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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海烟云


作者:姚华飞

斯金纳坟地的迷雾姚华飞


  1、发现一具男尸

  1983年6月17日上午8时半左右,莫斯科列宁大街外国人公寓大楼的通道旁,发现了一具男尸。围观者除纷纷议论外,有人指向这幢20层楼的半腰,原来在第12层处,有一扇玻璃窗敞开着,似乎死者是从这里跳楼自杀的。
  “呜……”一辆救护车鸣笛疾驶而来。苏联警方封锁了现场,救护人员很快将尸体搬上了密封车。事后不久,苏联官方公布了调查结论:死者丹尼斯·斯金纳,54岁,是英国米兰银行驻莫斯科办事处的首席代表。他1968年踏上俄罗斯国土,1975年回国一年,之后再次来苏任职直到离开人世间。据各方反复查实,斯金纳之死“非犯罪活动所致”。
  6月24日,英国大使馆抗议苏方未通知英国使馆就进行了初步验尸。当天下午,在英国使馆一名法医亲临现场的情况下,对斯金纳的尸体和现场进行了全面检验和勘查。随后,英方把斯金纳的尸体运回伦敦。
  7月初,英国谍报机关组织了一个6人调查小组,其中包括验尸法官、病理学家等。然而,由于得不到苏联方面的合作,调查难以顺利进行。之后,英国人只能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公布调查结论:死者生前受到撞击,体内有溢血现象,身上有多处伤迹。因此判断,斯金纳之死“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两种不同的结论,给斯金纳之死罩了层层疑云。英国人悄悄地将斯金纳遗体交给英罗兰兄弟殡仪馆,要求他们将遗体秘密埋葬,并不得向外界泄露埋葬地点。他们还叮嘱米兰银行不得再谈论斯金纳之死,知道他坟地的人也只能限于参加掩埋的几名特工人员。
  时间过去整整9年,随着苏联解体,克格勃大厦倒塌,绝密档案曝光,笼罩在斯金纳坟地上的层层迷雾才渐渐散去。
  60年代第四春,35岁的斯金纳受雇于英国有名的国际电子计算机有限公司工作。又过了4年,也就是1968年3月,他又出任英方驻莫斯科办事处主任。
  7月的一天,当血色黄昏被远方的夜幕吞噬,莫斯科摆脱了白天沸沸扬扬的喧闹,大街上的行人正悠闲地散步,多彩灯给这座城市披上了迷人的艳装。
  坐落在市内繁华街区的外国驻苏大使馆内,周末舞会像往常一样在小楼夜莺大厅准时举行。参加舞会者除了外国使馆的文武官员和眷属外,都是苏联的社会名流。他们一边谈着各自感兴趣的问题,一边轻吮着手中的人头马酒,还不时邀请穿着华丽、佩带珠宝的小姐、太太在舞池里轻歌曼舞。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音乐,高雅的气氛,无一不代表着参加舞会者的地位。
  在舞曲声中,斯金纳虽然和面前的一位50出头的男子坐在一起,小声地谈着什么,并不时发出笑声,但他这时没有踏进舞池,只是时而贪婪地把目光投向旁边一位年轻女子身上。

  2、便直走向那姑娘

  从背影看,这姑娘有着一头棕黄色长发,身着80年代俄罗斯迷你裙。在服饰斑斓的舞客当中,她这身色彩素雅、对比强烈的打扮使斯金纳的眼睛总不自觉地移向她。虽然没有从正面看清她的面容,但他坚信姑娘一定很美。
  一曲悠扬起伏的螺旋步舞曲催促着人们纷纷滑进舞池。斯金纳看见姑娘仍然坐在那里,便鼓起勇气,情不自禁地对身旁的朋友建议说:“对不起,我们也跳一曲吧!”说罢,斯金纳便直走向那姑娘。
  “小姐,如果能请您跳舞,我将无上荣幸。”“先生,她当然不会推辞,不过,您应叫她太太。”坐在旁边的男子用英语和斯金纳对话。
  那女子随着斯金纳的邀请和身旁男子的指点,走向斯金纳。
  这时,斯金纳忘情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向自己走来的女子。
  “她太美了!”斯金纳在心中自语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话。
  那女子叫柳德米拉,时年24岁。她确实已结婚,但她的事业不允许她沉浸在自己的小安乐窝中。
  从那次舞会之后,斯金纳常主动找柳德米拉,他认为在这异国他乡,没有女朋友就无法度日。
  在斯金纳的要求下,苏联方面将柳德米拉分配给他做日常秘书。
  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两人的关系由暧昧又进了一步。
  1970年,斯金纳主动要求回国一次,在英国他与自己的妻子离婚了,原因是工作需要;而与此同时,柳德米拉也与自己的丈夫分道扬镳,声言这是她事业上的要求。
  在舞会上开始和柳德米拉坐在一起的男子,断断续续常来和她接触,一次被斯金纳看见了。
  “我希望您不要来找柳德米拉,她将成为我的正式夫人。”斯金纳不客气地对那位半老头子说。
  “怎么?成了夫妻,就忘了老朋友,可不能过河拆桥啊!不要忘了,是我把她介绍给您的。”
  那次对话不欢而散。但那半老头子的一双用意阴险的眼睛,时时悄悄地盯着斯金纳和柳德米拉。
  半老头子正是克格勃成员阿列克夫,他早已全方位地监控着斯金纳,这时他认为下手的机会已经成熟。
  “柳德米拉,你和斯金纳的所作所为,你的父母早已知道,你们这样不明不白地厮混在一起,是我们法律不允许的。”
  阿列克夫找柳德米拉训话。
  “你有什么要求?我想这次你是代表克格勃组织来找我的,你这个老色鬼。”
  柳德米拉有点气愤,她很想甩开这个半老头子。
  “你不能感情用事,坠入情网,你要发展斯金纳加入我们的组织。”

  3、更出乎意料的事还在后头

  阿列克夫的话对柳德米拉就是命令,他是要柳德米拉诱骗斯金纳入彀。这位姑娘虽不愿使自己的情人坠入陷阱,但又不敢违抗克格勃的指令。
  于是,柳德米拉约斯金纳在莫斯科郊外会面。
  城郊一处僻静的河畔,柳德米拉和斯金纳在黄昏后的柳枞树下漫步。
  “斯金纳,您知道吗?我是多么爱您呀!”柳德米拉在树荫下望着斯金纳深情地说。
  “柳德米拉,我知道的,但您要知道我更爱您。为了您,我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斯金纳拉着柳德米拉的手向她敞开自己的内心世界。
  随后,柳德米拉故意把话题扯到克格勃身上,接着给斯金纳讲了事情的经过。柳德米拉建议说:
  “咱们公开吵架算了,免得人家飞短流长,说咱们要结婚了。要不,你就回英国去吧,这样也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斯金纳听了却淡淡一笑,说道:“没关系,我挺乐意跟他们谈谈。”
  柳德米拉听到此话顿觉意外,然而,更出乎意料的事还在后头。斯金纳淡淡地说了一阵之后,突然说:“我可以利用一种办法帮助苏联从国外搞到大功率电子计算机。”
  于是,斯金纳便与克格勃官员阿列克夫取得了联系,没想到两人一拍即合。从此斯金纳对克格勃唯命是从,尽效犬马之劳。
  1973年,在克格勃组织同意后,斯金纳正式为柳德米拉披上了婚纱。
  斯金纳在莫斯科混迹多年,甚至能讲一口流利的当地俄语。他经常与阿列克夫按时密会,取得了苏联谍报机关克格勃头目的信任。他也断断续续乘工作之便走访这个国家的神秘殿堂克里姆林宫,接近苏联的部长和其他高级官员,在莫斯科官场左右逢源,成为具有特殊待遇的神秘人物。苏联政府还给他长期有效的签证,允许他自由往来于莫斯科与伦敦之间。像斯金纳这样的厚遇,即便是其他西方大亨商贾也望尘莫及。
  另一方面,由于斯金纳在莫斯科把公司的业务开展得卓有成效,国内的大亨们对他也备加宠爱。1974年底,英国政府为了表彰他在工作中的成绩,秘密授予他帝国勋章。不久,世界上的第一流银行英国的米兰银行也看中了这位商界奇才,对他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特殊培训,然后任命他为驻莫斯科的首席代表。斯金纳摇身一变,俨然又成了一个“银行家”。
  然而,事情开始又复杂起来了。斯金纳此次返苏任职时,柳德米拉未曾同行。他已将她安排到伦敦北区哈罗地方住下,起初克格勃没有在意。1978年,柳德米拉带着孩子回莫斯科与斯金纳团聚。1981年,斯金纳利用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征得阿列克夫同意后,又把妻小送回伦敦,使他们永远定居在英国。阿列克夫则为此受到克格勃机关的纪律处分。

  4、装有作战演习图册的“公文夹”不见了

  这时,有一件“奇事”更引起了克格勃机关对斯金纳的怀疑。
  那是在一次鸡尾酒会的晚宴上,斯金纳和一位苏联的高级武官会面。
  鸡尾酒会晚宴如期举行,这里摆出了丰盛的冷盘小吃,还有轻松的音乐,柔和的灯光。衣冠楚楚、满面春风的斯金纳是这个奇特酒会的主角。
  但来者却只有一位,他夹着一只公文皮夹,行色匆匆前来赴宴,这位来者正是苏联一位高级武官,他刚参加了一次准备军事演习的会议,和斯金纳相约是另有原因的。
  “斯金纳,我是军人,快人快语。我们现在进行裁军,有部分军人要转业到地方去,他们要生活,我想让他们和你学经商,你看如何?”那位50岁左右的高级武官请求说。
  “这当然可以,但我的主要精力是电子计算机专业。”斯金纳解释说。
  “我们的转业军人中也有懂这方面专业知识的,这就请你多关照啦!”高级武官的话语中带着风趣。
  ……
  在鸡尾酒会临近尾声时,一位女招待来喊武官说有电话找他。高级武官接过电话后,向斯金纳说有要事必须立即去处理,于是急匆匆地离开了鸡尾酒会。
  事后,这位高级武官发现他随身密藏的一个装有作战演习图册的“公文夹”不见了。而且据这位高级武官回忆,他接触的唯一对象就是斯金纳。
  高级武官意外丢失“公文夹”使克格勃机关对斯金纳更加注意。他们开始怀疑斯金纳可能是“两面间谍”,他也在为英国的情报机构干事。
  “斯金纳,你必须让柳德米拉回到苏联来,这件事对你、对我都很重要。”
  阿列克夫一再向斯金纳施加压力。
  而且克格勃密探注意到斯金纳开始在“料理后事”。至此,克格勃不得不转而对他采取强硬手段,威胁要对他下手。
  “斯金纳,我希望你考虑一下后果,因为自你一踏进谍海,这生命就不是你自己的了。”
  阿列克夫话里藏刀。
  “那只有随便了,因为我非返回英国不可,那里有我的妻子和儿子,那里有我的落脚点。”
  斯金纳虽是这么说,但他觉得确实大势不妙,因为谍报组织是什么手段也会使用的。他心情沉重,时常神情紧张,举止失常。

