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罗曼蒂克的杨阳




  得到米老板的承诺,杨阳心头涌现出一阵轻松的快意,无论是焦头烂额的疲惫,还是身心放松的快意,他都要到白樱桃身上共享与释放。今天一送走米老板他们,他更是迫不及待地召唤他的樱桃到来,想吮吸、吞噬这颗勾人魂魄的美丽“樱桃”。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尤物,是造世主的杰作。她的魔鬼身材是让人惊叹的花枝蝶影,硕胸、肥臀、蜂腰令发行部的那些模特小姐们都黯然失色,她的肢体语言不会做放浪的暗示,娇嗔地笑起来更像是天使一般,带一点点女人的矜持和一点点诱惑,即使她不动不摇,依然春光如泄,读上去像一首风情诗。在这首美妙的诗里,杨阳失去了野性,多数的时候,他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头埋在白樱桃深深的乳沟里,被两个细腻而绵软的肥硕乳房挤压得仿佛要升到天上。

  这段时间以来身心疲惫的他几乎每天都在吮吸“樱桃”,从中汲取养分和动力。他有了动力,便等于报纸有了动力,报纸有了动力,便等于十多万读者都有了动力,这是全体读者的“樱桃”啊!他一边揉搓和吮吸着鲜嫩幽香的“樱桃”,一边说着令她满脸绯红、哼哼唧唧的情话,风味十分独到而别致。在这个温馨的港湾里停泊久了,自然要开出港湾去航行,这才算是能征服世界的有魄力的男人。他们转移战场,从套间里转战到办公室,或是依着沙发,或是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有时候甚至搂抱在角落的报纸堆里,山摇地动、电闪雷鸣的云雨是那么的甜美酣畅,淋漓尽致。这美妙的世界,对于米老板这个可憎的性功能丧失的老家伙,又怎能读得懂呢?曾经有一次,杨阳和杂粮贩子们一起扳着手指算计,谁在这个歌厅搞定几个四川的,谁在那个美容院又搞定几个东北的,就在人人计算搞过的女人的数目、彼此吹嘘自己的能耐时,蹲在旁边半天一言不发的米老板突然冷不丁地开腔,说你们那不叫能耐,那是嫖娼。这样的评价马上叫正在兴头上的大家顿时泄了气。大家真的为米老板感到惋惜,他连女人都不搞,要那么多钱干啥啊!

  搞不定一个女人的男人,必定干不成一件大事,搞不定所有女人的男人,必定拿不下一座江山。杨阳平素的生活十分洒脱,说好听的是很花,难听的便是很烂。他常说自己虽没潘安的貌却很有女人缘,自己体内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基因,这种基因导致啥样的女人在他面前都要浑身发麻,腿肚发软。在上师范学校时,搞得一个女同学流过产。进入社会闯荡江湖后,凭靠他三寸不烂之舌和那几个钱不知勾搭过多少女子上过他的床,这些女子中有不少都是心甘情愿的,她们有风月场所的职业妓女,有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有收购绿豆时遇到的纯粹地道的被他们誉为“绿色食品”的农村女子,他还用蹩脚的英语和仅会的“米西、米西”、“沙扬娜拉”几个单词把日本客商带来旅游的女儿哄到他的床上,此举赢得了盛誉,至今那些绿豆贩子们见了他都喊“抗日英雄”。

