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3期
最后一片叶子（缩写）
作者：欧·亨利
欧·亨利是２０世纪美国著名的短篇小说家，常以幽默的笔调反映社会现实，被誉为“美国生活的幽默的百科全书”。他一生困顿，常与失意落魄的小人物共同生活，关注他们的命运，所以常用生动的笔触描写在弱肉强食的社会中他们的辗转挣扎，给作品带来“含泪的微笑”的效果，同时也加深了作品的社会意义。
《最后一片叶子》这篇小说满怀深情地赞扬了艺术家之间相濡以沫的友谊和老艺术家舍己救人的品德。小说故事叙述简洁，构思巧妙，语言生动。在行文中多次围绕“就要画一幅杰作”设置悬念，妙用伏笔，给读者以阅读期待。文章最后石破天惊：“亲爱的，看看墙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你不是觉得纳闷，它为什么在风中不飘不动呢？啊，亲爱的，那是贝尔曼的杰作——那晚最后的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常春藤叶贴在墙上，和真的叶子一模一样，居然让琼珊没有看出丝毫破绽，从艺术的造诣来说，可谓巧夺天工，堪称杰作。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贝尔曼不顾惜自己，用生命绘制“最后一片叶子”，点燃了别人即将熄灭的生命火花，那叶子是生命的绝唱，它永远闪现着动人的绿意。它告诉人们，生命是短暂的，然而真诚、无私和高尚、善良的人性之美是永恒的、不朽的。
（湖北枝江一中高三 周 新）
华盛顿广场西面有一个叫做“巷子”的古色古香的格林威治村，１８世纪的三角墙，荷兰式的阁楼，以及低廉的房租，一批艺术家聚集起来，组成了一个“艺术区”。
苏艾和琼珊口味十分相投，在一座矮墩墩的三层砖屋的顶楼设立了她们共同的画室。这年１１月，狭窄而长满苔藓的巷子潜行着一个不速之客——肺炎。琼珊，一个弱小的女人，躺在那张漆过的铁床上，被它折磨得死去活来，呆滞的目光望着荷兰式小窗外对面砖屋的墙壁，一动也不动。“依我看，她的病只有一成希望。”医生说，“我一定尽我所知，用科学所能达到的一切方法来治疗她。可是每逢我的病人开始盘算有多少马车送他出殡的时候，我就得把医药的治疗力量减去百分之五十。要是你能使她对冬季的大衣式样发生兴趣，那么，她恢复的机会准能从十分之一提高到五分之一。”
琼珊躺在被窝里，脸朝着窗口，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望着窗外，在计数——倒数上来。“十二……十一……”；接着是“十”“九”；再接着是几乎连在一起的“八”和“七”。苏艾关切地向窗外望去：外面见到的只是一个空荡荡、阴沉沉的院子和二十英尺外的一幢砖屋的墙壁，一株极老的常春藤，纠结的根已经枯萎，攀在半墙上。寒冷的秋风把叶子差不多全吹落了，只剩下几根几乎光秃秃的藤枝依附在残缺的墙上。“六……五……只剩下四片了。我希望在天黑之前看到最后的藤叶掉下来，那时候我也该去了。”琼珊闭着眼睛说，脸色惨白，寂静地躺着，“我要看到最后的藤叶掉下来，我等得不耐烦了。我想摆脱一切，像一片厌倦的藤叶往下飘。”苏艾让她争取再睡一会儿，自己去找楼下底层的老贝尔曼，为她做隐居的矿工的模特儿。老头子喝酒总是过量，性情暴躁，极端瞧不起别人的温情。他老是说就要画一幅杰作，可是始终没有动手。
她把琼珊的想法告诉了他，担心她会撒手人寰。小老头讽刺地咆哮了一阵子：“难道世界上竟有这种傻子，因为可恶的藤叶掉落而想死？我没有心思给你当模特。”“她病得很厉害，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怎认得你这个可恶的老贫嘴。”这话惹恼了老贝尔曼，老头嚷着和苏艾一起去：“像琼珊小姐这样好的人实在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害病。总有一天，我要画一幅杰作，那么我们都可以离开这里啦！”他们上楼时，琼珊已经睡着了。苏艾把窗帘拉上，他们在那儿担心地瞥着窗外的长春藤，寒雨夹着雪花下个不停……
第二天早晨，琼珊睁开无神的眼睛，凝视着放下来的绿窗帘。当苏艾拉开窗帘，看哪！经过了漫漫长夜的风吹雨打，仍旧有一片常春藤的叶子贴在墙上。它是藤上最后的一片叶了。靠近叶柄的颜色还是深绿的，但那锯齿形的边缘已染上了枯败的黄色，它傲然挂在离地面二十英尺的一根藤枝上面。“那是最后的一片叶子。”琼珊说，“我以为昨夜它会掉的。我听到刮风的声音。它今天会落的，同时我也要死了。”一个准备走上神秘遥远的死亡道路的心灵，是世界上最寂寞、最悲凉的了。那一天总算熬过去了。黄昏时候，她们看到孤零零的藤叶仍旧依附在茎上。夜晚北风怒号，雨不住地敲打窗子，从屋檐上倾泻下来。
天色刚明，那一片常春藤叶仍在墙上。
“我真是一个坏姑娘，苏艾。”琼珊说，“冥冥中有什么使那最后的一片叶子不掉下来，它启示我过去是多么邪恶。不想活下去是个罪恶，我现在要坐起来看你煮东西……”下午，医生来了，他抓住琼珊瘦小的、颤抖的手说：“只要好好护理，你会胜利的。只是楼下的一个姓贝尔曼的肺炎病人没有什么希望了。”第二天，琼珊高兴地、心满意足地告诉苏艾她已经脱离危险啦！
“……我有些话要告诉你，小东西。”琼珊说，“贝尔曼先生今天在医院里去世了。他害肺炎，只病了两天。头天早上，看门人在楼下的房间里发现他痛苦得要命。他的鞋子和衣服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想不出，在那种凄风苦雨的夜里，他究竟是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他们找到了一盏还燃着的灯笼，一把从原来地方挪动过的梯子，还有几枝散落的画笔，一块调色板，上面和了绿色和黄色的颜料，末了——看看窗外吧，亲爱的，看看墙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你不是觉得纳闷，它为什么在风中不飘不动吗？啊，亲爱的，那是贝尔曼的杰作——那晚最后的一片叶子掉落时，他画在墙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