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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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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拉已经年届二十,她完全可以到别的地方去,不必向任何人报告,而且也没有什么人可报告。必须想办法把她骗走。对,即使伊朗医生不需要伊拉,看来也必须把她弄到手。鉴定专家过十天就到,如果只给他们看一个娜塔莎,可能不会给他们特别深的印象。请娜塔莎来证实,她的特殊才能不是天赋,而是特定影响的结果;若是同完全是另一个类型的伊拉一道,要更加有效得多。请看,同父同母的一对亲姐妹,但是所受的影响不同。这是第一批样品,培养她们时,还没有人用过这种方法。 而现在可以培养出一身兼有两姐妹素质的人来。不过,根据用户的愿望,也可以不兼容多种素质,单独侧重智力或者体力,可以选择。正好病历卡也很有用处,它无可争辩地证明,娜塔莎有六年没有出过医院,没有上过学校,她的所知所能,完全靠自己领悟,靠自己的智慧,没有老师的帮助。甚至连经常的疼痛和不断加重的心脏病也没有使她卓越的智力衰减。要是她的身体健康,有健全的家庭生活,得到名师指点,能进条件优越的图书馆,她该会有多大的出息啊!这边跟她在一起的是伊拉,小巧瘦弱,苍白病态,却承受着沉重的体力负荷。在喀尔巴阡森林中的一幢楼房里有漂亮的训练大厅,在大厅里可以好好地展示这个姑娘。要是她更加健康,正常进餐,您想想,又当如何? 对,把伊拉和妹妹一道展示,这个主意非常有诱惑力。不过……不,最终还是得放弃这个主意。不能动她。她曾经与被害的那个小伙子奥列格相识,她的妹妹又遭到绑架。就是说她同时有两个案子在民警分局挂着号。所以,她的出走,即便是自愿出走,也会引起怀疑。只好用一个样品去应付了。就让这个伊朗医生围着娜塔莎该怎么转就怎么转去吧,让他从她的身上能榨什么就榨什么去吧。全部希望都在这上头了。唉,阿尼斯科维茨这老太婆横插到他们的路上真不是时候!如果不是她,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坐等沃洛霍夫最新、最完美、最成功的作品,然后从容不迫地制定实施计谋,那位执拗的父亲自会把方法交出来,价钱也不会太贵。阿亚克斯心里已经把这个计谋差不多设计好了。 已经连续两天了,米隆一个劲地对娜塔莎表示不满。原来,他是嫌她没有学懂整个数学分析这一篇。 “不学好这一篇我们没有办法往下学,”他生气地说,“这是初步知识,是基础,你不学懂这些知识,下面肯定学不好。” “但是,习题我都做了,而且也做对了,”娜塔莎据理相争,“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 “你只是鹦鹉学舌似的死记硬背,而我要你理解。” 娜塔莎不时因为丧气绝望哭上一阵,米隆用“手谈”向她讲解她掌握不好的篇章,但尝试没有奏效。第二天下课时,米隆请警卫找来了瓦西里。 “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我们的课程停滞不前了,”他垂头丧气地说,“距您的专家到来,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大约十来天吧,怎么了?” “如果我理解得正确,我们应该向他们充分展现娜塔莎的数学奇才。我担心我们不能如愿。” “这又是为什么?”瓦西里焦急不安地问,“第一天你就亲口对我说过,这个姑娘才华卓绝。你说没说过这句话?” “我说过,”米隆点头说,“但是我还告诉过您,如果您没有忘记的话,她的资质非常惊人,不过这一切都需要精心雕琢。我一直都在进行这种雕琢。然而现在看来,她在基本知识方面存在很大一块空白。所有的定理她背倒是背下来了,但是她的理解力明显不够,而这可能使我们前功尽弃。” “那怎么办?你有什么主意?” “有。不过……连我也不知道。” “你说,你说,”瓦西里鼓励地说,“如果还有办法补救,我们一定要尽力而为。决不能让我们的心血化为泡影。也许,需要给你增加点时间为她补课?我可以跟他们商量让鉴定专家晚几天再来,不是过十天,啊,我们就说再过三个星期。你觉得时间够不够?” “问题不在于时间,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而在于我的能力不强,没有办法给娜塔莎把这一篇讲解清楚。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虽然小有才气,但不是数学天才。对一个小孩子,而且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孩子,要在几天之内讲清楚这么深奥的学问,除非是天才,他善于找到非传统的捷径、非传统的解题角度,找到另一种通俗易懂的逻辑。” “你是说需要找到一位这样的天才并且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你说的太邪乎了。这不可能。还是另想办法吧。” “有一个简单得多的办法。需要找到一本书,正好是这样一位天才写的书。” “这不成问题,”瓦西里当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你开出书名来,我们想办法搞到这本见鬼的书,既然没有它无论如何不行。” “没有书无论如何不行,您可以相信我,”米隆兴奋地应道,“如果您的鉴定专家要检验她高等数学方面的才能,她在这一篇上要出岔子。她的物理学和化学全都正常。就是这一篇……”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还夸张地耸了耸肩膀。 娜塔莎·捷列辛娜为她的小弟弟过生日写的诗,被打印成好几份,分发到戈尔杰耶夫上校、侦查员奥里山斯基、娜斯佳和尤拉·科罗特科夫的桌子上。他们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返回各自的办公室或家中,翻来覆去,逐字逐句逐行地细细品味,绞尽脑汁,试图猜出被绑架的姑娘想向他们传达的信息。他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黄金人”几个字吸引住了,因为这几个字在诗中出现了三次,但是,无论小巴甫利克,还是奥利娅和伊莉娜,都不明其意。他们想不起来,娜塔莎对他们讲过或者提到过“黄金人”的故事。那么,这几个字是写给他们民警分局的工作人员看的。但是,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一尊青铜雕像?”戈尔杰耶夫提出了一种看法,“她被囚禁在一幢楼房里,楼房旁边立着一座青铜雕像?” “哎,会不会是某位英雄家乡的一座青铜半身雕像?”科罗特科夫接着说,“这件事情不难,可以找到立有这种半身雕塑的城市清单。” “就由你去找吧,”戈尔杰耶夫吩咐道,“我们先接着往下想,还有什么?” “还有一本小说叫《黄金人》,”娜斯佳想起来了,“作者是摩尔·约翰。” “写的什么?” “匈牙利,19世纪。” “未必如此,不过需要找到这本小说并且赶快浏览一遍,也许,文中会有启示。还有吗?” “一个城市,它的市徽上塑着一个人……” “一座金矿……淘金人……” “一个童话的主人公……” 看法很多,但是没有一个看来是最可能的。所有的看法都是一样地复杂也一样地可疑。要逐一验证很费时间。但是,戈尔杰耶夫和他的部属对他们是否有足够的时间没有把握。科罗特科夫搞到了出过苏联英雄、立有青铜雕像的城市清单,随即向这些城市发去了专门通知,说需要搜集位于指出的雕像附近的建筑物的情况。娜斯佳用一个通宵读完了约翰的小说《黄金人》。米沙·多岑科翻阅了徽章学,研究了俄罗斯和独联体国家各个城市的市徽。侦查员一次也没有产生“就是它!”那种熟悉的、让他们一刹那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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