  5、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善施心计的斯金纳不得不向苏联有关部门提出,自己要回伦敦处理一些商务,然后做通柳德米拉的工作,再返回俄罗斯国土来。
  接触过斯金纳的人都知道他在说谎。
  “斯金纳,可以这样告诉你:你的家无论在哪儿都休想安宁。”
  1983年6月14日深夜,斯金纳给住在伦敦的柳德米拉打了一次长途电话,这也可能是他在世时打的最后一次电话,他告诉柳德米拉,自己会很快回到她身边。
  尽管斯金纳有些话是用他和柳德米拉才能听懂的暗语讲的,但克格勃人员全部窃听了他们的通话内容,并破译了他们谈话中的“密码”。
  6月15日,斯金纳神情恍惚而紧张,他整天不敢出门。白天他用便笺写了封短信,悄悄地敲开四楼邻居凯恩家的房门。
  凯恩上班去了,只有他夫人在家,斯金纳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请她赶紧把这封信转交给英国大使馆。
  凯恩一家是斯金纳的密友,他们从斯金纳那里得到不少好处。在斯金纳将密信交给凯恩夫人后,凯恩夫人立即赶到她丈夫办公地点英国兰克———塞罗克斯公司驻莫斯科办事处。凯恩接到信后迅速驱车前往英国大使馆,当面把信交给了使馆负责安全事务的一等秘书约翰·伯内特。
  两小时之后,在伯内特的安排下,斯金纳坐车到了英国大使馆,伯内特为安全起见,又把他送到使馆的乡间别墅。
  6月16日清晨,斯金纳又被带回大使馆。在一间密室里,同副大使戴维·拉特福德和伯内特进行了长达5小时的谈话。斯金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第二天,也就是6月17日上午,人们发现斯金纳暴死在公寓外的楼道旁。
  在苏联谍报机关克格勃的绝密档案中,丹尼斯·斯金纳属“两面特工”一类。大量的事实证明,斯金纳是英国情报机构打入克格勃内的超级间谍。
  十几年来,斯金纳骗取了克格勃官员,特别是阿列克夫的信任,他以国际电子计算机专业为掩护,刺探了苏联大量的政治、经济、军事情报。就在斯金纳企图逃离苏联时,克格勃已密布下行动谍网。
  “英国安全机构里面可能有内奸。”斯金纳在英国大使馆内曾对伯内特密谈过。当时他计划3天内返回伦敦,但又担心克格勃在他登机之前下手。他要求使馆人员把他藏起来,躲一个时期再动身。
  然而,使馆的官员没有同意他的请求。伯内特和拉特福德对斯金纳的安全也曾表示担心,但又认为躲起来无济于事,还是让他按原计划于6月20日飞回伦敦更好些。
  但是斯金纳在离开乡间别墅返回他平时住的公寓后不久,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1983年9月,也就是在斯金纳被秘密埋葬后不到3个月,英国情报机关逮捕了欲想出逃的英国情报机构苏联处处长迈克尔·贝坦尼。

出卖绝密资料的人


  1、要求交出那个被通缉的人

  1998年5月15日,美国北卡罗莱纳州的本特纳监狱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以色列内阁秘书丹尼·纳韦。纳韦探视了一个在这里关押了12年的犯人乔纳森·杰伊·波拉德。随着纳韦的一声轻语,波拉德泪流满面,喜极而泣。
  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下令成立的一个特别委员会日前决定,承认波拉德为以色列间谍。因此,因向以色列出售美国军事情报而已身陷囹圄12年的波拉德有望获释。他怎么能不激动呢?十多年前,美国海军情报分析员波拉德出于犹太复国主义激情,将美国数以千计的绝密资料出卖给了以色列……
  1985年12月21日。华盛顿。晴转多云。
  一辆野马牌轿车突然闯进华盛顿特区以色列大使馆院内,驾车者是一个身材矮胖、有点秃顶的青年男子,他身旁坐着一位漂亮的小姐。当时,正有一辆轿车开进使馆,野马车紧随其后,绕过那辆车,开到使馆楼前的停车处。一个以色列卫兵正要拔枪,那位开车男子大声喊叫:“我是寻求避难的犹太人,联邦调查局在追捕我。我需要帮助。”
  卫兵有些不解:“美国是以色列最主要的盟友和支持者,联邦调查局更不可能迫害犹太人。”
  过了一会儿,跟踪的联邦调查局特工人员通过大门口的内部电话与以色列使馆卫队联系上了。要求交出那个被通缉的人,他的名字叫乔纳森·杰伊·波拉德。
  使馆的负责人对此非常恼怒。一天以前,他曾接到波拉德本人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处境不妙。那位负责人对他说,如果能甩掉联邦调查局的追踪,他可以到使馆来。可是现在,联邦调查局的人就在门口,他不可能保护那个曾为他们作出过巨大贡献的美国犹太人了,“否则便会直接破坏以色列和美国良好的外交关系”。他决定将波拉德和他身边的那位女子交给联邦调查局。波拉德就这样踏进了终身监禁的大门。
  波拉德在美国海军情报和反恐怖部门工作,他只是一个文职官员,而他身旁坐着的那位女子正是他的女友安妮。
  1954年8月7日波拉德生于美国得克萨斯州,他的父亲是一位微生物学家,波拉德从小崇拜以色列,1967年以色列的六·五战争使他萌发了强烈的亲以情绪,担心以色列会被消灭。1970年他随家人第一次访问以色列,用他母亲的话说,“他仿佛到了天堂里一样高兴”。

  2、终于等到了机会

  1976年,波拉德从斯坦福大学毕业后,又进入特夫茨大学的弗莱切法律与外交学院攻读研究生,但他没有获得硕士学位。1977年他申请加入美国中央情报局,中情局对他进行了测谎检查,结果认为波拉德“将是一个奇异的说谎者,当间谍也是善于空谈的特工,狂热的犹太复国主义分子和吸毒者”,因此,波拉德的申请被拒绝了。但波拉德并不死心,1979年他又申请加入海军情报机构。五角大楼国防调查局对他的背景进行了正式调查,并询问了他的父母及同学。国防调查局没有发现波拉德有什么问题,而中情局也没有向国防调查局通报它对波拉德的鉴定,因此,波拉德如愿以偿。他被美国海军聘为文职情报分析员,此后,他又在华盛顿地区的一些情报机构供职,如海军调查局、海军情报和支援中心等。
  1984年6月,美国对贝鲁特的汽车爆炸造成241名美军官兵死亡的恐怖主义事件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建立了“反恐怖主义警备中心”,选派了为数不多的情报工作人员,其中就有波拉德。“这个中心的主要工作是搜集恐怖主义事件的事实、线索和传闻,以及可能受到攻击的目标、潜在的袭击者、支持恐怖分子的团伙和个人等等”。在这个机构里,波拉德不仅有一台可以与联邦情报系统数据库联通的计算机,有权借阅绝密文件,而且还拥有更高级的接触“封闭性机密材料”的许可证。此外,他还持有华盛顿特区用处最大的借阅证,这种叫做“信使卡”的证件为他提供了进入机密档案馆并将文件带回办公室分析的机会。
  波拉德从小就梦想为以色列谍报机关摩萨德服务,到了1984年,也就是他正式成为美国海军情报员后不久,终于等到了机会。一次,波拉德的一个朋友向他谈起以色列空军上校阿维姆·塞勒,波拉德要求同他见面。
  塞勒身为以色列空军高级军官,又是屡立战功的功臣,对于会见美国情报人员,他十分谨慎,他立即将此事报告给了以色列驻纽约的领事馆,直到这一年的五月,塞勒才得到上级同意他同波拉德会晤的书面文字。
  5月29日下午,他们两人在一家酒吧单独会面。“你好!塞勒先生。”波拉德一见塞勒,就对他印象很好。
  “我希望我们成为好朋友,因为我也是犹太人,希望能为自己民族做点事情。”“好的!我会配合你为我们的民族服务。”
  塞勒也很相信波拉德。
  随后,波拉德告诉塞勒,他愿意为以色列政府充当间谍,他直截了当地对塞勒说道:“我可以帮助你们,你们都不知道美国有多少重要情报没有提供给以色列,这些我可以办到,冒再大的风险也要为犹太人工作。”

