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者的主要任务,就是管人治事。现代社会中,领导者大多具备突出的才干,不然也当不上领导。但是同为领导,业绩和成就却有较大的差异,其根本原因就在于管人艺术的高低。善管人者,指挥若定,左右逢源,一呼百应。被管的人也心甘情愿,心悦诚服。有了“人心”的基础,企业自然会蒸蒸日上,一帆风顺。而不善管人者,捉襟见肘,顾此失彼,焦头烂额,企业人心涣散,一盘散沙。二者的境况天差地别,这里面显然暗藏玄机。
有人认为,“管人”不就是施展手中的权力,通过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让别人“俯首称臣”吗?事实上,“管人”可不那么简单,它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不能因为自己是“领导”就对别人颐指气使,吆五喝六;也不能对下属平等到他们瞧不起你、不把你当回事的程度;你不能玩弄权术,让别人都觉得你黑你坏,也不能诚实到你心里有什么事别人马上就能看出来;你既不能城府太深,用心太过,也不能嘻嘻哈哈,随随便便;既不能冷酷到不近人情,又不能脸皮太薄,心肠太软。你既要做到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又必须令出禁止,威严有度;既有菩萨心肠,又有魔鬼手段……可见,管人是一门艺术,更是一套高深的谋略。
两千多年前,老子就曾教导为官者要无为而治。做到了无为,实际上也就是有为。不仅是有为,而且是有大为。《庄子》中有一段阳子臣与老子的问答。有一次阳子臣问:“假如有一个人,同时具有果断敏捷的行动与深入透彻的洞察力,并且勤于学道,这样就可以称为理想的官吏了吧?”
老子摇摇头,回答说:“这样的人只不过像个小官吏罢了!只有有限的才能却反被才能所累,结果使自己身心俱乏。如同虎豹因身上美丽的斑纹才招致猎人的捕杀;猴子因身体灵活,猎狗因擅长猎物,所以才被人抓去,用绳子给捆起来。有了优点反而招致灾祸,这样的人能说是理想的官吏吗?”
阳子臣又问:“那么,请问理想的官吏是怎样的呢?”
老子回答:“一个理想的官员功德普及众人,但在众人眼里一切功德都与他无关;其教化惠及周围事物,但人们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教化。当他治理天下时不会留下任何施政的痕迹,但对万物却具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力。”这才是老子“无为而治”的至理名言。
当然,无为不是叫领导者完全撒手不管的意思。它必须有两个先决条件。第一是制度的运行和个人礼义修养有很高的水平;第二是百姓的衣食住都必须充实供应,不虞匮乏。惟有天下一家的制度能自然运动,同时个人礼义修养又有很高的水准,放任才不会变成放纵。同时百姓日常所需有了充分供应,人们才不会被生活所逼,做出互相残杀或以下犯上的事。
为了当个“无为”之官,提高个人修养,满足下属正当请求,这些都是为官者在放任无为之前,须先预作策划的,否则无为不但不能成为“无不为”,反而变成天下祸乱、乌纱不保的根源,这是身负政治重任的为官者所必须注意的。老子所提倡的“无为”与“清静”有三个方面的内容:
第一,不要实行令下属负担很重的任务;
第二,应该尽量少施行命令或指示;
第三,对下属的各种活动尽量避免介入或干涉。
那么,这是不是说为官者对一切都不管而无所事事呢?事实绝非如此。聪明的官吏要随时留心下属的动向。但是若因此而口出怨言或是牢骚满腹、自叹倒霉,那么这样的官吏并不称职。因为无论工作多么辛苦,都是自己应负的一种责任,所以表面上不显出痛苦的样子,而要以悠闲自在的精神状态面对下属。就像鸭子若无其事、轻松自如地划过水面一样自然。
“无为而治”的更深一层意思是为官当政者要懂得分离职权,为下属创造一个宽松环境。
如果主管事必躬亲,连细枝末节、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过问、干涉,不但会打击下属士气,而且自己也会累得挺不住。
身为领导,为下属员工创造一个舒适宽松的工作环境是他的责任。日常的工作要交给其他人去办;将职权分离出去。如此一来,自己才能腾出精力构思经营大计。大权独揽、事必躬亲的官吏,是坐不稳官位的。
其实,“无为而治”的精髓只是人力本身的“无所作为”,但制度本身则运行不违。严明法纪,制度严明,自然下属的注意力就转移到这些形式上的条文中,而不是管理者身上,管理者隐藏于制度之身后,以制度之“有为”行自身的“无为”,这才是真正聪明的管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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