  改革开放后,日本大阪商人鸠山太郎几乎每年都要来一趟海山,收购绿豆和荞麦这些海山特产的优质杂粮。有一年,在省城飞往海山的飞机上,鸠山遇到了日本京都的一个植树团,他们都是绿色遣唐使团的成员,专门跑到中国北方许多植被稀疏的地方植树。鸠山太郎觉得做这件事情很了不起,作为地球村的一员自己也应该责无旁贷,下了飞机后撇开接他的生意伙伴,和国人一起到郊外参加了植树劳动。次年,他在赴海山前和国内的这个组织联系好时间,带了夫人和女儿来到海山植树。绿色遣唐使团的活动很紧,植完树便乘当日的航班返回省城,夫人和女儿只好等他在海山谈生意,顺便也想游览海山。绿豆贩子们把有文化的杨阳推出做了导游。而杨阳也胆大不识羞地用忘得差不多的英语给那位叫做纯子的女儿结结巴巴地翻译,再由女儿给她母亲翻译。一来二去,大家对于这种翻译倒也觉得十分开心。纯子皮肤很白,瓜子脸,单眼皮,头上高高挽个发鬏,个头不足1米6,体重却有70公斤,令杨阳想起我国古代以“环肥”为美的时代,据说许多家长为了孩子将来能美丽起来,把幼女们放置在瓷坛子里站立,希望成年后她们的体型便是腰肥腿短的“坛坛人”。

  海山似乎没有好玩的地方,但历史悠远又古老,是黄河流域璀璨的人类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早在新、旧石器时代,这里便留下先民们繁衍生息、勤劳耕耘的脚印。从建筑上看,最有代表的便是三千多年前比较完整的古城堡和一座用于和匈奴交易的“易马城”;从文化上看,这里的雕刻十分著名,到处可见升腾的石龙成为一个村庄的图腾。千百年来,这里吟唱出最强劲的狂荡不羁的黄土风情,而从这里传出去的飘逸又粗犷的信天游曲应该说是人类最早的摇滚声音。杨阳没有想到,鸠山纯子对这些十分喜爱,还在上大学的她竟早已是日本一个研究中国黄土文化协会的骨干成员。对于这一切,粮食商人的妻子、纯子的妈妈,是没有一点儿兴趣的,头一天看完了古城堡,妈妈便要陪鸠山检验那些五谷之物,这倒成就了杨阳、纯子两个人的世界。

  “你知道黄土造人的故事吗?”纯子用娴熟的英语夹杂一些发音不准的汉语单词向杨阳描述了日本式的神话故事。黄土高原本是“疯神捏就的世界”,山势尖陡,奇峰林立,各种动物惟妙惟肖,但就是没有人类。女娲娘娘来到人间,看到世上冷冷清清,便坐在河边上,把黄河水和黄土和成泥巴,捏眼睛、捏鼻子,照着自己的样子造人,每捏好一个她吹口气人就活啦。不知不觉,她捏了好多的人,放在河边晒干。突然天空雷鸣电闪,下起瓢泼大雨,女娲赶紧收拾放进山洞,有些来不及进洞的泥人被雨淋得缺胳膊少腿的,便是世上的残疾人,被冲进河里的变成了海怪。后来,其他的神也下凡用白土、黑土和其它的土造人。可黄土是最早造人的土,所以只有高贵的人才是黄土造的。

  纯子语调缓慢地说的那些话杨阳多数没听明白,好在这个故事的大概,小的时候就听奶奶讲过。他“yes,yes”地直点头应答几句,后来突然灵醒她是日本人,又“哈依,哈伊”地说,逗得纯子抿嘴发笑。纯子此时的笑令杨阳想起秋香给唐伯虎的三笑,这笑向他传递了暧昧的信息。于是,他大起胆子拉住纯子的手充满爱恋地凝视着,面若桃花的纯子似乎更加害羞,悄悄地垂下眼帘。杨阳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飞快地吻了一下,顿时他们像两块火镰石,碰了碰便碰出明亮的火花。

  吃晚饭的时候杨阳显得比平时更加开心,痛饮着白酒不住地讲笑话,笑眯眯的鸠山便把他的笑话翻译过去,逗得纯子更为开心。他还背诵日语里的“五十音图”,“啊伊吾哀坳,喀楷哭开考”。同桌的粮贩子们直说他的口气真像个日本人。受到鼓励的他便“哈伊,哈伊”地不停息,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分手的时候,他偷偷捏住纯子的手,有意在她手心里用中指轻轻一拨拉,纯子便用厚墩墩的手使劲一捏作为回应。他心里更加有了底。