  3、带进了设在美国的一个密点

  波拉德还详细地谈了他可以接触到哪些机密情报,而且表示要马上投入战斗。
  初次见面,来者就如此露骨,使塞勒有些为难,他怕中了对方的圈套。
  “我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帮我们搞到美军指挥中心的一份作战图。”
  为探虚实,塞勒要求波拉德第二次见面时一定要拿一份情报来看看,并要求波拉德把他的住址附近的公用电话号码告知他,塞勒用希伯来语将这个电话编了代号,以后便于联系。
  7月7日傍晚,波拉德主动约塞勒来到一家夜莺酒吧。这次波拉德带来了作战图,还有47份绝密资料,他要一开始就向以色列谍报人员显示自己的搜集情报的能力和忠诚。
  “好样的!波拉德先生,你是犹太人的优秀后生。”
  塞勒拍拍波拉德的肩膀说道。随后,塞勒将波拉德带进了以色列谍报机关设在美国的一个密点。
  在密点里,塞勒将波拉德带来的资料认真检查。其中照片是以色列空袭伊拉克的核反应堆后,从空中摄下的反应堆的详细照片,这次空袭恰恰是塞勒指挥的。
  塞勒一看照片勃然大怒,他指着这些情报资料嚷道:“美国有这么多重要的情报资料都没有提供给以色列。”
  “是的!这是美国人的一贯做法,他们不可能把有用的侦察照片提供给你。”
  塞勒和波拉德还详细地研究了其他文件。然而塞勒的上司指示他“不能轻易从波拉德手中接过资料,不要带回任何文件”。以色列谍报人员,仍怕这可能是圈套。
  “波拉德先生,谢谢你为我们提供了有用的东西,我想你有什么要求,如需要多少美金?”塞勒向波拉德摊了牌,因为他深知要叫间谍死心塌地地干,就一定要让他接受钱和礼物。
  “我只想为以色列犹太人服务,没有想要拿什么报酬。”
  波拉德讲的是心里话吗?!波拉德自从到以色列谍报机关“密点”活动后,他更是积极地为犹太人效力,许多绝密文件源源不断地泄露给了以色列。这其中包括苏联最新运到叙利亚去的一批武器的详细材料,以及美国政府提供给以色列的关于苏制武器的详细材料,还有美国政府提供给以色列的关于苏制武器的情报手册中,因某些原因而删去的某些文件或照片。
  由于波拉德的卖力,得到以色列谍报人员的信任,他们为波拉德提供了数万美元的活动经费,还有不少贵重礼品,其中有一套价值82500美元的住房,以及波拉德同女友外出旅游的全部费用。

  4、接触机密的等级也提高了

  一次,塞勒鼓动波拉德和女友去观赏法国一家最华丽的珠宝商店,并为安妮看中的一枚大蓝宝石戒指付了款,这枚戒指价值1万多美金,作为以色列送给它的间谍订婚礼物。
  塞勒还给波拉德和安妮写了一张条子,表明这颗珠宝是摩萨德头目“乔大叔”送给他们的礼物,以防华盛顿有人会怀疑她怎么能有这样珍贵的东西。当塞勒得知他们准备在8月份去威尼斯旅游,在那里准备住三个星期时,塞勒立即表示,“这笔费用由我们开支”。
  摩萨德人员每次同波拉德会面,都要提出具体要求,鼓励他收集和提供尽可能多的情报资料,同时尽量满足波拉德和女友提出的任何要求,并声称“要对你们的安全绝对负责”。而波拉德也拼命为以色列谍报机关效力。
  1984年10月,波拉德在反恐怖主义警备中心的职位得到了提升,接触机密的等级也提高了。他对塞勒说道:
  “我可以接触到美国情报网络里几乎所有的文件,甚至可以借到美国间谍卫星拍摄的照片,但由于计算机终端不能复制,所以只能借用一两天。”
  “太好啦!我们会帮你完成这项特殊任务的。”
  塞勒太高兴了。因为他懂得这种空中侦察到的资料的价值。三年前,当塞勒带领战斗轰炸机中队袭击巴格达核反应堆之前,曾经研究过美国卫星拍摄的照片,照片上指出了轰炸的确切目标。然而,这东西是不多见的,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只有在进行战略性合作时,才偶尔让以色列分享一下此类珍品。
  1984年11月,波拉德和女友安妮由“拉卡姆”支付费用,乘飞机前往巴黎。
  “你好!波拉德先生!”在巴黎街头,塞勒突然出现在波拉德的面前。原来塞勒已经在美国学完了计算机课程,回国了。他奉命介绍一位新的情报协调官与波拉德认识。
  新的协调官叫约西·耶格,是“拉卡姆”在以色列驻纽约领事馆的科技领事,享有外交豁免权。更让波拉德感到惊奇的是,他终于见到了拉菲·艾坦这位以色列的传奇人物。艾坦的谍报传奇故事早就印在波拉德的心坎,在波拉德的心目中,艾坦奇袭异邦,绑架人质的故事是他今后从事间谍工作的样板,他一直希望有机会见到艾坦,没有想到在这异国花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波拉德,我还要告知你的是,艾坦正是我们整个行动的指挥官。”
  当塞勒把这情况告知给波拉德时,他更开心了。
  接着,塞勒、耶格和波拉德研究了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5、便在星期五露面了

  耶格告诉波拉德,为了补偿其必要的花销以及其他的活动,决定每月给波拉德1500美元现金。他们还告诉波拉德“已经在瑞士银行为你开立了一个帐户,报酬将直接存入该帐户,供你10年以后使用”。
  波拉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希望到那时能在以色列生活”。他们都答应了,并为他准备好护照,用的是化名“潘尼·科恩”。他们知道波拉德十分崇拜在大马士革被绞死的以色列间谍大师埃利·科恩,所以化名用了那名间谍的姓。耶格表示:“无论在什么时候,波拉德都会受到以色列的欢迎。”
  有人说:“波拉德从事间谍活动的动力在于犹太爱国主义思想和寻求刺激欲望的混合,异国他乡的旅游和秘密酬金更增强了他这种冲动。”波拉德从欧洲一返回美利坚土地就匆匆忙忙去上班。每天下班时,他总是拎着一个装满文件和中东地区卫星照片的箱子来到马里兰州的一栋房子里与耶格会面。
  “今后为了更隐蔽一点,我们每个星期五在华盛顿的一座公寓楼里见面,因为那里有我们一位秘书,她会热情接待你。”
  “好的!一切按组织的安排办!”
  波拉德在听到耶格的话后立即表态。
  在以后一段时间会面时,波拉德便在星期五露面了,而且会晤的公寓楼里还有一套特殊的影印设备,这样可以及时将波拉德带来的文件复印一份。
  “你的工作非常出色,上级多次决定给你嘉奖。”耶格总是及时地表扬波拉德,这更给他工作增加了动力。
  由于外面有了点风声,耶格要求把送密件的时间变一下。波拉德又改成每两周送来一次,而且具体时间不定。
  为了使波拉德收集的情报更有针对性,以色列谍报人员接到一份由五角大楼国防情报局编写的情报目录,这样,耶格就可以像在菜单上点菜一样由他亲自选定情报内容。
  另外,由于波拉德的手法高明,他接到一份“信使卡”这是华盛顿地区价值最高的“通行证”。波拉德可以在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国务院、国防情报局、海军情报局和控制极严的国家安全局等6个机密档案馆借阅文件。在波拉德的心目中,无论什么情报,只要与中东问题有关,以色列就应该知道。
  这时的波拉德,着实是如鱼得水,只要他想找到的情报总有办法搞到手。他为以色列谍报人员提供了数千页材料,内容包括阿拉伯国家恐怖分子的威胁,苏联武器的运送,电子通讯及阿拉伯国家的武器交流秘密等。有段时间,艾坦和几位情报分析专家都感觉消化这些情报有些应接不暇,难以跟上波拉德的速度。

  6、要对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波拉德拼命地为以色列谍报机关工作,整天是匆匆忙忙的,把自己搞得很紧张,这样他在反恐怖主义警备中心的本职工作明显退步了。他的上司查里·艾吉注意到,波拉德办公桌上常有一大堆与其工作毫不相干的机密材料。
  一天下午,波拉德的一位同事向艾吉报告说道:“波拉德下班时从计算机中心带走了一大捆材料,全是有关中东地区的情报。”艾吉也回忆到,曾经有两次,波拉德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撒谎,这就引起了他的怀疑。
  第二天上午,波拉德一清早就离开了办公室,直到下午三点才回来。艾吉很生气,追问道:
  “波拉德,你到哪里去了?”
  “我在楼旁情报阅览室看材料。”
  “你在撒谎!”艾吉更生气了。
  “是!我是在撒谎,我是想多找点事情干干,增加点收入。”
  波拉德心中有鬼,他承认自己在说谎,但他又编了一套谎言。
  实际上,那天波拉德是去了另一个机密文件室,他去找耶格要的有关利比亚、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防空系统的材料,以及收集有关苏联、法国和美国船舰在地中海活动的情况。
  1985年10月1日,以色列8架单引擎F—16战斗机轰炸了巴解组织在突尼斯的总部,巴解支队司令员被炸死,阿拉法特的住所也被炸毁,但他本人幸免于难。这次奇袭行动正是波拉德提供的情报起了作用,波拉德知悉后内心暗自欢喜。
  10月25日,波拉德又带了一包文件离开了办公室。他的同事立即将这一情况报告上司艾吉。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艾吉心里想,波拉德起码是违反了保密条例。
  又过了七天,艾吉注意到,波拉德又带走了一批有关苏联武器的绝密文件,这次他们决定要对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艾吉去一间存放机密文件通讯中心室查看借阅文件的登记本,他惊奇地发现波拉德借阅了大量与自己本职工作无关的机密文件。这时他通知办事员,以后波拉德不管借阅什么文件都应有他的批条,而且将他来查找的事要绝对保密。
  11月8日,波拉德又偷偷带走了一些机密文件。他走后,艾吉立即仔细检查了他的办公室。
  “保险柜里已没有文件?!”
  这时,艾吉感到问题严重了,他立即将这一情况向海军反间谍情报官麦卡拉报告,麦卡拉当即下了断言:“波拉德是个间谍。”

