务部首脑,五十年代中期被处决。】 他翻身仰面躺着,两手枕在脑后,伸了个懒腰。 “你吃晚饭不吃?”妻子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回得这么早,而且没有喝醉,真是奇迹。” “你这是冤枉我。孩子他妈。”他坐起来,稍稍打起一点精神。“我可是一门心思顾家,我跟某些人可不一样。我明天得外出几天,碰上了一件赚钱的买卖。说不定能庆祝一件新的裘皮大衣。” “乡巴佬,”妻子的眼神柔和一些了,但仍然显出不信任的神情。“节日才说庆祝,裘皮大衣得说买。” “你文化水平高,比我更有眼光,”谢苗·西多罗维奇显得百依百顺,又使妻子警觉起来。 “你要去很远的地方吗?是出差吗?” “银行里我办个休假手续,事情跟他们不相干,不让他们知道,”他说话时竭力显得泰然自若,可是妻子马上听出这是假话。 “那么,不是出差,在单位里办休假,你还要编些什么话来哄我?我明天就给你那位尼基福罗维奇打电话,问问他:自己这样掏钱往外地跑是怎么回事?跟谁一块儿去?莫不是你们俩打算结伴而去?那么我再给他那口子打电话,告诉她……” “别说了,亲爱的!”他吓得喉咙都噎住了,嗓音由粗重变得尖细。“我跟头儿说我乘飞机去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呸,去叶卡捷琳堡③看望母亲。休假期间工资照付,我一个子儿也不留,全交给你,免得你这娘儿们脑子里胡思乱想。” ③即斯维尔德洛夫斯克,苏联解体后恢复旧名。 第二天他办好休假手续,领导没有异议,可是手续也不是一下子办好的,左一个签字,有一个批准,得花时间等待。 到了傍晚,同事们按老规矩要他请客,得喝一杯。可是在俄罗斯,谁也不会计较休假酒宴闹了多长时间,因此捷列霍夫直到八点多钟才离开宴席出门。这一下该他走运了,他刚把手举起来,有个“揽私活”的司机就开始刹车,随后突然加大油门,飞速冲上人行道,把捷列霍夫撞到楼房墙上,压得粉身碎骨。 维尔丁听了圆满完成任务的报告,感到心满意足,但随即陷入沉思。为什么那民警藏起四个证人,但对他最重要的一个却不去加以掩护呢?密探肯定找捷列霍夫谈过话,当然是逼他招供,他可以把那个下流东西的口供用磁带录下来。捷列霍夫已经死了,对他的声音无法加以验证,然而任何疑点都只会对被告有利。万一辩护律师那个傻瓜达到目的,让最高法院上诉法庭重新审理这个案件,那么不论怎样对那民警进行诽谤,车臣人的死刑都会撤销,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维克多尔·奥列戈维奇·维尔丁虽然年轻,性格却沉着镇静,而且办事锲而不舍。他拥有足以对付古罗夫的强有力的手段,但子弹只有一颗,那是最后一颗,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开枪。维尔丁决定眼下先处理证人。把人藏起来是很难的,古罗夫来不及为他们准备长久安身之处,他像限时比赛中的棋手一样时间紧迫,可见他这一着下得必定不合常规。一个人能想出某种招数,另一个人也就能破解它。 科诺瓦洛夫的情况很清楚,总的看来是一步和棋。维尔丁手下的侦查员早就在形形色色的罪犯中物色适于招募的人选。大约五个月以前他们碰上了表面看来规规矩矩的公民瓦西里·加夫里洛维奇·科诺瓦洛夫。那人刚刚四十出头,行为规矩,已婚,有两个孩子,在阿富汗服过役。但当克格勃人员对这个堪称顾家模范的人深入进行调查时,很快就查明这人并来在阿富汗服役,而是在坐牢,两个孩子不是他的,而是跟他同居的那个女人的,科诺瓦洛夫并未跟她登记结婚,他在莫斯科也没有户口。 维尔丁开始对这个人进行招募前的培训。就在这时他开始策划车臣“恐怖分子”事件,他们一伙人认定科诺瓦洛夫完全合适,便把他塞进来当证人。然而这些昔日专门在知识界猎杀世界各国情报机关帮凶及其他异端分子的人却未能好好揣度这个刑事犯的心理,工作一开始就对他进行压服,令他怀恨在心,致使他后来一时冲动走了嘴,说整个案件都是编造的,是彻头彻尾的虚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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