  他们接待鸠山一家在宾馆开了三个房间。鸠山和夫人住一个大套间,纯子一人住一个标准间,另外一间是这些粮贩子用来临时休息的。这天晚上,杨阳摇晃着醉步醉眼惺忪地倒在房间里,等大家一走,他连忙爬起匆匆洗了澡,看时间已过10点,知道该到了纯子向父母请过安而回到自己房间的时间,便拿出手机发出短信“good evening!!!”。仅仅几十秒的功夫,手机“滴滴”清脆地回应过来中文“您好!!!”,他压抑着激动的情感,耐心地用有限的词汇发送短信,你来我往,等到后面他的词汇枯竭时,便把手机上的图片一一发送,临近子夜时分,听到楼道里十分静谧,他在发送了“我来了”之后,没等到回应便急匆匆地溜出房间,摸到纯子的房门前,发现留了一条小缝,只轻轻一推便花丛锦绣,成全了一桩好事。

  “日本女人就是温柔,不管你怎么样,她只管‘哈伊,哈伊’,其实,中国女人和外国女人脱了衣服都是一样,连哼哼起来的声音也一模一样,‘哼哼’绝对是‘世界语’。”送走鸠山一家,杨阳得意地显耀自己玩过外国女人的经历,便在圈子里得了“抗日英雄”的名。凭心而论,他和纯子的交往压根谈不上什么民族问题,他觉得纯子只是一个娇小且很风情的女子,特别在床上更是风情万种,那是风情不是浪情,是善解人意的风情。有这样温柔可人的女子的民族,真想不通怎么会发动那场惨无人道的战争。和纯子睡过几年后,在珠海发生了日本人“买春”事件,引发国人的全体愤怒,手机里也开始流传起一个短信:全国公共厕所统一改名“靖国神社”,上厕所小便改为“小泉”,大便叫天皇(添黄),凡不转发此短信者一律视为汉奸。收到短信后,杨阳想立即给纯子转发,可不知她是否换了手机且能否收到,转念再一想,如果真收到了,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伤害到普通老百姓的感情。所以,还不如拿着玩过日本小妞的由头,“小日本在珠海玩我们同胞,可老子早在海山当地就玩过他们的纯子!”那段时间在各种场合里,杨阳颐指气使地吹嘘着,换取做民族英雄的良好感觉。

  当杨阳进了报业,特别是坐在总编位子上后,看了许多关于中日关系的评论文章,特别是有一个叫马立诚的评论员在《人民日报》上发过的几篇文章,都在提醒国人应用新思维重新审视中日关系,说什么中日关系剪不断,理还乱;近年来中国发展过快,使得日本人骄傲不起来并感到了恐惧;中国与日本的经济已经密不可分,日本在中国的投资比重很大,要注重眼下的国家利益和两国经贸发展;日本的道歉已经结束,日本战犯已经受到惩罚。文章提到现在出现的问题主要是出在两国人民之间交流少、彼此不了解而产生的隔阂。透过文章看出,作者多么希望能再次出现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几千中日青年为增进彼此的友谊和了解而进行的互访活动啊。杨阳看着文章便想,有朝一日举行这样活动的话,他也要参加到日本走走看看,再会会床上惟一玩过的外国女人鸠山纯子。

  杨阳花是花,但在玩女人的问题上,也讲“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游戏规则,记者站里走马灯般地先后有过几个年轻女子,也不乏有一两个漂亮的,他坚决不做懒兔子,完全是一副站得端、走得正的神态,对下属甚至能做到目不斜视,可自从天上掉下来个尤物白樱桃后,他坏了规矩。