  7、突然发现门没有锁

  麦卡拉和艾吉对波拉德的情况进行了认真分析,断定波拉德是为以色列谍报机关服务的。由于波拉德是文职雇员,他们要求联邦调查局人员合作。
  随后,麦卡拉命令反间谍人员对波拉德进行24小时监控,并在他的办公桌上方天花板上装了两个监视摄像机。
  在美国海军谍报机关里,波拉德一方面要假装为美方积极工作,另一方面又暗中为以色列摩萨德拼命搜集各类机密情报。
  波拉德一般是每星期从办公室拿三次文件,要把汽车开到洗车处将文件转移到以色列人提供的文件夹内。每星期五傍晚他去以色列人为他买的高价套房,以色列驻华盛顿大使馆秘书伊里特在这里将文件用高级设备复制,星期天傍晚波拉德来取走。
  1985年11月17日,这天是星期天,傍晚,波拉德来到套房取文件。他突然发现门没有锁,转开门把手后发现门后小铁链挂门,这样可以肯定屋内有人。他高声喊“伊里物”(同事),但没人答应。波拉德十分紧张,这是他到这里工作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当天晚上,波拉德回到家中后,将自己白天在办公室遇到的情况告知安妮,并同安妮约定:“如果我给你打电话,提到仙人掌,就说明我已出事了。你要立即把家中的机密文件全带走处理掉。”
  11月18日,麦卡拉、艾吉和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人员商定在这一天逮捕波拉德。一位办事员通知波拉德去取他星期五预定而没能拿到的文件。下午4时许,波拉德取回文件,因为他急于在晚上会见已约好的以色列人。特工们在天花板上的摄像机旁监视着他。只见他打开包装纸,挑出一些文件装入公文包锁好,并打电话给安妮说道:“我现在回家啦!”
  波拉德在5时走出办公室,这时已有四辆汽车在等他,里面坐满了海军调查处和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人员。他刚坐进汽车,便有一名波拉德认识的同事走过来对他说:“我们回到办公室去一次,好吗?”
  波拉德明确地知道是出了事。
  在另外一间办公室里,几个特工人员有礼貌但又很严厉地询问他公文包里是什么,为什么要把绝密文件带走。
  “我想把这些资料送到一个分析家那里,让他分析分析。”
  波拉德还在一味狡辩。就这样开始兜圈子。
  特工在核实此事的过程中,波拉德要求挂电话给安妮,因他尚未被捕,特工就同意了。就这样,波拉德通过电话用约定的暗语巧妙地告诉安妮出事了。
  到半夜11时半,波拉德估计安妮已将文件转移,才同意搜查,一行人到了波拉德家,这时安妮已走,波拉德才松了一口气。

  8、接到了“暗语电话”

  安妮谨慎地走出了大门,这时她发现已有人在监视自己。安妮趁人不注意,偷偷将装有文件的手提箱委托邻居送到一个约定地点。事实上这箱文件被交到了特工手中。安妮自己则绕道走出了大楼,没见到约定的人,她又匆匆躲在暗处挂电话给塞勒……
  美国海军谍报机关对波拉德进行了断断续续的审问,但并未对他进行单独禁闭。波拉德编了不少故事欺骗审问者,其中谈到他正在准备揭发一个多国间谍网。
  趁看管人员不备,波拉德说到厕所去,他设法挂电话给安妮:“你要速将仙人掌送交朋友。”这是波拉德又一次暗示安妮遇到了麻烦。
  说来也是巧合,波拉德遇事的这天,也正是他和安妮约定与塞勒共进晚餐的日子。当时塞勒正在美国访问,他已被提升为空军准将。他们约定是准备好好庆贺一下的。
  可是,就在安妮准备赴宴时,她接到了波拉德的“暗语电话”。由于安妮的匆忙,她一出门,就想将装着一大摞绝密文件的手提箱处理掉,她委托邻居送“东西”到四季旅馆时,竟然把她和波拉德一册秘密写真影集也交了出去。
  安妮和塞勒在一家中国餐馆吃了碗面食,他们已感到事情的严重。塞勒叮嘱安妮不能在美国会晤了,有机会到以色列特拉维夫再细谈。
  分手后,安妮匆匆返回家中,这时她看见波拉德初审过后已先回到家中,两人相对无言,心中都很焦虑,还是安妮先开口了。
  “我们应立即找到耶格,让他想想办法。”
  “对!挂紧急时用的电话给他,想办法要求避难转移到以色列……”
  然而,他们挂去的电话一直是忙音。
  耶格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一面假装镇静,一面打电话请示上司亚古尔怎么办,怎样才能帮助波拉德、安妮逃走。而上司的回答使他很吃惊:“我们从来没有帮助波拉德、安妮逃走的计划。”并在电话中指示要耶格、塞勒立即逃离美利坚国土。
  波拉德和安妮没有和耶格联系上,他们匆匆跑到一家咖啡馆,在这里他们打通了亚古尔的急用电话。
  “他们知道你们和以色列有关系吗?”
  亚古尔问道。
  “我想他们还不知道。”波拉德回答。
  “你们要尽量拖时间,我们会帮助你们。有事挂紧急电话来。”
  亚古尔假装安慰他们。

  9、一出使馆就被束手就擒了

  11月19日,波拉德和安妮在家门外散步,看是否有人来救他们。可是没有任何动静。
  随后,波拉德自己又去了海军调查处。他寻找借口要到办公室走走。审问人员告知他:“你第二天还得来接受审问。”
  当晚,波拉德、安妮又去了咖啡馆,再给亚古尔挂电话,这时已经没有人接了。
  “看样子所有和我们联系的人都离开了。”
  波拉德对安妮说道。
  第二天,波拉德一面继续与联邦调查局特工周旋拖延时间,一面仍然幻想以色列人前来解救他们。当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空想时,认为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以色列大使馆要求政治避难。
  21日上午,波拉德驾车兜了几个圈后就直奔以色列大使馆,前面正好有大使馆的汽车,他们跟在后面开了进去。两个警卫立即上前盘问。波拉德说他是为以色列工作的特工人员,要求政治避难。这时大使馆已被坐满特工和警察的10多辆联邦调查局的卡车和汽车围住。大使馆的保安军官见此情景赶紧进去。10分钟后他出来对波拉德说道:“你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你必须出去!”
  “你知道我在为以色列干什么吗?”
  波拉德在情急之下,讲了几个联系人的名字。
  “出去!”
  警卫官还是不理他这一套。
  “你们看见没有,我出去后会马上被捕的。”
  波拉德苦苦哀求,还是没用。
  “你必须把车开出去,离开这里!”
  另一位军官过来喊波拉德走开。
  万般无奈。波拉德和安妮一出使馆就被束手就擒了……
  几个从事间谍活动的以色列人早就离开了这里。当耶格等人回到以色列后,从新闻报道中得知波拉德已经被捕。而且是在以色列驻美大使馆门口被带走的。他们知道这将严重地损害以色列和美国的关系,更确切地说,是损害了美国中央情报局和以色列国防机构的关系。以色列被迫承认他们与波拉德被捕事件有牵连。几天后,有关方面透露,“拉卡姆”对此负有责任。
  “美国人对此感到不可理解,他们一直在用金钱和军事援助的以色列人,使他们成为美国最主要的盟友,为什么还要这样干!”
  这是美国政府一些官员感到不解的问题。

  10、以色列国内哗然

  其实,美国中央情报局早就知道:以色列间谍在美利坚国土活动很猖獗,他们除了搜集阿拉伯邻国的情报之外,也想了解与以色列有关的美国秘密政策和决定,以及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的科技情报……
  据《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杂志1987年6月1日披露,波拉德窃取的情报资料包括:美国对设在突尼斯的“巴解”总部的空中侦察绝密资料;美国军队的军事密码;利比亚防空交流的工作效率;美、法、苏的舰艇调动情况;叙利亚和伊拉克的化学武器生产情况;苏联向阿拉伯提供的导弹、军火和原料情况;巴基斯坦的原子弹生产计划;美国的导弹系统和军舰位置;中东地区美国情报人员的掩护身份;阿拉伯国家的军事部署和实力,特别是约旦和叙利亚的防御措施等等。
  这些绝密资料都是波拉德从美国联邦调查局、国务院情报与研究局、国防情报局和国家保密局以及海军情报机关绝密档案中窃取提供给以色列摩萨德的。难怪当时美国的国防部长温伯格惊呼:波拉德间谍案对美国造成的损害,可以与沃克家族间谍案相提并论。
  波拉德入狱后,他的妻子及美国犹太人社团为使波拉德获释做了大量工作,但终因以政府的态度明确,所有努力只能是泥牛入海无消息。1997年年底,波拉德的妻子在以色列电台公布了波拉德与她的一段电话录音。在电话中,波拉德为他的一腔“爱国热情”得不到回报感到委屈。电话录音播出后,在以色列国内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此后,波拉德的妻子与律师首先努力使波拉德获得了以色列国籍,为救波拉德出狱迈出了第一步。波拉德也向以色列高等法院递上一纸诉讼状,控诉以色列政府对他的不公正待遇,要求得到政府正式承认。波拉德说:“任何以色列公民都可能因爱国行为而落到我今天的境地。”由于新闻媒体的披露内幕更使波拉德家喻户晓,博得了社会各界人士的同情。
  在这种情况下,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成立了一个特别委员会调查波拉德间谍案的真伪。特别委员会作出决定:经查,波拉德为以色列间谍。委员会的决定一宣布,以色列国内哗然,工党议员纳西·贝林认为,政府的这一决定属愚蠢行为,因为以色列承认波拉德甚至帮助他获释将损害美以友好关系。但以政府在国内及美国犹太社团的推动下,已决心致力于向美国施压以使波拉德能重见天日。
  但美方宣布,波拉德泄漏情报给美国造成很大损失,波拉德放不得。现在看来,以色列的承认固然给波拉德带来“一线天”希望,但真正要离开牢狱,迎接自由阳光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美鱼—003号”行动


