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怎一个“闹”字了得
作者:庞鹏峰 缪惠丽
笔者以为,只要抓住一“闹”字,把“闹”字想清想透,教起来便举重若轻,水到渠成,学生也学得扎实、轻松。
一、由《还珠格格》引出“闹”字。
“小燕子”与春香有许多相似之处,“小燕子”与春香的“闹”背后都有着严肃的主题。用学生熟悉的当代喜剧作品导入不熟悉的古代戏剧,由当代喜剧的主题思考古代戏剧的主题,由浅入深,水到渠成。
二、春香如何“闹”?“闹”的喜剧效果在哪里?
春香的“闹”,在课文中突出的表现有四处。第一处是陈老师责备杜丽娘起床太迟,春香抢白老师的一句:“知道了,今夜不睡,三更时分,请老师上书。”话中带刺,弄得迂腐木讷的老师不知如何答对。为了让学生体会其喜剧效果,我让学生试读,要读出表面上接受教训,内心却不以为然、不耐烦、抢白奚落的味道。
第二处是老师讲《关雎》时,春香胡乱打岔,一会儿问“怎样声儿”,一会儿又问“兴个甚的那”,一会儿又“为甚好好的求他”,还“听”文生义,以为是俺衙内的斑鸠去了何知州家。“满腹经纶”的老师遇到了不通文墨的学生,自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可气的是学生不懂也罢了,却搅得课堂乌烟瘴气,老师根本无法上课,严肃宣讲的气氛烟消云散。更更可气的是年逾花甲、一本正经的老先生居然被晚辈的女孩子逼得叽叽咕咕叫了起来,憨态可掬,十分滑稽,令人喷饭。学生无忌,先生尴尬、狼狈不堪,如在眼前。
第三处老师要春香拿文房四宝来模字,春香却拿来了“闺房四宝”,花甲之年的老师却不认得,闹出了一串笑话,说明老师远离生活真实,对男女情事一窍不通,真真是迂腐呆板的书呆子。
第四处是老师用“囊萤”“趁月亮”“悬梁”“刺股”的故事教育学生,却遭到了针锋相对的反驳,以至后来老师要打春香,学生居然跟老师对打起来了,不仅如此,学生还从老师手中抢过荆条,扔在地上。“闹”到这里,也就“闹”到了高潮,所谓的师道尊严被闹得荡然无存。可以设想,一个老师已不是靠自己的学识、人格魅力来吸引学生,而是靠力气与学生对抗,这个老师就已狼狈到了极点。
三、仅仅是春香在“闹”吗?小姐杜丽娘怎样“闹”?
小姐杜丽娘其实也在“闹”学,在课文中主要有五处,我让学生找出来,体会她的心理活动。第一处是陈老师讲诗时,她说:“师父,依注解书,学生自会,但把《诗经》大意敷演一番。”这实际上是对老师照本宣科的不满。第二处是老师用经文教育她时,她说:“这经文偌多!”这实际上是对老师的厌烦和不满。第三处是老师不识“闺房四宝”,她的“笑”,实际上是对老师酸腐的窃笑。第四处在课堂上当着老师的面取笑春香“还早哩”,这一语双关,既指春香把字写好还早,也指春香做夫人还早。这些调笑俏皮的话是那个迂讷的老师听不懂的。第五处是她“大发雷霆”,“惩罚”春香,不过,我们千万不要被表象所蒙蔽,戏末老师一走,她就问春香花园在哪里,由此可以看透她真正的心思。她其实和春香是“一伙”的,也在“闹”学,只是怕春香闹得太过,不好收场,才拿出小姐的架子,镇住春香。原来她是在演戏!老师一走,真性情就流露出来了。只不过她是大家闺秀,“闹”得含蓄,“闹”得委婉罢了。
四、她们为什么要“闹”?
学生闹学,使老师无地自容,是不是她们就是坏学生呢?显然不是,问题出在老师身上。我们通过老师的教学目的、教学思想、教学环节等来看看陈老师是一个怎样的老师。他的教学目的是男生“应文科判衙”,女生“识字儿书涂嫩鸦”;教学思想是“无邪”,也就是符合封建礼教所要求的道德标准,不要往男女爱情方面去解释;备课是“把《毛诗》潜玩一遍”,没有自己的情感与智慧,云前人所云;上课把本是歌咏爱情的诗作,按封建礼教的标准曲解为宣扬礼教思想的作品;教育学生的例子是“囊萤”“趋月亮”等,苍白无力;斥爱提问的学生是“胡说”“多嘴”,对调皮捣蛋的学生是“待俺取荆条来”。
更为精彩的是两个细节,一是老师不识“闺房四宝”,一是丽娘请教师娘的鞋样,老师答非所问:“做个‘不知足而履’罢了。”他脑子里只有四书五经,学生问鞋样,他想到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脑子里的经文。
由此可见,学生“闹”学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老师是一个远离现实生活、没有生活情趣、满脑子经文与礼教思想的腐儒。他的教育是一种与生命为敌的教育,是以生命的枯萎为代价的教育,学生闹学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五、“闹”的意义何在?
情和爱作为人的自然本性,和封建礼教存在尖锐冲突。陈老师实际上是封建思想封建礼教的代表,也是其受害者。学生闹学实际上是新生命、新思想对山一样沉重夜一样黑的旧思想的冲击。观众从一出“闹”的喜剧中看到了严冬中一丝明媚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