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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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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您看!”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激动地赞叹说,“罗金娜·列文娜的名字,全世界都知道,虽然她是位没举行过音乐会的钢琴家,而仅仅是位教师。可在我们这儿呢?您能给我说出里希特、吉列里斯、索科洛夫的老师的名字吗?不是那些指导他们获得大赛荣誉的那些人,而是那些启蒙他们识谱、练指法,每天都在沙里淘金的人们。那辉煌的彼得洛夫是得益于谁的教育呢?我们的文化中还缺少对教师的崇敬。只有那时,当一位教师自己成为著名的人物,我们才会说他是某某的……请原谅,亲爱的,我唠叨个没完。让我们换个话题吧!” “好吧!”娜斯佳表示赞同地说,“那么,让我们谈谈为什么您认定我不为性的问题困惑呢?” “噢,这简直太……”老太婆挥了一下手说,“您光临这个疗养院,使它赢得了一次接待诗圣的荣誉。这里一半房间是单人间,根本不存在和谁住的问题。按规定任何人也不能监视谁,哪怕您整夜窜来窜去。这里两个酒吧间几乎通宵达旦地开着,每天晚上都有舞会,商店随时供应酒和各种小吃。无拘无束,个性彻底解放。我嘛,最清楚这一切,要知道我住在这个城市,而且每年总有两三次在山谷这里疗养。可您到这里来带着词典和打字机,穿着也不引人注目,而且也不做美容,这样一来我会得出什么结论呢?” “不是老太婆,简直是福尔摩斯,”娜斯佳想着,“难道真有一半房间是单人间?管理员耍了我一通,我反倒变成干私活的了。” 还有15分钟酒吧间就关门了。里边人不多。音乐声虽不震耳欲聋,但也让躲在屋角小桌旁的人听不清谈话声。 “为什么她一个人住双人间呢?” “登记簿上注有‘不再安排人’。我问过管理员,但她不清楚。昨天是叶列娜,雅可夫列芙娜当班,她接待卡敏斯卡娅的。我曾请人打电话到叶列娜家,弄清卡敏斯卡娅的事。她说,好像有个电话吩咐安排她一个人住双人间。这有什么特别的吗?反正疗养院有很多空位,现在不是旺季,况且疗养证又很贵。” “不明白为什么不给她单人间呢?她在哪里工作?” “没有单位。她是个翻译,根据合同做事。” “真奇怪,你要了解清楚那是从哪里来的电话。我不喜欢这个卡敏斯卡娅,她有些不对劲。” §2.第三天 山谷疗养院的管理员叶列娜·雅可夫列芙娜在值全天班之后应该休息三天。这个疗养院所接待的人有按计划来的,也有单独来的。这里的疗养证有从上到下售出的,也有现买现卖的;从时间上看有24天的,7天的,甚至还有3天的(多是那些利用周未进行保健活动的人)。这里的生活秩序总是显得乱糟糟的。因此在值班管理员之间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之间非得经常保持联系不可。当叶列娜·雅可夫列芙娜第二次接到问及卡敏斯卡娅的电话时,一点都没感到惊奇。 为提供单人房间索取贿赂的把戏,她已玩弄很久了,可一次都没有败露,以至她放松了曾惕。当然,对卡敏斯卡娅的处理上有些疏漏,但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她自己怎么把10天前市内务处来电话为这位莫斯科小姐订单人房间的事给忘了呢?还忘得一干二净。昨天,当值班员鲍罗芙科娃打电话问为什么513号房不再加入时,叶列娜·雅可夫列芙娜按习惯撒谎说,是有电话提出这种要求的。对疗养院来说,类似这种级别的电话历来都是常有的事,最平常不过了。他们也从不登记,从不核实。可是,放下听筒之后,她突然想起来还真的有一个电话,而且由城市内务处打来的。哎呀,真糟糕! 叶列娜。雅可夫列芙娜仔细一想,也无所谓,没什么可怕的。为什么卡敏斯卡娅自己不提有关她的电话的事呢?肯定是因为难以启齿,或是为某些事不愿意对打电话的人欠下什么,于是便宁肯自己花钱。看她的穿着,这笔钱不是小数。她大概是这样的人:第一,既然她连后门都不想使用,决不属于那种非同小可的人物;第二,她虽不富有,但很高傲。叶列娜·雅可夫列芙娜多年在疗养院工作,学会了第一眼就能辨清人们的要求和癖好的本领。像卡敏斯卡娅这样的人是不会上告和挥舞权力大棒的。况且……既然她不好意思利用后门,就更不可能承认行贿了。一旦她的警察局的后台问起为什么她住在双人间的话,她肯定会回答反正都一样,甚至还会说一个人在双人房间更宽敞。 叶列娜·雅可夫列芙娜思前想后便得出结论:没有什么被揭露的危险。然而,从客观上看实际情况并不正常。为什么把卡敏斯卡娅安排到双人间?万一出什么事,管理员决定把责任推到电话上来保护自己。而且电话不是市内务处打来的,而是俄国莫斯科内务部来的。莫斯科内务部可是个非同小可的机构。既然他们要求把卡敏斯卡娅一个人安排在双人间,就是说这是一种需要。谁还敢问呢? 第二天,当有人又给她打电话时,她便直截了当地声称,关于卡敏斯卡娅的问题,莫斯科内务部曾有电话吩咐。 尤里·费多罗维奇·马尔采夫在电话里耐心细致地解释自己的导演构思。 “片中必须有一个七八岁男孩的形象,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 “情节是那样的吗?” “是的,是的,这正是情节的一部分。你要明白,在我们的第一方案里,男孩是个被影射的人物,母亲和情节‘代替’他出场,就像侍从代替国王一样。现在我需要他出场。” “但这不大可行,您清楚。我们不能强迫孩子参与这种事。” “想办法嘛!也许可以用蒙太奇手法?嗯,我不知道,你们总归是专家呀!” “那么,没有男孩的形象无论如何不行吗?” “不行,他体现全部思想。” “好吧!我们考虑考虑。您想过这需要多少钱吗?” “这是我的事,我做决定。同时不要忘记,衣服应当和照片上的一样。” 尤里·费多罗维奇放下听筒,边思考边翻阅记事本,接着又拨动电话。当有人答话时,他简明地说了一句: “马尔采夫,我同意。” 紧接着电话又响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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