  1、这任务显得太艰难了

  一九六六年三月。
  耶路撒冷,以色列情报机关摩萨德总部。在一间圆形的办公室里,摩萨德首席长官梅尔·阿密特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前,他看完最后一页文件,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陷入沉思:
  三年前,当他刚从特工部长破格跃升为摩萨德首席长官时,他曾到政府各部门游说,倾听对他、对摩萨德的期望。当时他曾答应空军司令要搞到一架苏联米格—21战斗机,阿密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形……
  在空军司令部,司令莫尔查海·霍特将军,笑脸迎来走马上任的阿密特。
  “向您祝贺,阿密特先生,祝你旗开得胜,能为我空军弄一架米格—21战机立大功。”
  “老兄,你能谈谈有关米格—21战机的情况吗?”
  阿密特对这位空军司令突然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有些愕然,他沉默了片刻,便开始谦虚地询问起来。
  “就目前而言,米格—21战机是苏联最精锐、最先进的空中武器,它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歼击机。1961年,俄国人在最机密的情况下,悄悄将这种飞机提供给中东的阿拉伯国家。然而,除了我们,整个西方对此竟然一无所知。米格—21战机在控制权上对我们已构成最大的威胁。因此,为了更好地反击,了解米格—21战机的结构和性能,已成为当务之急。而目前,我们对这类战机所知无几,只听说是俄国人负责训练驾驶员,维护修理和安全工作。”
  “阁下,我准备给您搞一架米格—21战斗机来,您看怎么样?”
  “哈哈……老兄,这谈何容易,俄国人对他们的宝贝飞机戒备森严,听说是让克格勃负责保护,根本不许外人靠近,驾驶这些飞机的阿拉伯驾驶员也都是精心选择的,都经过严格的训练,要想接近他们都很困难,更甭提搞一架飞机了,你只要能给我们搞到准确的技术性能和有关数据,我们空军就很满意了。”
  “将军,一言为定,您等着瞧吧!”
  ……
  三年过去了,摩萨德首席长官梅尔·阿密特还是不能如愿。
  这天下午,阿密特在没有心思午休的情况下又陷入沉思。他在思索:长久以来,以色列就一直想尽办法来探取苏联所研制的米格—21战机的最新机密,自六十年代初,以色列摩萨德的情报机构和军事情报组织,把“探取米格战机的秘密”列为高度优先处理的工作。在上方的一再要求下,以色列整个情报组织曾集中精力处理这一任务,三年来,他曾想了不少办法,可是这任务却显得太艰难了……
  “哈哈……老兄,谈何容易!”那位空军司令的话又萦回在他的耳边。

  2、“这次行动我直接指挥”

  梅尔·阿密特随手把文件推到一边,然后按了一下电钮。
  “局长,有事吗?”秘书前来问话。
  “请唤萨·鲁特尔前来见我。”
  “是!”秘书双脚一并转身走了出去。
  “萨·鲁特尔奉命前来,有什么指示,你吩咐吧,局长。”
  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左胳膊夹一只黑皮包,右手拿着刚摘下的黑边墨镜。
  “萨·鲁特尔,是这样的,苏联向伊拉克、埃及、叙利亚提供的米格—21战斗机,我们现在还没有搞到这方面的情报。现在,情报局决定,由你处指派一名色情特工,立即潜入伊拉克,不惜一切代价,在克格勃眼皮底下,色诱他们任何一个飞行员驾机投奔我们,也就是按我们过去研究的‘美鱼—003号’方案行事,你明白吗?”
  “明白!”
  “你准备派谁去执行这一任务?”
  “我准备派曾执行过‘黑猫计划’的玛达·哈莉去完成。”
  “请你谈谈哈莉的情况。”局长若有所思地说。
  “好!”梅尔·阿密特局长没等萨·鲁特尔说完就下了决心,并指示道:“请你把她的有关资料拿来给我过目。”
  萨·鲁特尔从黑色公文包里,拉开拉链,从一号夹袋里取出数十张彩色照片,分发扑克牌似地摊在桌面上。那是几十个妙龄女子的头像,有的风骚,有的端雅,有的妖冶,有的妩媚,每一张照片都几乎能使一些男子倾倒。
  “这就是玛达·哈莉。”
  萨·鲁特尔指在一张金发女郎的彩照上,用手一敲,又在三号夹里袋中抽出一叠照片。这回全是这位妙龄姑娘的。
  这些人体摄影可谓千姿百态,有微笑的,有狂欢的,有浪声浪语的,有疯笑的,有发怒谩骂的,有吃东西的,有跳舞的,有淋浴的,有在飞机上的,有在火车上的……
  局长一一浏览过后,满意地说:“她现在何处?”
  “在美国芝加哥。”萨·鲁特尔应道:“要电令她马上回来吧?”
  “不!”阿密特局长果断地说,“争取时间就是争取胜利。立即电令她直接去伊拉克。由那里的组织机构配合。哈莉的代号为R,与你直接联系。这次行动我直接指挥,行动仍叫‘美鱼—003号’。”
  一组秘密电波越过几个国家上空向美国芝加哥飞去。接受人:玛达·哈莉。

  3、第三次和玛达·哈莉女郎约会了

  入夜,灯红酒绿。维啦哆大舞厅。
  这里的确布置得美妙绝伦,大水晶灯把灯光折射到每个角落,在反射到四周的三重明镜墙图上,漂亮的女郎,潇洒的男士,有的穿金戴玉,有的西装笔挺,不时还有穿礼服,穿军装的……
  在多彩灯的映照下,几行诱人的字句在灯束光波中闪烁:“温柔乡里,一片春光”、“艳光照人,令您陶醉”。这些色诱字句使穆尼尔·雷特法昏昏然。
  雷特法是伊拉克的“明星”飞行员,也是驾驶米格—21型战斗机的“全天候”飞行员。今天这是他在维啦哆大舞厅第三次和玛达·哈莉女郎约会了。
  穆尼尔·雷特法有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但他认为,妻子和儿子是一回事,而自己每逢周末寻花问柳找情人又是一回事。
  “雷特法,亲爱的,您久等了。”来者正是玛达·哈莉,她边说边拥抱坐在一边的穆尼尔·雷特法,而且给他一个飞吻。
  今天,玛达·哈莉在雷特法的眼里又是另一个形象了,和他第一次在新芳茜大酒店的鸡尾酒会上看到的玛达·哈莉判若两人了。
  哈莉的头发已经梳得散开来了,她的脸看上去溢光四射,几乎像纯金般的头发,梳成了美到极点的西方现代流行式发型。长度刚好及肩,可是前上方又显然剪得很短,不会遮住她那姣好到无法想象的面孔,而两侧的波浪卷又层层翻滚流串,框得她那张脸叫雷特法心醉,令他窒息。
  “小哈莉!”他喜欢这样叫她,“您太迷人了,叫我好等。”“昨晚您说来,怎么骗我,今天我这是报复。”玛达·哈莉反问。
  “昨天我实在是有公事。不是讲好了,如果我十点不来就再过一天吗?”雷特法千方百计为自己辩护。“还不是让您的爱丽亚拉住后腿了吧!”玛达·哈莉直言相激。
  其实,昨晚穆尼尔·雷特法确实是被他的妻子爱丽亚拉住了。
  雷特法和哈莉在甜言蜜语、卿卿我我中度过。
  “雷特法,您为什么要飞行呢?”玛达·哈莉突然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这是我的职业。”“您照理讲应该是很富有才对。因为大家都知道,飞行员的职业是有风险的。而且你们伊拉克空军又有苏联作后盾。”
  “不!别人富不富不知道,可我是穷光蛋。”雷特法话里带着风趣。
  “我喜欢您这个穷光蛋,因为您有军人那种特有的风度、气质,有男子汉的阳刚之美。”玛达·哈莉随手紧勾着雷特法的臂弯,“我也喜欢飞行,希望能和您远走高飞,行吗?”“可以,我们以后到远处去旅游。”
  “我有个舅父,现住在雅法市,他也很喜欢飞行。”“那好,我们以后到那里去看他吧。”雷特法顺水推舟,因为他也很向往这座花果名城。
  “我舅父对我很好,而且很有钱,他还有一种狂热……”
  “女人?”
  “不是!他哪像您,是击剑!”
  在快要结束他们的舞厅夜约时,雷特法提出“我还是送您到您的郊外别墅吧”。

  4、昏昏沉沉又进入了梦乡

  市郊别墅,席梦思床榻上。穆尼尔·雷特法和玛达·哈莉似醒非醒。
  雷特法昏昏沉沉又进入了梦乡。
  梦境使他简直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他梦见自己上了飞机,滑离开跑道,起飞了。“怎么,我的机身上有个大洞。”他在惊慌中叫了起来。
  破裂开来的机身铅片,在乱流中撕扯震荡,他的飞机怎么成了这样,糟透了。他似乎闻到了烟味:“糟了,发动机起火了。”
  雷特法惊慌地想打开机舱罩,他要跳伞,可怎么也打不开机舱。
  他满手鲜血,怎么办?好像有个阴影在他的飞机前方。“啊!那是一只大老鹰。”完了,飞机完了,生命完了。
  “快!”他又大叫起来。然而猛然间醒了过来,他发觉自己紧紧地搂着玛达·哈莉。
  在雷特法这场惊梦飞行中,哈莉早就醒了。“怎么,您在做恶梦。”“是的,我梦见自己在飞行,可飞机出事故了。”
  玛达·哈莉的脸色马上一沉,碧绿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受伤的神情。她用手轻轻推开躺在自己身旁的雷特法,指着雷特法右臂上的一道疤痕说:“讲讲这道疤的由来吧!”
  “您愿意听吗?”他缩缩肩说,“我是阿拉伯人,与其他阿拉伯人一样热爱自己的国家,可是政府为什么要打内战呢?为什么要派战机轰炸伊拉克北部的库尔德族呢!?”
  雷特法很激动,他的眼神越飘越远,又回到了那次轰炸战斗。
  “那天雨下得很大,本来是不能飞行的,可还得执行命令,这是军人的天职。
  “我被一架苏制米格战机咬住了尾巴。后来我才查出来,是个埃及人飞的那架米格战机,他想击落我,那简直跟吃橄榄一样简单。几秒钟不到,我的几名同行不是死,就是受了重伤。也就在这时候,我挨了一下。”
  雷特法指着胳膊上的疤痕说。
  “后来您怎么了?”玛达·哈莉急切地问。
  “我把飞机拉到六百米,等他由后方再咬上来时,我就把阻风翼突然一放,使战机在半空中来了个紧急煞车,就像吊在天上那样,连我自己都差点撞出驾驶舱。”
  “那架米格战机呢?”“一个煞不住,窜过我,栽进后面森林中去了。”
  “好聪明。”她的手指溜过他的双唇,“人生就是冒险,要像您那样,我太喜欢您了。”玛达·哈莉说完又给雷特法一个飞吻。

