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2期
教实用文很好“玩”
作者：陈钟樑
我发现近几年教学改革中，实用文教学越来越不为人们所关注。教师教得乏味，学生更学得没劲。可以说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各级各类课堂教学评选或大赛，没有一堂课是涉及实用文教学的，也没读到过一篇得奖论文是关于实用文教学的。我区想以“现代实用文教学实践与研究”为突破口，吸引第一线教师参加，从而推动学校工作。陈老师，不知你在这方面有什么“绝招”，能为我们出点主意吗？谢谢。
谈不上什么“绝招”，只是觉得教实用文很好“玩”。怎样让当前实用文教学增添一点生活气息与文化意蕴，确实是很值得研究的课题。没有必要人为地去挖掘它的理论深度，什么“人文性与工具性结合”，“实用性与创新性并重”，等等。关键在于激发学生兴趣，不要从各类实用文写作格式基本要求出发，而要从活生生的生活本身起步，让学生真切感到原来实用文就在自己身边。下面我想以我最近在一所中学上的几堂试验课来说明。
用之于教学的事例一定要精选。一切从叙述开始，因为人认识世界和自己往往是从叙述开始的。以“便条”为例，它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言而不烦，一看便知”。冰心的《小桔灯》中的“我”，离开了小姑娘家，为什么还要提着朦胧光亮的小桔灯重返乡公所？原因就在于朋友留下了一张小小的便条。于是，我要求学生根据上下文情节的发展，重现这张完整的便条。这里有几个小问题值得学生思考：这张便条为什么留在外屋而不留在内屋？“临时有事外出”中“临时”两字可以删去吗？决定“我”重返而不至于扑空的是哪几个字？是“请稍待”三个字。
接着，我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1896年10月，孙中山在英国伦敦被清政府驻英公使馆绑架，囚禁在伦敦波德兰街49号公使馆内的一间小屋子里。孙中山心里很明白，清公使随时都可能把他暗暗引渡回国，送上“断头台”。怎么办？他终于想出一个办法，通过一个同情他的英籍公务员柯尔，让他给自己老师康德黎送去一纸便笺告急。老师康德黎收到便笺，立即提请英国政府出面干涉，并向报界披露事实真相，谴责清公使馆违反国际惯例，践踏英国法律，随意抓人。由于营救及时，孙中山先生才得以脱险。
这就是著名的“孙中山伦敦蒙难记”。我要求学生把这张有着举足轻重意义的便条写在纸上，看谁字用得最少，而意思表达得最清楚。
“申请书”“志愿书”，属专用书信。青少年学生生活在集体之中，志愿加入共青团，或要求参加某个文学社团，都得提交一份像样的申请书或志愿书。当然也有的是以表格形式出现的。上世纪50年代末，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外交部长的陈毅元帅，申请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填写《入会申请表》时，在“现在工作单位及职业”一栏上，恭恭正正地写上七个小字：“国务院工作人员”。既然是申请表或志愿书，当然要写上你的动机、目的以及今后努力方向。陈毅同志是这样写的：
生平总想当一个文学家，此志愿直到现在未能实现。
一、想利用业余时间写一些诗歌或游记。
二、想写一部自传（回忆录体）来反映中国大革命，苦于抽不出时间来。
怎样让学生真正懂得写好申请书、志愿书的意义？教《藤野先生》一文中，我找到了契机。
请看一份珍贵的材料：
入学志愿书
本人志愿入贵校医科一年级学习，敬请批准，学生履历表另纸附上。此呈
仙台医学专门学校校长山形仲艺阁下
周树人
学业履历表
一、自光绪二十四年九月至二十七年九月在本国南京官立南陆师学堂学习，普通科毕业。
二、自明治三十五年四月至三十七年四月在东京私立弘文学院学习，速成普通科毕业。
清国学学生 二十二岁 周树人
公元1902年（明治三十五年）鲁迅来到日本留学，希望成为一名医学学生，救治国人的痛苦。他先在东京弘文学院攻读了两年日文。读成后随即向仙台医学专门学校提出入学申请。当年申请报考仙台医学专门学校的学生共305名，鲁迅是144名合格录取者之一，而且是特准不经考试可直接入学的唯一一个外国留学生。在《藤野先生》一文中，作者回忆道：“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学校不收学费，几个职员还为我的食宿操心。”
不久，鲁迅决定弃医从文，唤醒苦难中的国民。他瞒着藤野先生，给校长写了一份“退学报告”。
拜启。兹有
贵校学生周树人，前来退学，用特函达，即希照准。
此颂
时祉
不到十天，鲁迅先生得到了学校的回复，同意他退学。
鲁迅前后写的两份申请书，其格式几乎与今天完全相同。文字简洁，要求明确，这是最为重要的。
“公告”“布告”，往往是行政部门发出的，相对比较严肃。“海报”则不然，可以是团体的、团队的。如今校园生活生机勃勃，科技讲座、文艺演出、体育比赛一个接一个，利用海报可以及时告诉大家这些活动的目的、内容、时间、地点。海报已成为校园文化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请看下面一则海报。
不是为金钱而生
本片主角诗人伊凡诺夫，由“未来派”大诗人符拉季米尔·马雅可夫斯基扮演。
这是苏联十月革命胜利不久的一份电影海报。马雅可夫斯基是人民爱戴的诗人，才华出众，会编剧，也会表演。他来扮演影片《不是为金钱而生》中杰出的诗人，何等吸引观众，这张海报产生了轰动效应。
值得一提的是，当代学生大多喜欢玩电脑，IT技术应用到海报制作中，海报变得更精彩了。从海报内容出发，选择不同的字体，根据排版的需要，使用不同的字号，文字、图画、色彩融为一体。如果网上发布，可以制作成网页格式（frontpage），也可以制作成幻灯片格式（powerpoint），精心配上背景色彩、背景音乐。至于下列各种手段——照片、剪贴画、动画、卡通……选择哪一种最恰当，还要看是否有能力检索、粘贴。这样看来，用电脑制作海报，还能检测出学生的审美情趣与创新意识，可以说是非常个性化的表现。
以上仅是教学中的几个例子，不成体系，更无深刻的理论阐述。最近我渐渐养成了一种怪脾气，总觉得这个“性”那个“性”地拔高，不如研究些教学中经常出现的具体问题带劲儿。
我教实用文生发的灵感，来自上世纪80年代初友人送给我的一本薄薄的书，由少儿出版社出版的《少年应用文》。受它的影响，我也写了一本《趣味说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