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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她理解这一点。”法律辩护人故作大度地微微一笑,“但我坚决要求列上这一条。当由于订货人的私人侦探活动债权人们突然出现和订货人试图把罪过推到承包人身上的时候,我势必会遇上类似情况,从法律角度看,这无疑是很愚蠢的,但不少精神花在这上面,您可以相信我。因为他们甚至向法院控诉,不怕难为情。”

  “但是,您刚才说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正确地理解形势和将不与我打官司。为什么当时您写进了这一条呢?”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不会打的,而其他人呢?您,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是预料不到的。一旦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发生了什么事呢?届时将成为您的订货人和有权要求您履行侦查协议书条件的她的那些继承人们就成了法律上享有继承权的人。我无法为他们担保了。她有一个弟弟——相当爱惹是生非的人物,如果他万一继承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的钱财的话,那么他未必喜欢偿还被判有罪的人的亲属的债务。请不要忘记,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处于被剥夺自由的地步,对他没有任何要求。而为了把亲属的钱都花干净,债权人们常常会采取武力方式的。万一这个老兄要固执起来,债权人们揍他一顿或弄坏了一点东西的话,那么您就会成为罪人了。我向您担保,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这种事已经发生过而且不止一次了。”

  “我被您说服了。”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表示没有办法地把两手一摊,“很难与您争辩。”

  “不应该和我争辩。”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以教训的口吻说,“应该听我的话。”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好不容易忍住了,没有还以任何生硬的话。是的,这个法律辩护人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伊万·阿列克耶维奇·扎托奇内说的没错,对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的妻子总的来说不是很好。

  “为什么在协议书中没有规定期限呢?”他冷冰冰地问道。

  “因为对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来说,重要的是使她丈夫彼宣告无罪。因而为达到这个目的,她准备等待随便多长时间。”

  “但是,我不准备为她工作随便多长时间!”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发怒了,“莫非她每周付给我钱一直到我结束调查为止?对不起,这一点令人难以相信。无论是她还是您都不是十分地了解我,所以你们不能成为对我认真负责和深信我不是为了从她身上逼出更多一些钱故意拖延调查的人。我坚决主张这方面的情况在协议书中以最详尽的方式处理好。”

  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像对待发育不全的孩子一样带着同情和有丰富生活阅历的忧愁看了看他。

  “如果您坚持自己意见的话,”他喘了一口气并向协议书探过身子,“那么我们开始写订货人委托您要搞清的一系列问题。过一个月您一定要把这些问题的报告提交上来。如果在您侦查过程中出现订货人没有提到的那些方面的新情况的话,这将是新协议书的对象了。这样对您合适吗?”

  “合适。”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怒气冲冲地说,“总之,如果我想签订新协议书的话。”

  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带有责备意味地摇了摇头。

  “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难道您能半途而废吗?难道不知因何故折腾一个时期的无罪犯人的命运没有引起您的同情吗?我不能相信,在警察局工作的时间里您变得如此冷漠、毫无同情心。”

  “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对您来说叶夫根尼·米哈伊洛维奇·多休科夫是无罪的犯人,因为您相信他和他的妻子。而对我来说他——什么人都不是。除了判决书的副本之外,暂时我没有您给我的任何情报,而且我也毫无理由相信他无罪,请您别要求我过分轻信。”

  与法律辩护人分手后,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着手做日常事务。最近需要完成一年一度的例行性工作——因一年来富有成效的工作授予电影艺术奖。“天狼”营业所的代表们也将出席,所以需要关注保障他们安全的措施。一位荣获奖品和应邀参加仪式的女演员从某时起开始控诉某位不署名的追踪者。除此之外,在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那儿有情报显示,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已经获得制作被授予最高奖赏的“天狼”营业所电影拷贝的订单。

  傍晚时分,他完成了许多刻不容缓的事情并去认识订货人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原来根本不是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背后所想象的那种人。他觉得,她好像应该是和法律辩护人尼古拉·格里戈里耶夫·波塔绍夫一样的人——厚颜无耻,卑鄙下流,自以为是,指望立即出结果的人。他预料,她要么发出号啕大哭般的声音,要么更坏,提高嗓门大发议论,控诉整个警察局、检察院和法院不体面的行为和下流的职业技能。根据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的预测,应该成为壮丽尾声的一句典型的话是:“当时您本人在警察局工作,瞧,就是像您和你们同事的这些人把我丈夫关进了监狱。现在您的职责是恢复公正和消灭不法行为,您应该赎自己的罪。”

  然而,这种情况一点也没发生。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亲切地露出笑容,请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进了一个家具布置舒适的大房间,给他拿来了烟灰缸,问他要不要喝茶或喝咖啡。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那维奇决定从主要事情开始。

  “纳塔利娅·米哈伊洛夫娜·多休科娃,让我们马上弄清楚情况。您绝对确信自己丈夫没有罪,还是您到底有什么怀疑?”

  她忧郁起来了,两只手的手指头下意识地抓住了被紧身裤子紧裹的双膝。

  “回答您的问题我感到很复杂。”她声音不大地说,“您要知道,杀害鲍里斯·克拉萨夫奇科夫是夜间发生的事。晚上我服了安眠药,而且剂量很大。当我快入睡的时候,叶尼亚在我身旁,而当我醒来时他也在我身边。您本人看得到,我们的住宅是怎样设计的,入口的门离卧室很远,即便是在我没有睡觉的情况下,我同样也听不到开门的声音。当我睡着了,而且吃了药的情况下呢……斯塔索夫·弗拉季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我不想对您撒谎,因为这是毫无意义的。我对侦查员说过,叶尼亚一夜都在家,更准确地说,我是说我没听见他是如何离开和回来的。我的确没有听见。但是,您要知道我听不到这些完全是可能的,哪怕是这个事情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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