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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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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 “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冒犯你,既然你不想。我是什么,是虐待狂吗?” “我不是指这个……” 他明白了。小心地伸出手抚摸她的肩膀,拉在怀里,拥抱住了她。 “别害怕,”他用勉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答应你,一切都会好的。” “你要明白。我不能做这种事……”伊拉继续陈述理由,“我要抚养弟弟妹妹,还有母亲。” “别害怕。”奥列格重复着。 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他走了。伊拉无声地把他送到前厅,打开门。幸好,格奥尔基·谢尔盖耶维奇的房间在最里边,既然他睡了,那么应该听不见。 离开之前,奥列格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躲躲藏藏,你欠别人什么?” “不欠任何人什么,自我保护。人是群居动物。一人可则人人皆可,就意味着大家都可以。然而禁一人则可禁众人,那么大家都不可以。我就没有想过要试一试。我的那些房客什么人不往这里领啊。一个沙米尔就够折腾的,谢天谢地,他可走了。他每天都有客人。要是让他知道有个男人经常来找我,那就一切都完了。我可就挡不住了。” “高明。”他赞同地说,“自己想出来的?” “不,一位好心人指点的。” 走出门厅,奥列格快步向“格洛利亚”方向走去,他的小汽车——廉价的招人喜欢的“大众”就停在那边。他住在很远的地方,但是在空旷的马路上花不了多少时间。现在夜深人静,车影无踪,一路畅通无阻。 看来,“喀山帮”的人是牢牢相中了索科尔尼基的这间房子。现在住在那里的是伊里亚斯——一位知名人物。在他之前是沙米尔,而沙米尔又是穆萨介绍来的。加在一起是一辆“六套车”。要是找到他们的头头就好了……他就在莫斯科的什么地方,根据已经掌握的材料,他本人不是喀山人,是俄罗斯人,他的名字无人知晓,只知道化名。亏得这伙人想出了这种勾当!打着倒爷做生意的幌子四面八方往来穿梭,从俄罗斯到土耳其,到埃及,在准备圣战的穆斯林组织之间建立联系,帮助恐怖分子。他们不相信通信手段,认为最好是口头转达消息。这也对,这样更稳妥。任何无线电或者电话都可能被窃听。 两个月以前,奥列格接受了任务,执行任务时进入了索科尔尼基的那套房子。他决定认识女主人,伊利娜·捷列辛娜,未婚,20岁。他来到姑娘晚上工作的“格洛利亚”。从那时起,他已经不能把她从脑海里抹去了。 他对她所说的在乡村长大,冷酷无情的官员,辛苦操劳的母亲,都是亲身经历的真事。对伊拉的同情与日俱增,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在没有同伊拉谈话之先,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全部身世,当伊拉亲口对他讲述她的生活时,他确信,伊拉绝对没有添枝加叶夸大其辞,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是为了博取怜悯。奥列格童年时读过许多童话,家里几乎没有别的书。 这许多的童话都是哥哥小时候父亲同他们一起生活时买给哥哥的。这些厚厚的印着大字的连环画,是惟一能读到的东西。塔吉克、土库曼、俄罗斯、乌克兰和欧洲的民间故事……在他用这些故事的标准看待生活的时候,他曾经相信王子和幸运,相信世界上有善良高尚的骑士迟早一定会找到他们的母亲并且帮助她。 但是,骑士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出现。而母亲却眼看着衰老虚弱。于是奥列格暗自决定,一定要自己亲手创造出一桩小小的奇迹,不是为了向谁施恩,只是为了确认:这是可能的。这种事情经常有。就算他们家不走运,奇迹没有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但是应该存在于什么地方。因为故事都是活生生的人编出来的,既然他们能编出来,就应当是某时某地发生过的事情。如果恶有恶报是真理,那么善人应当有善报。只需要第一次推动,就会有第一件大公无私的善事,接下去连锁反应就开始了。 他绝对不是一个乳臭未干少不更事的浪漫主义者。相反,奥列格·热斯杰罗夫过去的生活相当艰苦,他并非多愁善感。在艰苦的生活中,不得不经常作恶比行善多,尽管作恶是以行善的名义,但是毕竟恶就是恶,因为它剥夺了人们的自由、财产乃至生命。关于小小的奇迹的念头扎根于意识深处,现在极少浮上表面,但是从未泯灭。然而在认识伊拉·捷列辛娜之后,正如心理学家所说,它具有了现实意义。 当然,根本谈不上什么爱情。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是他的工作,他的任务的一部分。他应该与“喀山帮”住所的女主人接触,在可能的情况下同各位房客以及他们众多的客人认识,骗取信任。尽量摸到一些有关那个化名阿亚克斯的头头的情报。化名本身引出了该头目是个大足球迷的想法。因为“阿亚克斯”是一个著名的足球俱乐部的名称。不过这一切还只是推测。因为“阿亚克斯”这个名字属于一位神话英雄。这个鬼头目选择自己的化名时的想法还只是猜测。 但是正事归正事,奇迹归奇迹。必须同妻子谈谈她总是到他那里去的那位医生。她对他极为推崇!简直是位手到病除的神医。他要是能给伊拉治疗就好了,不管花多少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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