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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知道,是马克·霍特克斯。他俩约好在她到的那天晚上一起吃晚饭。”

  “他是谁?”

  “一位巴里喜欢的英国文稿代理人。为什么喜欢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他是个猪,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她,但因为同样的理由,她对他说的都是加强联系之类的话。巴里是个聪明的人,所以很多人都在仔细地研究她,霍特克斯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在这儿怎么才能找到他?”

  “好的,”他把地址和电话号码都给了她,“但你得提防着他,科列特,我说他是个猪。”

  “谢谢你,戴维。再见。”

  她把电话放好,这时搬运工敲门。她打开门,只见他把茶盘放在咖啡桌上,然后撤走桌子,留她一人坐在金色的椅子上。她穿着浅蓝色的长袍;夕阳柔和的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的缝隙形成道道光柱,在房子中间破旧的东方地毯上化做一个个光点。一束光刚好洒在她的脚上,这使她想起了巴里,巴里很为她的这双脚骄做,纤长的脚趾优雅地弯成弓形,正好贴合在一起。卡希尔看看她自己的脚,又短又粗,真是很明显的对比,她笑了。开始是微笑,慢慢的,笑声越来越大,“天哪,我们真是天壤之别。”她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倒了一杯茶,然后把生奶油和黑草莓酱抹在一块烤饼上。

  就在马克·霍特克斯正准备离开他的办公室时,卡希尔找到了他。卡希尔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吃晚饭。

  “很抱歉,我没空,卡希尔小姐。”

  “早饭呢?”卡希尔锲而不舍的问道。

  “你说你是巴里的朋友?”

  “是的,我们以前是好朋友。”

  “她从来没提起过你。”

  “你有她那么友好吗?”

  他勉强笑了笑。他说:“我想早晨我们可以见见面。在你的住地附近的索拉纳大街上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店,就在将军贸易公司后面。9点可以吗?”

  “一言为定。早晨见。”

  “卡希尔小姐!”

  “什么事?”

  “你真的知道我和巴里在她死之前达成了合伙协议这件事吗?”

  “不,我不知道,但我听说你们讨论过这件事。你为什么现在提起这件事?”

  “为什么现在不说呢?”

  “没别的原因,你可以在早晨告诉我这件事。我期待着知道事情的真相。”

  “哦,好吧,晚安,祝你在伦敦玩得愉快。今年的戏剧节很不错。”

  回到饭店她就给戴维·哈伯勒打了电话,表示同意戴维的话。她也不喜欢霍特克斯,而且搞不懂他是怎么诱骗巴里跟他达成了“合伙协议”,如果他说的是真话。

  她打电话给楼下服务台,问能否帮她买张戏票。哪场戏?“这没关系,”卡希尔说,“要开心一些的。”

  7点半,名为《关掉噪音》的滑稽剧拉开了帷幕。等戏结束时,卡希尔的肚子都笑痛了。旅途上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至少在看戏的过程中是这样。走出剧院,她感到很饿,就在尼尔大街的饭馆吃了些清淡的东西,然后就回到了饭店。一个门房把一瓶白兰地和冰块拿到她房间,于是她一人独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品尝起美酒,不一会两只眼睛就打起架来。她穿上睡衣,爬上宽大的软床,沉沉睡去。这条街,这个饭店是那样的安静,黑夜笼罩下的伦敦一片死寂。

  第6章

  卡希尔准时到达将军贸易公司,公司的盾形徽章表明了公司曾经有过的辉煌,至少曾经给皇家提供过东西。她在户外的几张桌子中挑了一个靠后的桌子坐了下来。早晨的阳光没那么强烈,很柔和,空气中还带着湿气。杂色石纹呢大衣外面再套一件雨衣让她觉得很惬意。她要了杯咖啡,边喝边等霍特克斯。这时一只小鸟突然飞到桌子上没有盖盖子的褐糖杯上,这使等待不那么无聊。她看看表,霍特克斯在20分钟前就应该到了。她决定再等10分钟。时针刚指向9点半,他就穿过商店朝她坐的桌子走来。他很高,脸上棱角分明,头顶的头发早已经掉光,于是他就把周围的头发留长,然后梳到中间,第一眼看上去总是让人吃惊不已——她心里想:戴维他这样可不像猪,而像鸭子——有点像鸭屁股。他穿着双排扣的颜色很鲜的运动茄克,口袋上还有些装饰,灰色的休闲裤,一双褐色沙漠靴,白领蓝衬衫,和一条栗色丝制领带。在他的胳膊底下还夹着一个破烂的鼓鼓囊囊的皮制公文包。一件同样破烂的军用防水短上衣吊在他的肩上。

  “卡希尔小姐。”他伸出手。看上去他的精神很好,微笑时露出的黄牙太醒目了,卡希尔一眼就看见了,她还注意到他的指甲特别长,该剪了。

  “霍特克斯先生。”她也伸出了手。

  “对不起,路上因为堵车才晚到了。你已经要了咖啡,很好。”

  卡希尔收敛了笑容,看着他悠闲地坐到铺着黄垫子的白色金属椅上。“不太冷吗?”他问,“要不坐到里面去?”

  “哦,不了,我喜欢待在外面。”

  “那随你吧。”他朝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小姐很快走到他身边,他要了咖啡和馅饼。小姐走后,他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手指在下巴下弯成一个弓形。他说:“哦,我俩现在都在这儿,可以谈谈巴里·迈耶的事。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希望她能坐在这儿。你说你们是朋友?”

  “是的,关系非常好。”

  “她从未提起过你,但我觉得像巴里那样的人会有许多朋友,至少有许多熟人。”

  “我们是好朋友。”卡希尔特别强调了朋友二字,并不喜欢他的推论。

  “哦,当然。那现在你想和我谈什么?”

  “你和巴里的关系,在她死之前的那个晚上她做了些什么,诸如此类的能让我弄明白这件事的一切。”

  “弄明白?弄明白什么?这个可怜的女人死于冠状动脉血栓症,当然,她这个年龄得这个病似乎有些早,但谁能预料自己未来的生活呢?”

  卡希尔不断提醒她自己在调查迈耶一事时所扮演的“正式”角色。她是迈耶的一个悲伤的朋友,而不是调查者,她应当在调查过程中慢慢地、温和地表现出来,“我和巴里的母亲对此事都很关心。我们曾经联系过,她希望我能找出真相好……好让她心里好过些。我马上就要去华盛顿看她。”

  “那你对一个大活人又做了些什么,卡希尔小姐?我知道那不是一个英国式的问题,更像你们美国人在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但我很好奇。”

  “我在布达佩斯的美国驻匈牙利大使馆工作。”

  “布达佩斯!我还没去过那个地方,那儿真的像听说的那么黑暗和残酷吗?”

  “根本不是。那是个很美的城市。”

  “到处都是士兵和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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