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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在一张干净的纸的上半部分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写道:“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您是怎么想的,您儿子的被杀会不会是情杀呢?”

  她在这个句子周围画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框后,又从这个句子上画了两个向下的箭头。在纸的左边部分,箭头结束的地方出现了两个句子:“哪能啊,哪能啊,廖尼奇卡从来都没有过任何人。”又一个向下的箭头并添写上:“到最后遗憾的是,为什么她首先关心的是儿子问题,而不是儿媳妇的问题?儿子给予借口啦?怀疑的根据是什么?等等。”

  在这页纸的右边部分,与“哪能啊,哪能啊……”这句话相对称的地方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写到:“噢,从斯韦特兰娜·格臭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那儿可以预料到一切。”又画了一个向下的箭头后,她作了一个很短的评述:“让她用脏东西浇灌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去吧,别打扰她,有关斯韦特兰娜·格臭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脏话她说得越多越好。”

  最后,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从纸的左边和右边部分画的局部图向纸的下边部分中心位置画了一个明显的粗箭头并写到:“提问: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从哪儿学的如此通晓女人心理学、如此精确地区别女人心理细微变化的?提议: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给他解答疑问。既然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刚才还向儿媳妇身上泼脏水,她无论如何不会承认斯韦特兰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是他的战友、助手和顾问的。随便是谁,只要不是可恨的儿媳妇就行。如果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有女人的话,那她们在此时此刻就一定会突然冒出来的。”

  “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请看。”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递给他那张带提纲的纸,“请予修正。”

  侦查员认真地看了一遍她写的字迹很小,但十分清晰的句子,便哼了一声。

  “嘿,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你是个最坏的家伙。”

  “我要控诉。”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绘声绘色地绷着脸说,“正像伟大的楚科夫斯基所说的那样,我付钱不是给你的,而是给索纳大娘的。对您来说我不是最坏的家伙,而对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来说是。我理解她的痛苦并衷心地同情她,而且同情她死去的儿子,他对霸王母亲百依百顺,惟命是从度过了短暂而非常不幸的一生。我同情的还很多。归根到底,他的心境要比她坏得多,顺便说一句,我和您把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父亲完全给忘了。或许,和他谈一谈有什么意义?”

  “可以试一试,”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无所表示地耸了耸肩,“但未必有用处,弗拉基米尔·尼基季奇·帕拉斯克维奇在妻子的统治下生活惯了并慢慢习以为常了。我两次曾试图和他找到共同语言——怎么能行呢?他把整个脖子扭过去,看着妻子的脸色行事,害怕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冒出不恰当的话来。”

  “是吗?”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若有所思地拉长声说,“这倒很有趣,我想个办法对付对付他。”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到侦查员这来迟到了10分钟,当表上显示10点34分时,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并向门走去。

  “喂,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他幸灾乐祸地说,“您不想按时来,那您就等着,一直到我回来为止。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开始吧,你告诉她,我委托你讯问她。而且你要狠狠地吓唬她,你就说,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生气了。”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办公室里见到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后显得很高兴。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您在这里有多好啊!”她激动地说,像主人一样把毛皮大衣挂在衣架上并没等邀请便坐下来,“我与您交谈觉得很轻松,不比同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似的。您知道吗,我有时觉得他不太喜欢我。”

  (“你对我的情况什么都没察觉。”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冷冷一笑,想了想,“要知道,我比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不喜欢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里话!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她有礼貌地大声说,“因为什么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不喜欢您?要知道,他的工作复杂而繁重,很自然,他远不是一直心情很愉快的,您应该宽容和体谅他。”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我必须告诉您,您也不用劝我。我猜得出,您的工作并不比他简单和轻松,但您能让人产生更多的好印象。因自己职责被迫经常和陌生人接触并与之交往的人应该热情客气,善于倾听交谈者的话,愿意理解他……”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没有完全听她说话,摆出一副有礼貌的面孔并耐心地等待女人达到全神贯注那种程度,以便于提出一个意外的“不合话题”的问题使她措手不及并强迫她做出事先没有准备的和未经深思熟虑的回答。最终她觉得,这个时机到了。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请您讲一讲,您儿子被杀会不会是情杀呢?”

  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由于出乎意料地更换了讨论题目而不知如何是好了,况且娜斯佳·卡敏斯卡娅·阿娜斯塔霞极不委婉地直接在句子中间打断了她的话。

  “因争风吃醋?”她重问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当然由于这个……我是想说,由于斯韦托奇卡可以说一切都是意料中的事儿。我一直觉得,她不是真正地爱廖尼奇卡,而只不过是和他玩一玩,调调情而已。她就是想玩一玩结婚,过一过家庭生活,她选择了廖尼奇卡。而他仿佛同样可能想玩一玩荒淫无耻的人,玩一玩导致毁灭的女人。我完全不排除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有情夫的可能。”

  (“太好啦,”娜斯佳·卡敏斯卡妞·阿娜斯塔霞想了想,“谈话进入了按‘左边’的提纲运行的轨道,也好,但愿她咒骂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和天真地认为,谈话将根本不提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情况。这个女人到底有惊人的自负!她完全确信,她控制了局势并自己能驾驭交谈的方向,甚至她没想到,可能会按另一种方式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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