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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那么要不是它找到空档溜掉了,就是它还在那儿。”库尔保说。

  拉森没说什么,他反而审视着布多沙·奥森的衣着,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一件皱巴巴的淡蓝色外套,鲜粉红色的衬衫,还有一条大花的领带。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短袜和褐色有缝线的鞋——显然是没有擦过的。

  “那你如何解释开车那个男人?”

  “他们从未亲自弄过车子。通常他们都会特别找一个人,把他们载到指定的地点,事成之后再去接他们。这种人一般都是从另一个城市来的,例如马尔摩或哥特堡。他们对逃离时所用的车都是非常小心的。”

  库尔保看起来更加疑惑了。

  “他们?谁是他们?”

  “当然是莫斯壮和莫伦。”

  “莫斯壮和莫伦是谁?”

  布多沙·奥森瞪着他,满脸讶异的表情,不过稍后这种表情就消失了。

  “啊,是的,当然,你刚到这个小组来,不是吗?莫斯壮和莫伦是我们手上两个聪明的银行抢匪。他们四个月前才出来,而这是他们出来之后的第四个案子了。他们是二月底从古姆拉监狱逃脱的。”

  “可是古姆拉监狱公认是看守最严密的啊!”库尔保说。

  “莫斯壮和莫伦不是逃出来的,他们是周末被假释出来,然后就没有再回去了。据我们所知,他们一直到四月底之前都没有犯下任何案子——在这之前他们一定是到加那利群岛或是甘比亚去度假了,也许去玩了十四天左右。”

  “然后呢?”

  “然后他们添购了些装备、武器之类的东西,他们通常是在西班牙或意大利买这些东西的。”

  “可是上星期五是个女人袭击银行的,不是吗?”库尔保强调。

  “那只是一种伪装,”布多沙·奥森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说。“用金色的假发和一些东西伪装起来。不过我可以发誓那是莫斯壮和莫伦干的。还有谁会这么神经质,或这么聪明,计划了如此突然的行动呢?这是个特殊案件,你看不出来这是个极为周详的计划吗?实在令人激奋,事实上这就像……”

  “像和西洋棋棋王下棋一样。”拉森说。“姑且不论他们是不是顶尖的,莫斯壮和莫伦至少都是彪形大汉,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他们两个人都有二百零九磅,鞋子都穿十二号的,而双手则像两把铁锤一样。莫伦的胸围有四十六英寸——比安妮塔·爱克伯格最胖的时候还要大五倍,我很难想象他挤进衣服里面、又戴乳垫的样子。”

  “那个女人不是穿裤子吗?”库尔保问他。“还是他喜欢比较小的那一边?”

  “显然他们是派另外一个人来,”布多沙·奥森平静地说。“那是他们常玩的把戏之一。”

  他走到一张书桌旁边,抓起一堆纸。

  “他们一共抢到了多少钱?”他自问自答。“在布洛斯抢了五万,在古邦根抢了四万,在马斯塔抢了二万六;加上现在的九万,已经超过二十万了!所以他们很快就会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库尔保问道。“准备好什么?”

  “他们的大买卖啊!这笔交易是天文数字,他们现在犯的这些案子只不过是要弄到资本而已。现在随时都可能有惊天动地的事发生了。”他看来内心非常激动,不断地在房间里走动。“可是在哪里,各位?哪里呢?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们必须思考。如果我是华纳·罗斯,现在我会做什么?我要怎么将他的军?你又会怎么办?又会在什么时候?”

  “谁又是华纳·罗斯?”库尔保再次发问。

  “他是个飞行事务长。”拉森说。

  “要搞清楚的是,他是一个罪犯,”布多沙·奥森高声地喊道。“就他所从事的这个勾当而言,他是个天才。就是他筹划所有细节的,没他,莫斯壮和莫伦可能就只是个无名小卒。他专门负责动脑筋,要不是他的话,其他的人就没有什么好做的了。他是个卑鄙至极的家伙!他是那种……”

  “不要喊得那么大声,”拉森说,“你不是在地方法庭里。”

  “我们会抓到他的。”布多沙·奥森说,那种语气就好像他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点子似的。“我们现在就可以逮到他,就是现在!”

  “然后明天再把他给放了。”拉森说。

  “没有关系,总是个下马威。让他和莫伦他们离远一点。”

  “你想这样做吧?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十五次了。”

  “无所谓。”布多沙·奥森说着,走向门口。

  布多沙·奥森真正的名字是史坦,可是除了他的妻子之外,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了;不过,她却很可能已经忘了他的长相。

  “这里面似乎有许多我不了解的事。”库尔保抱怨道。

  “关于罗斯这方面,布多沙可能是对的。”拉森说。“他是个狡猾的恶魔,总是会有不在场证明,很精巧的不在场证明;只要有事情发生,他都会到新加坡、旧金山或东京去。”

  “可是布多沙又怎么知道这个特殊案件的背后是莫斯壮和莫伦在操控呢?”

  “某种第六感吧?我猜,”拉森耸耸肩说。“可是这合理吗?虽然莫斯壮和莫伦从未承认自己是盗匪,可是这两个流氓也进出监狱好几次了;但等到最后他们终于被关进古姆拉之后,却又准许他们在周末假释!”

  “唉,我们也不能真的就把一个人永远关在只有一部电视机的房间里啊,对吧?”

  “是不行,”拉森说,“那是真的不行。”

  他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政府如何花了几百万盖了古姆拉监狱,安置了可靠的防护措施,用来将那些与社会脱节的人隔绝开来。从各地而来,对刑事制度很有经验的外国人士都认为,古姆拉的管理制度可能是世界上最不人道、最没有人性的。床垫上没有蚤子或食物里没有虫,都比不上人性管理来得重要。

  “就韩斯等的凶杀案来说……”库尔保开口说,“那不是凶杀案,可能只是个意外。她不应该开枪的,也可能她根本不知道里面有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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