  5、心头却常常浮起阴影

  “就算一死,也不后悔。我是敢于冒险的。”
  雷特法也摸摸自己的那道疤说。
  “啊,那时候我才二十几岁,血气方刚。我相信理想,有正义感,希望更多自由,可现在想想,那全是美丽的扯淡。现在我已人到中年了,还是那么穷,一切都让它过去吧!”
  “您敢冒险,还愁不能由穷变富吗?我舅舅会帮助您的。”哈莉又把她舅舅推荐给了雷特法。
  “那么好,我们有机会去找您舅舅吧。”
  雷特法似乎决定了,但心头却常常浮起阴影。
  为了清除雷特法的阴影,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哈莉和雷特法的见面次数与日俱增,关系也更为亲密。雷特法虽然已婚而且有两个孩子,可是与哈莉谈起话来却最为投机,世界上也好像只有玛达·哈莉一个人最了解他。
  训练有素的哈莉也经常有意无意地提及库尔德族被屠杀的问题,触发雷特法的心中内疚,使他对巴格达政府日趋反感。
  七月,玛达·哈莉认为时机成熟了,她向雷特法建议前往欧洲旅游观光,哈莉无限关怀地向雷特法表示,他需要到外面度假一趟,松弛一下精神,于是两人双栖双宿地飞到花都———巴黎。
  在巴黎畅游了两天后,哈莉坦诚地建议雷特法和她前往以色列。哈莉表示,她在以色列的舅舅可协助雷特法,两人前往以色列之事完全保密,并从手提袋内拿出一张来回机票以及一本化名的护照。哈莉说:“你可以利用这本假护照到以色列旅行,如果我的舅舅无法帮助,我保证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的以色列之行。”
  对于哈莉的建议,雷特法并没有完全感到意外,他早已怀疑这位妙龄女郎可能与外国政府的某些组织有所联系,如今她手中的机票、假护照只不过是证明她早已有策划、有预谋而已。
  然而哈莉的建议太吸引人了,何况她表现得又那么诚恳,似是真的要协助他寻找解脱。于是雷特法答应哈莉,他决定去冒险。
  以色列,特拉维夫—雅法市。
  这里气候温湿,盛产柑桔。雅法市的郊区和街心花园,也常能看到柑桔树,难怪世界名胜简介中,把雅法市称之为柑桔环抱的花果城。
  一阵夏雨过后,在街心花园左侧的一条小街上,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挨门挨户,一边走一边辨认着门牌号码。在一幢栽有两株柑桔树的花园小楼门前站住了,他迟疑了一下,按响了门铃。
  “你找谁?”一位金发少女跑了出来。

  6、现在可以谈谈我们的生意了

  “小姑娘,请问萨·鲁特尔先生在这里吗?”陌生的青年男子问。
  “你找他有什么事?”“我叫穆尼尔·雷特法,是他外甥女玛达·哈莉的朋友。”
  “请你稍等一下。”金发少女一闪就不见了。一会儿她带着微笑出来开门。
  “萨·鲁特尔先生在客厅里等你。”
  穆尼尔·雷特法终于见到了玛达·哈莉的舅父。
  “您是我外甥女的朋友,那也是我们家的贵客。”这是个中等身材、有点微胖、面带笑容的中年男子。他的左边脸上有一颗淡黄色的痣,痣上有几根金黄色的细毛。
  “先生,这是您外甥女玛达·哈莉送给您的礼物。”雷特法说着把一个小红皮箱交给了萨·鲁特尔。
  “太好了!谢谢您为我们效力。”
  萨·鲁特尔接过皮箱交给了旁边那位金发少女。
  午餐是一桌丰盛的酒菜。
  就在萨·鲁特尔与雷特法对酒的时候,金发少女送来一叠东西。
  萨·鲁特尔看过后,对穆尼尔·雷特法点点头说:“雷特法,我们现在可以谈谈我们的生意了吧。”
  “什么生意?”穆尼尔·雷特法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
  萨·鲁特尔笑了,左脸上那几根金色细毛一动一动的。
  “由于特殊的原因,也可以说是秘密战争的需要吧。我外甥女玛达·哈莉没有把事情给你讲明白,这怪不了她,更怪不了你。首先,我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吧:以色列秘密情报局谍训处处长,至于我的名字,你已经知道了。”
  穆尼尔·雷特法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要惊慌,抽支烟吧!”萨·鲁特尔把站起来的雷特法按坐在原位子上。
  “玛达·哈莉很漂亮吧,她也很喜欢你。只要你配合我们完成任务,我就把她送给你。”
  “什么任务?”雷特法很吃惊。
  “直说吧!就是由你驾驶一架米格—21战机飞奔我国。”萨·鲁特尔向他交了底。
  “什么?驾驶米格机,这怎么行?”
  雷特法几乎失声地叫起来。

  7、等待机会强行起飞

  “行的!肯定可以。”萨·鲁特尔慢条斯理地说。
  “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去做,按我们的计划办事。我保证你会干得漂亮。你不是喜欢冒险吗,这才是真正的冒险。到那时,你就是震撼世界的英雄了。当然我也知道你有难处,但你会想通的。”
  萨·鲁特尔滔滔不绝,雷特法只是呆呆地坐着。
  “喔!这是玛达·哈莉带给我的礼物的一部分,你拿着看看吧。”
  雷特法从萨·鲁特尔手中接过一叠东西。他现在看清楚了,那是一叠彩照,全部是他和玛达·哈莉小姐在床上被拍摄下来的。
  “青年人,你现在开心吧。风流是要付出代价的。”萨·鲁特尔说,“不过,只要你跟我们合作,那都好办。玛达·哈莉也将永远是你的!”
  “不……”
  满脸泪珠的穆尼尔·雷特法抬起头来,歇斯底里地叫喊道:“我要我的妻子,还有我的两个孩子,懂吗!”
  “这好办!”萨·鲁特尔爽快地答应了雷特法的要求。
  “在你完成任务之前,我们先把你的妻子和儿子接到你将要到达的地方。这一切你放心好了。”
  “……那好吧!”
  穆尼尔·雷特法百般无奈,只好答应了。
  “再过十二天,我们飞行大队将进行新的课目训练。我在那天将驾驶米格—21战机投奔你们。”
  “不行!”
  萨·鲁特尔说:“训练时,你的飞机会处在各种火炮和飞机炮口之下,这是不可能飞离现场的。你必须掌握好时机,等待机会强行起飞。”
  “美鱼—003号”行动的最后一步是这样确定的:
  穆尼尔·雷特法回到伊拉克以后,立刻和玛达·哈莉取得联系,并用最短的时间做通妻子的工作,让他的一个孩子装病,由妻子和另一个孩子陪“患病”的孩子前往伦敦治病,由德黑兰转机前往欧洲。雷特法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就在欧洲机场秘密地登上了飞往特拉维夫的班机,并让摩萨德把她们隐藏起来。这一切都考虑得天衣无缝,现在就看穆尼尔·雷特法的行动了。
  “问题是……”穆尼尔·雷特法说,“没有安冬列夫的签字,我是不能接近飞机的。”
  “飞行大队长认识安冬列夫的字吗?”
  “不一定认识。”
  “那就好办!”
  “那么,起飞定在哪一天呢?”
  “八月十四日。”

  8、一个枪口已对准了他的脑袋

  电文:“乌鸦”已张开了翅膀,“燕子”也将起飞。
  要全力以赴,立即实现“美鱼—003”号计划。
  摩萨德的这份密电已被隐居市郊别墅的苏联驻伊拉克的克格勃“乌鸦”头目安冬列夫上司破译。
  安冬列夫所住的别墅,是一栋圆形尖顶的房子,是伊拉克政府专为安冬列夫建造的,房子的密封结构完全是俄罗斯式风格。
  这是克格勃头目在此的落脚点,安冬列夫在这里的主要任务是保护苏联送给伊拉克的米格—21型战斗机。按原先的规定,他应该睡在飞行基地的招待楼,可过惯了夜生活的安冬列夫,感到军营中的生活太单调、太无味了,他要远离机场,到自由天地里去活动。
  安冬列夫经常自己驾车到市中心的维啦哆大舞厅去,在那里和克格勃的“燕子”或异国女郎相会。
  这是午夜二点,安冬列夫刚从维啦哆大舞厅回到他的别墅卧室,其实他今天下午已经收到了摩萨德那份被破译的密电。当晚他去舞厅,是给“燕子”交待立即色诱穆尼尔·雷特法,控制他,在必要时干掉他的任务。
  但一切都晚了。
  摩萨德的行动方案,美鱼—003号计划早在五个月前就行动了。
  “立即除掉穆尼尔·雷特法。要全力保住米格—21型战斗机的安全。”
  一则密电又从克格勃总部发至安冬列夫秘室。
  “咣当……”不知是什么声响。
  “谁?”
  就在安冬列夫刚接过密电,准备上楼处理时,一个枪口已对准了他的脑袋。两个蒙面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进了安冬列夫的卧室。
  “噢!”
  安冬列夫还没有辨清这两个不速之客,生命就在无声手枪下永远地结束了。
  摩苏尔机场。艳阳,晴空。
  8月14日这天早晨,穆尼尔·雷特法像往常那样和战友们走进机场,走向指挥台。
  “雷特法,昨晚又去维啦哆大舞厅了吧?”
  战友们和他开着玩笑。雷特法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怎么,那位美国女郎还和你在一起吗?”
  “在……不在。”
  “哈哈……”引起一串笑语。
  穆尼尔·雷特法也随着笑笑,他本来想回敬一句笑话的,但怎么也讲不出,胸中那颗心忐忑不安地乱跳。

