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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直箭上路了。”

  电梯门静静地开了。乔·艾普赖尔让卡萝尔先走出来,自己跟在她身后。

  “请走这边,先生。”史威尔斯说,示意通向公用设施的走廊。

  两边有特工夹着,前面有史威尔斯引路,副总统和陪同他的一行人朝着欢笑声、谈话声隐约和着一丝钢琴声汇成的嗡嗡嘈杂的声源走去。

  艾尔菲,多伦斯立在舞厅的入口。艾普赖尔一到,她就热情洋溢地伸开双臂摆出一个盛大的欢迎的姿势,在她晒成古铜色的脸庞的映衬下,她洁白的牙齿愈发显得白亮了。她把头稍稍一歪,好像在说:“你到底来了,你这个坏家伙。”她的身后挤满了急于看到副总统到达的客人。特工们熟练地安排他们后退。艾普赖尔顺着让出来地过道走向讲台,讲台上“水门”字样很醒目,两面大美国国旗垂挂在后面。

  就在到达的人群快要经过厨房门时,史威尔斯忽然发现门微开着,两个厨房的工作人员正偷偷朝外看。

  “把那个关了,”他对一个显然还没发现这一情况的年轻特工吩咐道。那个特工跟那两个厨房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伸手把门关上了。

  艾尔菲拉过卡萝尔的一只手来,她两只手握着,又把面颊凑向副总统,让副总统轻吻了一下。钢琴师向乐队其他成员一示意,他们马上兴高采烈地奏响“在圣者大步走进的时刻。”

  离艾普赖尔最近的客人大声问候着,希望艾普赖尔能注意到他们,认出他们,副总统在遵守特工规定的行动安全准则方面还是蛮好的,不过他也有比较任性的时候。这会儿就是这样。他本该径直地走上讲台,结果却步入人群内,握住那些争相伸出的手,微笑着,向他们抛出些这种场合里的套话:“再见到您,真太好了。”“非常感谢您的光临。”“嗨,你看上去漂亮极了。”

  马可和安娜贝尔两人并肩靠舞厅门站着,注视着这个热气腾腾的场面,脸上都是笑意。我们的政治制度可以制造出多么壮观的景象啊,她在想。你可以挑剔它,可以觉得它虚伪甚至恶心,可当你真的身在其中,它也会让你激动不已的。

  “马可、安娜贝尔,这儿来。”艾尔菲·多伦斯说,领他们到艾普赖尔要发表讲话的讲台的后面。其实他们两个早在马可被纳入乔·艾普赖尔的内层圈子、安娜贝尔与她大学室友重续亲密友谊之前,就结识了艾尔菲,可他们从没有享受过像今天这样的礼遇。艾尔菲确实有很多本事,包括拥有了解谁离权力最近、谁又能影响当权人的超敏感触角。这种事换了别人来做,就显得假模假式的,可换了艾尔菲,就不会有什么负面效果。因为这是尊贵的艾尔菲呀,什么事都能应付自如,泰然自若。

  民主党全国副主席问候了艾普赖尔及夫人,领他们上了讲台,然后就费力地想让这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女士们、先生们,”他说,“要是您还是继续喝酒聊大,请允许我插一句,我想您就得再等一会儿才能听到美国下届总统乔·艾普赖尔的声音。”他看了看艾普赖尔,期许得到他的肯定,却只看到了一丝勉强的笑。

  舞厅最终还是稍稍静了下来,允许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发言人作了开场白。接着,掌声、口哨声、鼓励的喊声响成一片,艾普赖尔迈步走上讲台,从他西服里面口袋中拿出他的讲稿要点,开始发表将在下一年成为热点的演说。

  他讲了已经有5分钟了。马可·史密斯非常高兴地看到他的朋友瞧上去是这么放松。马可记得他在另外几次他也在座的演讲中,却显得精神不振,精力也不集中,声音也不太有力,怎么说呢?有点漠然的样子。可今晚不同。他十分投入,而很显然

  观众也很喜欢他的演说。

  “这个伟大的国家在来年要走的方向将要求其领导层具备整体意识,致力于价值观和人权问题,而且要创造一个允许人人平等竞争的开放的经济舞台。此外,明天的领导人们也将被要求以铁拳来对付一些选择了与美国的理想相悖的路线的国家……”

  “不要开始这个话题。”海德斯暗暗对自己说,他已经发觉艾普赖尔的讲话马上就要偏离准备好的讲稿了。他朝商人曼纽尔赞格瑞达和其他墨美商业要人站着的地方看了看。赞格瑞达,身形瘦削,有股贵族派头,手里端着酒杯,一根眉头挑着,仿佛有些批评的味道,他紧绷着双唇,你可以读作他在鄙夷或是赞许乔的演讲。有人说赞格瑞达长得像最近刚过世的墨西哥影星路易斯。阿圭拉·曼佐。海德斯尽管从没看过那演员的照片,他也能接受这种说法。也许是应了那副自信的嘴髭吧。海德斯想,每个墨西哥男演员不是都有一副漂亮的嘴髭吗?

  “……我们是世界经济的一部分,我刚才提到的那个同一水平的舞台也应国际化。我有时会这样想,是否……”

  特工迈克尔·史威尔斯用手指压了压他的耳机,以确保他听到的没错。他马上走到讲台艾普赖尔的身边,凑近他耳朵低语。艾普赖尔的脸上突然现出茫然的神色。

  “现在,先生。”史威尔斯说。

  “感谢您的光临,”艾普赖尔冲着麦克风说,“非常感谢。”

  两位特工到卡萝尔·艾普赖尔两边站好。其中一位说:“我们必须离开,艾普赖尔夫人。”

  “可……”

  “现在就走,夫人。”

  卡萝尔朝安娜贝尔看了看。安娜贝尔不解地扬起手。特工们引卡萝尔跟她的丈夫会合,护送他们离开舞会。特工们在他们周围围成了严密的人墙。

  “闪开。”史威尔斯一面咆哮着,一面敏捷地安排艾普赖尔夫妇退出舞厅,穿过铺着地毯的大厅,到了前台,又穿过拉门、第二道门,终于走到等候在那里的黑色防弹豪华车前,车上还飘扬着美利坚合众国副总统的旗帜。

  第11章

  水门 600大镂地下停车场

  当副总统和夫人飞快地穿过水门饭店底层入口时,十几个人正俯身注视着莫林·加沙已毫无生气的身体。一位保安在巡逻时发现了它。一粒子弹在加沙的头后部打了个洞,像拔出了个塞子,血洋洋洒洒地流了出来,在吸水的水泥地面上画下一个殷红的圈。

  “他是谁?”

  “不知道。没有身份证,也没发现钱包。什么都没有。”

  “抢劫吗?”

  一个耸肩算是回答。

  “我看是拉丁美洲人,你认为呢?”

  “也许是中美洲人。谁知道。”

  “不管是谁干的,都够玄的。”

  “副总统还在楼上。”

  “已经走了。特工安排他离开了。”

  “这里有死者的车吗?”

  “不知道,查一查车吧。”

  “听说今晚可能有个墨西哥人要谋杀副总统。也许就是这家伙。”

  “要是他就是,”一位刚刚到的首都警察局侦探说,“那他一定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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