  从第一次在小饭馆见到白樱桃并彼此放过“电”之后,杨阳知道这个女人又将使自己的生活翻开很重要的一页。玩过许多女子的他,仿佛要做一个实验,更确切地说是品尝一次被女人勾引的乐趣。从肖像权掀起风波开始,作为“导演”的杨阳几乎每天和“演员”白樱桃及她的老公见面,分析形势怂恿他们起诉,确定一百万赔偿标准。每次,他都能强烈地感受到白樱桃发射过来的火辣辣的电流和随时恭候自己的期待。可他却压住自己的情感,像一个老练的钓鱼者,或者说自己就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等待白樱桃这个“美妙”的鱼钩垂钓。官司完结后,他们的接触没有理由也不应该继续频繁,他也有意以采访工作忙为由不见白樱桃,想试探她的心思。果然不出所料,她好像是抽大烟上了瘾的人,又是电话又是短信不停。他在心里窃喜,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经过苦苦相思的过程,他们两人再次见到后,都兴致勃勃,浑身泛起磷光。白樱桃老公对于他们的眉来眼去尽收眼底,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炒着他的小菜。情欲中烧的杨阳每次到食堂里来,总是借口刚采访完饿着肚子,点两个菜要几瓶啤酒,算是用消费一番来安慰人家,这样的玩法更叫他感到刺激。白樱桃只要见他来,不管店里忙闲都随时撇开了生意,大方地坐下陪他喝酒,亲热地谈天说地。有一天中午喝酒,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淡淡的粉红娇色的白樱桃说自己近来拜了一位算命先生,说着竟旁若无人地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要给他算命。本属高手的他此时也感到不安,乜眼向她老公看去,谁知那个男人竟自己做贼心虚一般躲进了厨房。你真是一个死盖佬!杨阳在心里骂着这个窝囊男人的同时,又油然而生出对于同性的同情心。在以后和白樱桃汗水淋漓地云雨之后,他用两个拇指和两个食指抠着“樱桃”,讲述起海山各地不同性格的“盖佬”故事。盖佬是北方许多地区的方言,指戴上绿帽子的男人。宝寨的盖佬贪吃,嫖客每次到家来都带上他喜欢吃的羊头,一进门把羊头丢给盖佬,然后自己爬到炕上办事。炕上战得天昏地暗,蹴在地下美滋滋吃羊头的盖佬不理解地说,真是两个大傻瓜,做那事哪里比得上羊头好;青坪人脾气大,盖佬男人回家见嫖客和女人还在炕上肆无忌惮,就吼叫着要打。嫖客说请再等会打,因为自己还没有出“货”,盖佬抡起棍子大怒道,那有什么难的,老子一棒子就把“货”给你捋出来了;和青坪紧邻的石寨县的盖佬沾点文化气息,盖佬和老婆约好了回家的时间,到点回家后发现老婆和野男人还在炕上没完没了,他就很不高兴地说,做啥事也得差不多点,你以为是使用自己家里的呢?野男人想真还是用自己家里的才这么长,就愧疚地爬起来走了;作为地区首府的海山人处理这些事情就显得温文尔雅,盖佬无意把嫖客堵在家里,进了家门叫嚷道,我闭了眼睛也知道今天咱家吃的什么饭。老婆赶忙把他的眼睛蒙住,两人你来我往猜测起来,野男人乘机逃离,大家也都彼此体面地下了台……“你家老公属于哪种盖佬?”讲述完,杨阳不怀好意地问。“睡着人家老婆,还好意思说这话遭践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白樱桃噘起樱桃小口,不满地抗议。

  像杨阳设计的那样,等他准备开始在广电局收网的时候,第一次发短信把白樱桃邀请到KTV包厢里。白樱桃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头上扎个马尾巴,挺拔的身材一出现在大厅,便招来齐刷刷的目光。一进包厢,她的秋水荡漾的眼睛期盼地投向杨阳。耐住性子,再等等,再等等,杨阳在心里不住地告诫自己,就是不主动去吞她投放出的鱼钩,而是一本正经地要她到法院撤诉。白樱桃一愣,吐出猩红的舌头,说:“我轰轰烈烈地打了一场官司,到头来屁都没得一个,折腾了多少天到底是图的个啥呀!”