  9、一切已经晚了

  “雷特法!”大队长突然从背后喊了他一声。
  “到!”雷特法一惊,站住答道。
  “怎么,你今天脸色不对。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平时和雷特法交情甚好的队长关切地问。
  “很好!队长。今天我要再飞4号米格—21战机。”雷特法说道。
  “怎么,你有安冬列夫的手令了?”队长问。
  “有的!”雷特法边说边掏出证件。
  “他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我?你准备飞到哪里?”
  “我已和机械师商议好,准备飞抵巴格达,然后返回。”
  “等一等,让我挂个电话给安冬列夫。”
  “好!你和他通话吧!我先去检查一下。”
  穆尼尔·雷特法说着走向米格—21型战斗机。
  雷特法走到4号米格—21型战斗机停放场。他首先检查了油箱,看自己前天加过油的油量指示仪,然后检查加力装备,再向塔台那边看看,随后果断地拉开机舱盖,坐进驾驶室。
  大队长在挂电话,铃响,但没有人接,“怎么没有回音?”他起了疑心。
  “报告!”摩托通讯员向大队长行了个军礼,然后递给他一份密报,上面写着:“立即逮捕穆尼尔·雷特法。”
  几乎在通讯员行军礼的同一时刻,雷特法已打开发动机,起动电门,米格—21型战斗机已经滑动。
  “截住他!!……”
  大队长伏在塔台的栏杆上,声嘶力竭地狂喊。
  机场上的所有人员:指挥员、战斗员、地、空勤人员几乎都抬起了头,当他们醒悟过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一切已经晚了。
  由雷特法驾驶的苏制米格—21型战斗机,腾空而起……
  在数百米以外,以色列的雷达网已侦察到一架战斗小型机沿着预先安排的航线飞来,从荧光屏上看,尾随还有几架小型机,但一个中队的以色列海市蜃楼式战斗机也已奉命起飞应战。雷特法的战机在内盖夫基地降落,驾机投奔算是大功告成了。
  “美鱼—003号”行动计划的成功,轰动了整个世界。
  美、英、法几国同时表示:“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神奇般地发生了……”“魔鬼制造了不可思议的神话!……”
  苏联人称:“这是苏联外交史上惨败的一幕。”

“星球大战计划”被窃之谜


  1、找一个敢冒风险的人来担当此角色

  “星球大战计划”是美国谍报机关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研制的“战略防御计划”。这个计划简称SOI,它是研制与部署以定向能、动能等新型武器为主体的反弹道导弹防御体系。如果这个计划成功,美国就可以在太空中建立多防御体系,从而把苏联射至美国的核弹在空中将其击毁,由此打破核均势,由美国掌握打核战争的主动权。
  星球大战计划无疑是一份绝密计划,而在1983年3月23日,里根在电视上宣布此计划前,更是“密上加密”。
  星球大战计划造成的军备竞赛给前苏联带来沉重的压力,他们强烈地反对美国所谓“战略防御”计划,而且千方百计密派特工采取跟踪、窃听、密取,甚至渗透等“非常手段”搞到SOI计划的绝密方案。
  美国国防部的办公楼是呈五角形的一群建筑,人们习惯称之为五角大楼。美国国防部除拥有自己的独立情报系统外,部机关还控制着一支独特的行动队伍,其功能之完备不亚于其他谍报机构。这就是后来被称为“微型中央情报局”。
  近来这个核心谍报机关不断收到绝密报告:苏联克格勃要窃取“星球大战计划”。里根总统密令国家安全委员会、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等谍报机构必须严密防范……
  自从“老板”那次交待了紧急任务后,联邦调查局探员彼尔便想利用苏联人急于收买情报的心理,派一名线头人物,自动送到苏联武官处门上,利用这种联邦调查局的传统手法捕捉苏联间谍,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也为联邦调查局扬眉吐气。
  彼尔曾认真考虑过,采用这种设圈套的方法,让自己本局的人出马当诱饵,肯定不太妥当,因为万一失手将给别人留下把柄。“这必须招募一位普通老百姓,经过短时间的训练,然后让其出击。”
  “要立即找到一个敢冒风险的人来担当此角色。”彼尔跑遍了华盛顿特区,所有的国防企业和智囊团,但被找到的人听说要伪装成替苏联盗窃绝密情报,不是推说不胜任,便是被这一冒险行动吓得胆颤心惊,彼尔常常是满怀信心而去,失望而归。
  之后,彼尔抱着一个试试看的心情,来到城郊河畔的一个研究所,这是一个研究弹道导弹技术的机构。
  “你好!”彼尔主动上前搭腔。
  “你好啊!听说你是政府机构的工作人员,欢迎你!”
  接待彼尔的人非常热情。
  “我有件要紧的事和你商量一下,因为你的上司说只有你可担当此重任。”
  彼尔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急切地等待着面前这位中年男子的答复。(二十五)

  2、直奔苏联武官处

  “我愿意冒险试试,这也是为国效力。”
  这位中年人回答得很爽快。
  彼尔进一步查阅了这位中年男子的档案,他是该研究所的主任秘书,名叫约翰·斯达,现年46岁,是美国原海军情报官。转业后来研究所任职,平时工作勤恳,大胆泼辣,前不久与妻子离婚,现在属研究所内“快乐的单身汉”。
  临近中午,彼尔约约翰·斯达到河畔一家小餐馆就餐。
  “我准备要你扮演一名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情报人员,去引诱苏联克格勃企图盗窃我们‘星球大战’计划的人。”
  趁着酒兴,彼尔把自己的全部计划端了出来。
  “好!一言为定。”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后来的时间里,斯达与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反复排练一个赌徒输了钱急需用款的情节,以便到时苏联人相信叛国出卖情报者是不得已的所为。但就是这样一个模拟训练工作就用了近半年时间……
  斯达从出租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服装,直奔苏联武官处。
  这天是感恩节,大多数人都穿着盛装艳服,但斯达却穿着一件极普通的衣服,腰间束着皮带,毛衣里塞了不少文件资料,一副走投无路穷困潦倒的样子。
  斯达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近使馆区一幢破旧的楼房,这正是苏联的武官处。
  这时,他突然从内衣袋里拿出一瓶威士忌,边走边喝跌跌撞撞走了进去。
  躲在街心花园旁的彼尔也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这一招是否能奏效。
  只见门卫值班室的值班员喝住了斯达,随意询问了几句,便拿了一张卡交给斯达。但斯达翻来覆去,装着不懂的样子。
  一位苏联值班武官正好走出,把斯达领进武官处里屋。
  “我叫斯达,在一个机密部门工作,想跟你们做笔生意,行吗?”
  斯达装着酒醉的样子,吞吞吐吐说出自己的目的。
  “做笔什么生意?”武官问。
  “你先把大名告诉我,不然我怎么能相信你。”斯达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是巴甫托夫中校,你讲吧!”
  “你知道河畔研究所吗?我跟你要做的就是这笔生意。”
  斯达用手比划着说道:“我就在研究所工作。”
  巴甫托夫上下迅速地观察了他一眼,严肃地说:“我是外交官……”
  “我想和你随便谈谈。”斯达继续叙述。巴甫托夫随手把桌子上的收音机打开,顿时,各种音响、摇滚音乐全响了起来。

  3、在自己的家门内收到这样一张纸条

  斯达不失时机,嘴中冒着酒气说:“河畔研究所是国防企业,我可以接触到不少机密文件。”
  “朋友,我是外交官,和这些事没有关系。”巴甫托夫说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得离开一会儿。”
  “他在玩花样!”斯达心中暗喜,他将计就计,从包里掏出几份绝密文件放在桌子上。
  这时,巴甫托夫又进屋了,他随意地浏览了一下桌上的资料,看着斯达的眼神:“你接触过多少文件?”
  斯达突然被巴甫托夫的提问懵住了。
  “那!那太多啦!我接触到的差不多都是机密、绝密资料。”
  “装文件的保险柜有警报吗?”
  “当然有!这是起码知识。”
  他们一问一答。
  在整个谈话过程中,门总是留着缝隙,斯达知道克格勃在暗中监视,监听着。
  “能给我一点好酒喝吗?”巴甫托夫给斯达取出一瓶白兰地。
  为了不上当,巴甫托夫要求斯达书写一些情况。
  “这是500美元,就算你的第一笔活动经费。”巴甫托夫给斯达一个装钱的信封,并打开一张地图,还交待了一些密语。
  斯达心中一阵高兴,苏联人上当了。
  “记住!再过一个月,我们在弗吉尼亚州安多尔商业中心后门口会面。”
  巴甫托夫告知斯达相约的要求。
  分手后,斯达整天在恐惧孤独中度过,有时电话铃响了,也要心惊肉跳,他急切地等待着会面一天的到来。
  1月18日,在随后又变动了的商业中心后门一个电话亭旁,斯达来回走动,但就是没有看到巴甫托夫的影子。
  “下周一在同一地点会面。”
  当天夜里,斯达在自己的家门内收到这样一张纸条。
  过了七天,也就是1月25日,在上周约等的同一个电话亭旁,电话铃响了。
  “记住!30分钟后,在距马里兰20里外的一家干洗店会面。”
  “马里兰,干洗店……”斯达嘴里默念着,这时空中飘起了雪花。
  斯达驾着汽车消失在风雪中。
  在干洗店门口,斯达的双手都要冻麻了,他紧握着拳头来回走动……
  “你好!斯达先生!”
  突然背后有人叫他。斯达在夜色中看清那人正是巴甫托夫,他是装作慢跑锻炼者来到斯达身边的。
  斯达随着巴甫托夫来到一座小桥边。黑暗中,巴甫托夫交给斯达一个可口可乐罐子,里面装有5800美元和下一步行动的指令。
  克格勃总部指示斯达,要他尽快偷拍“星球大战”防御计划———航天器载激光跟踪系统。

