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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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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也不能因为遇害人得过怪病,就认为凶犯肯定和这个怪病有关。” 各种意见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笠冈说”已开始人心动摇。 笠冈的手术很成功,医院决定让他出院回家养病。出院比预想得要旱。笠冈却认为这表明自己的大限已近。他觉得这是医生在可怜他,暂时摆脱了生命危险,在哪里养病都一样。反正是活不成了,死之前还是回家的好。也就是说,医生已经撒手不管了。 笠冈窝了一肚子火回家了。自己差点搭进一条命,好容易才查明了栗山的身份,但搜查却好像又走进了死胡同。 他本想在有生之年抓住犯人,但却陷入了迷宫里。 ——看来我是无法偿还时子的债了。 其实偿还人生的债务之类的想法根本就是错的。更何况现在即使还了债,也无法挽口夫妻之间的爱,也无法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有意义的句号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在临死之前索性摆摆大丈夫的谱吧。” ——以前虽是一家之主,但却像只抱养过来的猫,整天畏首畏尾的。 笠冈马上就摆起谱来,时子和时也也都对笠冈陪着小心。 出院两星期后的一个傍晚,时子送来了晚饭和晚报。笠冈现在能吃一些好消化的普通饭菜了,体重似乎也有一些恢复。但笠冈却认为这是回光返照。 没几天活头了——他心中暗想。 “您今天看上去气色非常好。”妻子没话找话。 哼,口是心非,心里巴不得我早死呢——笠冈心里暗想。但他表面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嗯,我今天心情挺好。报上有什么有趣的新闻?”说着就瞅着妻子手里拿着的报纸。因为无聊,他很想看报纸。但他又容易疲劳,所以一般就让妻子念一念主要的新闻。 “没什么重要新闻。今天好像没发生您关心的刑事案于,可以说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 笠冈很恼火地琢磨着这句话。现在自己体内的病变部分正在恶化,这怎么能说是天下太平! “哎呀,约翰·登巴要来日本了。”他妻子翻到社会版看了一下,随口说道。 “什么?约翰·登巴?”笠冈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 “咦,您知道约翰·登巴?”时子对此有些意外。 “不就是那个现在正在走红的美国歌星吗?” “您竟然知道约翰·登巴,真是不得了。” “别讽刺我了。他的走红歌中有一首《阳光》吧。”他内心正在为这首《阳光》所烦恼。 “哎呀,报上就有《阳光》的介绍。” “都写了些什么?” “我念给您听听吧:太平洋战争中敌对双方的友谊之花,联结日美战斗机飞行员的约翰·登巴的《阳光》。” “什,什么?!”笠冈吃了一惊。 “——东京都武藏野市绿町××公司的职员矢吹侦介(51岁)读过不久将来日访问演出的约葡翰·登巴的走红歌曲——《阳光》的日译歌词后说,约翰·登巴的父亲,太平洋战争中的空军飞行员,可能是自己在战争末期作为特攻队员出击时的空战对手。” “给、给我看看。”妻子刚读了一半。笠冈就把报纸抢了过去。 “哎呀。您这么感兴趣呀。” 笠冈毫不理会妻子的惊奇,急切地继续往下读。 “矢吹先生在第一次学生动员中便应征入伍,招募为特攻二期飞行见习士官。战时成为特攻队员,配属九州南部的特攻基地。矢吹先生认为,他于1945年6月××日作为特攻机的直掩机出击时,曾和约翰·登巴的父亲驾驶的美军战斗机交过火。据他说,那架美军飞机机身上画着一只红色的乌龟标志。 “矢吹之所以认为画有红乌龟标志的美军飞机驾驶员是约翰·登巴的父亲,是因为他的队长迫水太一中尉在南方前线上曾和这架飞机屡次交手。这架画有红龟的美军飞机,在日本基地上空投下的传单上写的诗很像是约翰·登巴的《阳光》: 披负着温暖的晨霞, 我把生命支付给翅膀。 太阳光支撑起我所有的坚毅, 金色的梅染亮我燃烧的目光。 为了祖国,你哪怕被招断翱翔的双翅。 为了祖国。我也愿用碧血染红白云。 无论是谁的生命化作了流星。 我们的灵魂都将漂浮在这海空, 与永恒的阳光为伴,交相辉映。 虽然我们正在为祖国的尊严而战斗, 但我坚信将来总有那么一天。 但和平的蓝天中我们比冀双飞, 那时的阳光将会比此时更加灿烂。 “上面的第一节与《阳光》极为相似。画有红龟标志的飞机投下的诗是迫水中尉翻译给他听的。因此也不知原诗的出处。迫水中尉在6月××日的空战中,与画有红龟标志的飞机交战时身亡。红龟飞机也在与迫水飞机的对射中中弹起火,飞行员跳伞,但生死不明。据参加过那次战斗的矢吹推测,那人可能是约翰·登巴的父亲,就是他写了那首成为《阳光》歌词的原诗。 “不管怎样。约翰·登巴不久即将访日。如果驾驶有红龟标志的美国飞机的驾驶员真是约翰·登巴的父亲的话,〈阳光〉将成为联结日美空军勇士的桥梁。” 报道就写到这里。笠冈读完后,一时间茫然若失。 这里有“矢吹”,也有约翰·登巴的《阳光》,没错,坂野澄说的“诗吹”就是这个矢吹板介。 “终于找到了!”笠冈拿着报纸,自言自语道。 时子吃惊地看着神色骤变的丈夫,问道:“你找到什么了?” 第二天早晨,时子端着早饭走进丈大的房间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本应卧床静养的丈夫不见了。 “孩子他爸!”她连叫了几声都没人应。厕所和浴室里也找不列。她以为丈夫动完手术还没有完全恢复;不会出去的。但慎重起见,还是拉开衣橱门看了一下,丈夫平时最喜欢穿的茶色西装不见了。 时子脸色发白,愣在了那里。她想了半天,也猜不出笠冈会去哪里,她打了电话,正好是下田值班。 “夫人,有什么事儿吗?” “下田,不好了,我丈夫没去您那里吗?”时子不等下田说完就匆忙地问道。 “笠冈来这里?夫人,您在开玩笑吧?”下田一下子还难以相信。 “不,不是开玩笑。今天早晨我给丈夫送饭时,发现他不见了。他平时穿的西装和皮鞋都不见了。我早晨起床时他还在的,可能是我去厨房准备早餐时他出去的。” “他那样的身体状况可怎么行呢?他会去哪儿了呢?”下田也大吃一惊。 “到目前为止,这里还没有。不过他知道自己一到达里肯定就会被送回去的。夫人您估计他会去哪里呢?” “会不会是……那个报道?” “什么报道?”下田听到了时子嘀咕的声音。就问她。 “这是昨天晚上的事儿了。笠冈对报纸上的一篇报道非常感兴趣。” “是篇什么报道?昨天我没有看晚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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