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课例二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教学实录
作者：郭成杰
师：你们认为杜十娘真的能拥有这个百宝箱吗?
生：肯定有，妓女多有钱啊。
师：那么，杜十娘的百宝箱究竟价值几何?先请一位同学把有关的描述读一读。
生：‘第一层：只见翠羽明口，瑶簪宝珥，充口于中，约值数百金；再抽一箱，乃玉箫金管；又抽一箱，尽古玉紫金玩98，约值数千金；最后又抽一箱，箱中复有一匣。开匣视之，夜明之珠，约有盈把。其他祖母绿，猫儿眼，诸般异宝，目所未睹，莫能定其价之多少。”
师：好，现在大家估算一下，看看有多少。第一层……
生：数百金。
师：数百金是多少?干脆算五百金算了，行不行?
生：行。
师：第二箱……
生：……
师：第二层人家没有说，不过也可以估算，怎么估算?
生：老师，不用算了。杜十娘自己算过，她有一句话“箱中蕴藏百宝，不下万金。”
师：真聪明，方法大干气力。这位同学读书很细，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把我们从繁重的计算中解救出来了。但咱们还得继续算。假设杜十娘有一万金，折合人民币多少?
生：算来算去没有意思。语文快上成数学了。
师：是你们眼里只有钱啊。这可不怪我。其实作者也不想让咱们算啁。看看作者是怎么说的——“莫能定价之多少’，意思很明白啊，就是无价啁。其实，对作者而言，杜十娘具体有多少钱，不就是他一句话吗?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者通过这要表达什么。转个弯想一下：作者一箱一箱让李甲抽，一箱比一箱价值更高，李甲的心情会是什么心情?
生：他肯定是越来越后悔。
师：为什么越来越后悔?
生：他没有想到杜十娘这么有钱，他把杜十娘卖了一千两银子，他肯定后悔死了。
师：这一点杜十娘也有说词，她说过一句’妾椟中有玉，恨郎眼中无珠’。谁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生：我的百宝箱里有宝玉，你的眼中没有眼珠。是骂李甲的。
师：这个’玉’是指什么?
生：祖母绿、猫儿眼什么的。
师：我认为杜十娘如果听到你的话，也要骂你。因为你的眼中只有钱。
生：我明白了。这个‘玉’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指杜十娘自己。
师(笑)：真是急中生智，一挨骂就明白了。还有更重要的需要你明白。我们知道小说的基本特点是虚构，作者给杜十娘安排这么多的财宝用意何在?再读一下小说，看看有什么效果。
生：(读课文)烘托气氛，陪衬杜十娘的价值。
师：是呀！作者无法直接表现杜十娘的价值，虽然他充分渲染了杜十娘的重情，杜十娘的聪明，杜十娘的富于心计，然而，他仍然无法给杜十娘直接标明一个价格，所以作者用百宝箱来烘托、陪衬。为了突出杜十娘的价值，所以他就极力写百宝箱的价值。因为百宝箱越值钱，大家就越为百宝箱惋惜，同时自然地为杜十娘惋惜，同时也就更加痛恨李甲和孙富。还记得有关悲剧的那一句名言吗?
生：悲剧就是将美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师：谁将这一句话、杜十娘、百宝箱联系到一起谈一谈你对作者写作技巧的认识。
生：杜十娘是一个悲剧人物形象，她美丽、重情、温柔、聪明而富于心计。作者为了突出杜十娘的价值，安排百宝箱来烘托陪衬杜十娘的身价，通过杜十娘毁灭百宝箱，充分地展示了杜十娘这一人间至美之人被社会毁灭的悲剧。
师：我想请大家再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没有这个百宝箱，杜十娘的价值能不能被大家认可?
生：不能。要不然作者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儿来写百宝箱了。
师：我再问一个问题，杜十娘的价值只能借助于百宝箱这样的财物才能体现，这是不是一个悲剧?
生：是。
师：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生：社会有问题。社会不能对人的价值有合理的评价。
师：人的价值被认可的最理想状态是什么样的?
生：人的价值能够通过入自身明确地表现出来并被认可。
师：(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讲的仅仅是杜十娘的悲剧吗?
生：不是。是讲像杜十娘这样的妓女群体想融入正常社会而不可得的悲剧。
师：从人的价值不能得到正确评价的角度看，仅仅是像杜十娘这样的妓女从良之难的悲剧吗?
生：应该是封建礼教下的女人们的悲剧吧。
师：仅仅是封建礼教下女性的悲剧吗?男人们就没有人生价值被低估的痛苦吗?我听到发出怀才不遇呼声的似乎都是男声。
生：应该包括男人在内。老师，你还有完没有?
师：没完。我还要问：现在的社会中有没有人生价值被低估的现象?
生：有。
师：但是，是不是所有人的人生价值都被低估了?
生：不是。
师：有没有人生价值被高估的现象?
生：有。
师：有没有自认为人生价值被低估，实际上他的人生价值却没有被低估的现象?
生：有。
师：这一节课，我们从杜十娘有多少钱入手，先体会了作者借助百宝箱烘托杜十娘身价的写作技巧，再分析了杜十娘身上的悲剧意味，然后扩展了这个悲剧的社会广泛性；进而使大家认识到人生价值的评估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自己所说的怀才不遇有时可能只是自恋。这就是我的意图。也算是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