  4、一下子就打开了保险柜

  为使苏联谍报机关感到令世人为之瞩目的“星球大战”计划也不是随意就能得到的,斯达面带难色地对巴甫托夫说道:“我已秘密偷到保险柜的钥匙,而且重新配了一把,可就是不知道号码,希望你们能找人帮帮忙。”
  巴甫托夫为难了,几天没有消息。
  其实,巴甫托夫在暗中积极活动,又是请示,又是想方案,因为“星球大战”的绝密资料诱惑力太强了。
  一天,巴甫托夫突然来找斯达,决定派一名高手,帮助斯达获取保险柜密码。巴甫托夫物色的是一个爱尔兰人,他是个惯偷,多次犯罪,他扬言有把握打开保险柜。
  斯达对这个爱尔兰人仔细地描述了保险柜情况,并把钥匙交给他看。
  “事成之后,一定重赏!”巴甫托夫在一旁打气说道。
  这天晚上,斯达利用工作之便将化装成河畔研究所工人的爱尔兰人带进所内。
  不知为什么,当爱尔兰人看到这里有不少警察,又有一道防盗门时,突然后怕了。
  在保险柜旁,爱尔兰人的手哆嗦起来,他惊恐地望着斯达说道:“我可能打不开。”
  “这怎么行!”斯达严厉地说道,“你不是早就保证过了,还是试试吧!”
  1个多小时过去了。爱尔兰人忙得满头大汗,就是打不开,当晚只好算了。
  第二天晚上,巴甫托夫找到那个爱尔兰人,并给他吃了些特效镇静剂,要他和斯达再次潜入研究所。也许是斯达在密码锁上做了手脚,这次爱尔兰人一下子就打开了保险柜。他们很快偷偷拍摄了“星球大战”有关绝密资料。
  4月中旬的一天夜里,斯达按指定的时间和地点丢下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星球大战计划”一部分胶卷。半小时后,巴甫托夫在现场巡视了三次,但没有下车。
  埋伏在沟渠、树丛里的联邦调查局特工人员在那里等了一夜,下半夜风雪交加,他们也没敢走开。
  次日凌晨,睡梦中的斯达被电话铃声惊醒,一个陌生人在电话中说道:“出了点问题,今晚在同样的地点、时间会面。”
  第二天夜里,一辆蓝色的克里斯乐小轿车在约定地点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一位身材矮胖,身着风衣的男子,他看四下无人,便走进了草丛,拾起一个垃圾袋。
  “住手!”突然,一声大喊,七八个联邦调查局的武装特工冲了出来,车灯和手电光一起亮了起来。
  “先生!你因从事间谍活动被逮捕了。”“你们是什么人?我抗议!我这是迷了路才走进草丛的。”
  “你身旁的垃圾袋怎么解释?!”
  联邦调查局一位官员从来客身上搜出了证件,上面写着———苏联使馆高级武官叶甫盖尼·巴姆扬捷夫中校。
  那个老谋深算的巴甫托夫从此再也没有在苏联使馆里露面。

  5、铁青着脸下了一道命令

  四年过去了。
  “局长,我们刚刚得到消息,有人从加利福尼亚劳伦斯———利弗莫尔激光武器实验室调走了数目不详的实验资料……”
  “什么?!有人偷走了星球大战的核心机密。”
  这是1986年盛夏的凌晨,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威廉·凯西在接到他的下属密报的情况后,再也睡不着了。他忙起身披着睡袍伫立在落地窗前,思绪沉重。
  “要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尽快斩断这只黑手!”
  当天上午,凯西铁青着脸下了一道命令,要全力以赴,查出“星球大战计划”的窃密者。
  “星球大战计划”的核心是在太空用激光武器击毁敌方的核导弹,加州的劳伦斯———利弗莫尔激光武器实验室,担负着太空激光武器的研究试制工作,它的进展,关系着耗资18000亿的“星球大战计划”的成败。可是现在,好不容易获得的实验资料遭到空前的劫难。
  1986年的秋天,联邦德国西柏林市。
  两名德国青年,急匆匆来到苏联在柏林开办的一家电器公司。
  这两位青年人,一个叫彭超,他原名海因茨·赫滕,年仅17岁,还是一个学生;另一位长得粗壮的同伴叫彼德罗,他的原名叫彼德·克劳斯,他看上去30岁出头,他们两个形影不离,是那种混迹赌场的打手式人物。
  这时,彼德罗提着一只褐色密码锁公文箱,两人护卫着秘密闯进这家苏联人办的公司。
  接待他们的是谢尔盖先生。
  三人在秘密交谈了片刻后,谢尔盖和彭超、彼德罗分开行走,来到了坐落在东柏林莱比锡大街61号的玛塔·诺维克公司办公大楼。
  “先生!你们请到这边来坐。”
  一位女秘书把他俩带到了办公室边上的沙发。
  “欢迎远道来的朋友!”谢尔盖从里边办公室走出后,向两位来客作了自我介绍,“我是苏联贸易委员会的随员,彼德罗叫我谢尔盖,关于你们的情况我已听说不少,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很好!谢尔盖先生。”
  “朋友们,这次你俩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谢尔盖把话题引向深入。
  “就是这些东西,你们会很感兴趣的。”
  彼德罗边说边打开密码锁公文箱,取出磁盘、磁带和记录纸条,全都摆在谢尔盖面前。
  “这些东西全有用吗?”谢尔盖有点疑问。
  “全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啊!”彼德罗耸了耸肩向谢尔盖解释道,“这是适用于美国数字设备公司的VAX系列大型计算机的数据保险程序,即所谓国家安全系统……”

  6、不知不觉中上了间谍之船

  彼德罗放慢语气,用一种挺神秘的口气介绍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在这些寻常的数据情报中,有不少‘原始密码’,其中有的是珍贵的,还未破译过的计算机原始程序;还有西方数据处理网中成百上千个计算机联络数据,9000个自动使用有关计算机的暗语,主要是美国科技界和军界通信系统中使用的暗语。”
  这些数据情报的重要性,当时还鲜为人知,直到一年后,人们才知道它与“星球大战”计划的某些数据有关。
  “我们会核实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以后会派大用处的;不过,以后你们要搜集其他情报,最好事前和我们商量一下。”
  谢尔盖一边说一边把一个公文箱放在桌子上,他接着说道:“先给你们3万马克吧,作为报酬,以后会继续给你们提供经费。”
  彼德罗、彭超一边点头一边在谢尔盖放在桌子上的表格上签字,领经费签字是谍报机关的规定。
  彼德罗记下了两个紧急时使用的电话号码,然后把谢尔盖交给他的钞票放进口袋里。
  谢尔盖与彭超、彼德罗握手道别,他告知他俩:“还有一点很重要,我们规定一个接头暗语,如果你们打电话来,别人接到后问你们有什么事,你们只能说为‘平均主义者’工作,切记‘平均主义者’。”
  表面上看,谢尔盖心里很平静,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彭超、彼德罗提供这些数据情报的价值:它们能打开西方几个最重要的计算中心,尤其是慕尼黑根拉德电子企业VAX计算机,法国汤姆逊跨国公司和菲利浦康乐恩的计算机,美国国家航空和航天局以及设在加州的劳伦斯—利弗莫尔激光武器实验室的计算机。也就是说,运用这些情报和数据,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美国“星球大战计划”的核心机密。
  在彭超、彼德罗面前出现的谢尔盖,实际上是以商人身份作掩护的克格勃少校情报官,他对那些情报数据的价值比一般人清楚得多。
  谢尔盖这位化名的谍报人员背后所做的一切彭超是不知道的,而彭超也就在不知不觉中上了间谍之船。
  被人们称誉为“柏林间谍小天才”的彭超,14岁那年买了一架性能并不先进的家用计算机,从此他迷恋上了它。由于他整天沉浸在计算机世界里,同学们称他为“计算机奇才”。上高中时,他还常到西柏林自由大学数据处理中心西门子公司的大型计算机旁进行运算。
  一天夜里,彭超的一位朋友建议说:“让我们接接别的线路试试。”
  于是,他们开始了“计算机环球旅行”。他在一次回忆时谈起:“我们急急忙忙地在美国兜了一圈。我在屏幕上看到巨大的计算机网络图,当时实在太兴奋啦!”也就是在这天夜里,这个中学生决定用“彭超”这个名字在计算机王国遨游,而“彭超”则是一出有趣的电视剧中企鹅的名字。

  7、不是单枪匹马干这一行的

  过了不久,通过柏林一个家用计算机俱乐部介绍,彭超有了进入联邦邮政局数据处理网用户鉴定系统的资格。这个系统是到国外数据处理网活动的“万能钥匙”。
  又过了半年时间,彭超在一次计算机俱乐部的“卡奥斯通信代表大会”上,认识了克劳斯·科茨,科茨化名哈克巴德,也是一位计算机研究高手。当别人通过数据处理网窃取世界各地的军用、民用和研究用的计算机秘密时,他往往坐在一边卷他的香烟,或者做些笔记,一旦得到了什么秘密,他就会很高兴地表示祝贺。
  通过哈克巴德的引见,彭超又认识了多布,多布的真名叫巴霍夫斯基,是俄罗斯人,他是西柏林瑞士宫廷旅馆第四层的常客。他同别的客人不同,往往在夜间活动,起床很晚,有时就睡一整天。多布也是计算机能手,他常常以故障检修员的身份,出现在大型计算机旁。
  彭超与彼德罗在布尔克拉芬街的“瑞士宫廷旅馆”四层一个房间里窃取情报时,多布也常常在场,这里的高级计算机和房间都是多布租用的。
  与哈克巴德、多布合作多年的朋友,还有一位叫乌尔默尔的人。他是一位性格内向,会计算机程序编制的专家,他也习惯于在夜间工作,常常利用太空中的卫星联络手段进入自己独特的实验室。乌尔默尔经常加班加点,即使在午夜还常常坐在汉诺威市中心的一幢办公大楼六层楼顶观察“满天星月”。
  乌尔默尔在这里租了一套两室公寓,他的房间里最重要的东西是一架造价高昂、性能极好的计算机。他有时整天整夜地活动在计算机旁。
  事实上,这是他在进行特殊的盗窃数据情报的工作。表面上看,他好像是一个人在这里,其实他不是单枪匹马干这一行的,他身旁往往坐着哈克巴德,有些时候,彼德罗、多布也在现场。
  这些人的秘密分工是这样的:乌尔默尔窃取情报,哈克巴德做记录,彼德罗和多布到柏林把情报资料交给克格勃官员。等到他们从柏林回到汉诺威,则每人手中都会有大量的活动经费。
  乌尔默尔、哈克巴德、彼德罗、多布等人全是以各种身份掩护的克格勃人员,他们的谍报行动很隐蔽,而且秘密运转得很顺利,效率也很高,多年来,他们不但窃取了五角大楼“星球大战计划”最核心的机密,也使难以数计的政治、军事、经济等情报资料源源不断地消失在莱茵河畔……
  这一切天真的彭超不知道,连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的间谍们也蒙在鼓里……
  1986年的夏末秋初,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终于在一次接触计算机网络联系中,发现了这只若隐若现的黑手。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直到10年后,美国谍报机关才下决心斩断了这只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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