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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我不知道,谢廖扎,这一点你本人应该告诉我,是否收到了你希望的效果。”

  他从长沙发上站起来,开始兴奋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认为,效果简直好极了!伊琳娜,你是个聪明人,你做的一切都是按着要求去做的。因此你获得完全成功,你的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而且看上去你在屏幕上美极了,你永远穿长裙是个很好的主意,新闻记者们无疑对此作了评价,在你之后他们马上播放了身着短裙子的米哈伊拉·亚茨金娜不是无缘无故的。他们也明白,你——更好一些。”

  “但她的大腿比我的性感一些,”伊琳娜微笑了一下,“眼睛同样也是。”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在她旁边停下,小心翼翼地把她搂着肩的手指松开,抓住了她的手。

  “伊琳挪,你有必要容忍你不再穿短裙子和使眼睛增加亮丽色彩,此事已经结束,你的大腿很美,比这个政治谋士一点也不差,正像我理解的那样你感到可惜的是现在任何人都没看到这个引人入胜之处。你不得不容忍这一点。而至于你的眼睛,那当你修饰眼睛的时候,你变成了粗野庸俗荒淫的女人,而你的脸应该是温柔的和自然的,使它成为家庭式的,你已经开始想念自己的辉煌的过去了?”

  伊琳娜猛地抽出手来,并向后退了一步。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最好让我们达成协议吧。如果你经常提醒我,我是个放荡女人,那我永远不会当你希望的那种政治家的妻子。可是,你提醒我说我是妓女的次数越多,我就越常想起你是杀人犯,我认为,这些往事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会感到高兴的。”

  “你说得对,”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含糊其辞地回答说,“这些往事任何人都不需要,对不起。让我们喝一杯,和解和庆祝成功吧,你穿点衣服,不然会冻坏的,而我先把一切准备好。”

  伊琳娜又重新进了浴室,而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为这次不能控制自己而在心里痛骂了自己一顿。天哪!为什么他对她总是挑剔?难道因为她是妓女使他备受刺激?到底有什么意义?她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只有她将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件事才有意义。

  他拿出一瓶“佩里尼昂之家”酒,这瓶酒是他不久以前在一家饭店的酒吧以一瓶100美元的价格购买的,正好用于这样宁静的家庭喜庆日。他本人没有坦白地说出因为什么理由能举行这次家庭喜庆日,但在内心深处期望,他将进入杜马并高兴地与伊琳娜一起喝这瓶昂贵的香槟酒。好吧,星期日之前他正好来得及再购买一瓶,如果需要的话。而只好捐赠这一瓶以缓和因他的过错和愚蠢行为而发生的冲突了。伊琳娜一点过错都没有,她在招待会上的表现是无可责难的,她是尽了全力的,很想知道,季阿娜·利沃夫娜看见发布的消息了没有?那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呢?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迅速地抓起电话听筒,拨了电话号码。

  “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我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声如洪钟般的男低音和善地回答说,“我刚刚从电视上看到,您是好样的!”

  “您真的喜欢吗?您认为我们一切都成功了?”

  “甚至你无须怀疑,在选举前你着急了没有?”

  “当然,那么,我和您如何约定?到星期一?”

  “好,也许星期一就会清楚了你是否进了杜马,伊琳娜怎么样?”

  “很好,谢谢。”

  “相互适应了没有?”

  “我们想办法适应,祝你一切都好,再见,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我星期一给你打电话。”

  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放下电话听筒,就在这时发现,伊琳娜几乎就站在他旁边,他也没听见她是如何走进房间的。

  “你给他打电话了?”她问道。

  “是的,我就今天采取的措施报告了工作,他在电视上看到了我们。”

  “他说什么啦?”

  “他夸奖了一番,他说,我们是好样的。”

  “那我和你想办法做什么?”

  “我不明白。”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向上翘起了眉毛。

  “在告别之前,你说‘我们想办法’。”

  “咳,这……他问我们相互适应了没有,伊琳娜你坐,你拿一个香槟酒杯,来,让我们干一杯。”

  她从桌子里取出一个腿细长的高脚杯后,顺从地坐到长沙发上。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在她旁边坐下,几乎是挨着坐下来,他明白,需要和伊琳娜和好,不能让她生气。第一,她没有获得这一点;第二,简直不能,换句话说,很危险。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而他,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可就不一样了。

  “伊琳娜,我想我们俩一起为你干杯。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人,而我运气非常地好,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最困难时刻,即在已形成的局势中,我已经看不到出路的时候,你神奇般地出现了。所以我无限感激命运之神创造了你,并赐给了我。我有很多缺点,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有时我放肆地说一些不应该说随后又十分后悔的话。因此,我请求你,伊琳娜,事先请原谅我整个后半生。可以说是作为预付吧,我希望你永远明白,我对你评价是怎样的高,所以,如果我失去理智对你说些什么令人气恼的话,那么,这正是因为失去理智,而并非出于使你痛苦的愿望。请你记住,我永远而且在任何情况下,不想让你心里感到痛苦的,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她微微一笑,“你有点怕让我感到痛苦,你又不是傻瓜。但我很高兴地为你现在说过的这些话而干杯,归根到底,一切都已发生了,我和你没有后退之路,也就是说没有卖后悔药的。所以我们要学习怎样相互共处,对吗?”

  (“瞧这鬼丫头,”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忿忿地想了想,“无论如何,用话哄骗不了她。莫非她生气得很厉害?也许是吧。我倒好患病的,傻头傻脑的呆子都知道在今天的招待会之前是如何熬过来的,怎样准备的,多么担心她在极度的紧张中度过了三个小时,微笑待人,保持与那些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并确信、认识了解她不是一年的那些人进行交谈。而这一天我无法克制住对她不说下流话,这不是糊涂虫吗?”)

  “对,”他回答说,坐得离她更近了,“但还有另外一件事,也就是我想今天必须告诉你的,对我来说你——游戏中最随便、质朴的伴侣,直到今天晚上连我自己也没琢磨透。当新闻记者称你是我妻子时,我突然感到十分地高兴。我看着电视屏幕在想:‘这个聪明漂亮的女人是我的妻子,这个招人喜欢的少女是我的妻子,所有这些人们都知道。’所以我很高兴,而且引以为自豪。还亲身体验了鬼知道什么样的感觉。但这一点的确出乎意料。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我四十三岁了,伊琳娜,我几乎有二十年的婚龄了,但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一次也未曾体验到像今天当我用手抱住你时的那种感觉,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如果哪怕能找到一个这个时刻不羡慕我的男人,就让我挨雷劈。”

  “是的,”伊琳娜笑了起来,“我认为就连一个女人也找不到。我觉得,我明白,你指的是什么。当然,我非常害怕并焦急不安,可是你要知道,当你兴致勃勃地与某个人交谈的时候,我从远处看了你好几次,并在想:‘真想不到,这是个多么招人喜欢的男人啊,我的天啊,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要知道这是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这是我的丈夫。’于是我便高兴起来了。”

  “真的吗?”

  他打量了一下她那双离他自己眼睛十分近的眼睛,以至于他甚至一下子都无法捕捉到她眼睛的焦点。

  “真的,”她又快又小声地回答道,“所以,我感到特别高兴的是我们一切都获得了成功。”

  (“应该吻她一下,”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有点逃避似的思考了一下。“为了巩固成果现在一定要这样做。喂,谢廖扎,你吻她,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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