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期

陈钟樑先生的发言

作者:佚名




  我和章熊老师相知相亲,是在70年代末的西湖笔会上。在上海与章熊老师第一次见面,他就自报姓名:“我叫章熊,天下文章一大抄的‘章’,狗熊的‘熊’。”我就觉得这个人挺可爱的,也很大气。
  我国长期以来的语文教学,包括独立设科的百年,我觉得比较容易重视字词,更重视篇章,但是中间有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句子——不被重视。在我们的语文课上,包括现在的许多展示课和一些竞赛课上,都几乎看不到(也很少在我们的杂志上面)关于句子的教学。而章熊老师首先突破的一个理论研究层面是句子和句群。句子是人们进行思维的最基本的单位,它下联字词,上勾篇章,是必不可少的一个中介单位。特别是到了现在社会,人们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思想交流并非是用一篇完整的文章,但又不可能仅仅停留在一个字、一个词上。现在我们习惯用短信息,短信息它就是以句子为主要的传递单位的。
  我想,传统语文教学有点像邓稼先,邓稼先有着我们传统文化的淳朴、厚实,做什么事情都讲究规范,时时处处讲究规范,他是一个不张扬的人,他是我国传统美学观念当中的含蓄蕴藉的一种很好的表现。而现代语文教学有点像奥本•海默,他的个性就是豪放的,张扬的,只要有机会就要表现自己,他是西方的个性解放的最好的注释。他们两个人堪称“中国导弹之父”和“美国导弹之父”,也是人类一种永恒的骄傲。语文教学需要他们两个人的组合,而这两个人的组合在章熊老师身上体现得比较好,他既有邓稼先先生的精神,又有奥本•海默的个性。
  章熊老师对语言学的研究,还非常重视特定的语境,这是我们大家都应当很好地融合在工作当中,生活当中的。我记得我们两个人曾经谈过,要有一种懂得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对什么人讲什么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的这种能力。这就是上午欧阳老师讲的最后一个词——得体,这是最难的。譬如,章先生长我好多,将近十岁,他称我或者写信给我,可以称我为“钟梁兄”,这个是非常得体的。但我写信给章先生,或者当面跟他打招呼,就不能说“章熊兄”。闻一多先生当年就曾因比他小的人在信中这样称呼他大发雷霆,表示要与写信的人绝交。这个“兄”本身就是要讲得体。这种是很讲不清的文化的结果,长期以来的文化结果。语文教学在课堂里要能够做到“得体”,我想,是一种非常高的,也是一种非常美的境界。愿我们大家都在章熊老师这样一种思想、在他的精神的鼓舞下致力于语文教学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