  “那你要啥?”杨阳的眼睛里充满柔情地说。

  她高高地扬起脖子,用手拨拉着杨阳不算多的头发,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地说:“要钱,要你,你给吗?”

  “给,报纸办起来后,聘请你到报社做总编办主任。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杨阳的声音倒是斩钉截铁的。

  “骗人!”

  “没有,放心好了,就是骗了我爹也不会骗你的,真的。”

  “谁说你没骗,你早把我的心骗走了。说,是不是这样的。来呀,还等啥啊!”

  杨阳终于咬钩了。不,是他们俩咬在了一起。

  报社启动后,杨阳果然把白樱桃招到自己的身边,并且把她老公的小食堂作为报社的定点餐馆,报社编辑、记者的午饭都是小食堂提供的,盖佬男人在打翻五味瓶后默默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叫杨阳感到纳闷的是,白樱桃本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和她交往后更能明确地感受到这点。可为何她第一次见面就青睐其貌不扬、年龄还大的自己呢?这个话题不好张口讨要答案。后来,白樱桃告诉他,她家本来姓黑,海山日报社的社长黑明亮是她的亲叔父。父亲本名叫黑云亮,是一个独立性很强、认准事情十头老牛也拉不回来的人。年轻的时候,在海山地委工作的父亲和资本家出身的母亲相爱,在全家和社会的一片反对声中,父亲依然我行我素,和家里断绝了一切关系,甚至到公安局改了姓。可惜他们“泰坦尼克号”式的爱情没有延续多久,在她出生后不到两年,父亲便患肝硬化去世了。上小学时,全省农业学大寨会议在海山召开,为了给会议制造气势,市里组织起数万中小学生到郊外的几座大山脚下,每人拿一个铁簸萁用小手端土修梯田。那天,到处招展的红旗和西北风一起呼呼地刮着,哗啦啦地作响。天是那样的寒冷,大家哆嗦着,有如接力赛一般“哈欠”、“哈欠”地打着喷嚏,以至于次日有一半同学都得了感冒。就这样在等待了整整半天之后,饥肠辘辘的同学们像盼星星、盼月亮那样终于盼来了清一色穿黄色军大衣的会议代表,他们乘着一溜草绿色吉普车,近距离地观看这些感人的场面。有一位脖子上挂照相机的叔叔问白樱桃你叫啥名字,这样的天气你们不怕冷吗?她点点头说怕冷。记者叔叔马上又问旁边的另一位同学,你们经常参加这样的劳动吗?见那同学摇头,记者叔叔的脸色显得很不高兴,悻悻地离开了。过了几天,老师拿着报纸眉飞色舞地说,我们班上报了,大家听这一段:当问到一个叫白樱桃的小学一年级同学冷不冷时,这位小女孩挺起胸膛说,不冷,这点冷算什么,为农民伯伯修好地,我们的心热着呢!一旁的另一位同学告诉记者,他们自从进了校门以后,经常参加这样的劳动,他自信地说,再过几年一定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变成为农业生产的小主人。听啊,在这个火热的年代里,西伯利亚的寒流在我们英雄的人民面前也只好龟缩起来。老师动情地朗读着,白樱桃突然感到记者多好啊,想怎么说就可以怎么说。就在这个时候她下定决心,长大了要做一“名记”者。可命运就是这样的不随人意,考大学时她差了录取分数100多分而落榜,便只好硬着头皮找到不经常打交道的叔父,请求他安排她进报社工作。身为报社社长安排个把人应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叔父倒也是愿意叫她进报社,但提出一个条件是,她必须重新把姓改回来。这可真是黑白颠倒的事情啊,一个好端端的白樱桃怎么能改成黑樱桃呢!而更为重要的是,如果听从叔叔改姓的话可又怎能对得起九泉下安息的父亲。没有听从叔父的意见,她当然实现不了进报社的理想。“唉,命运不济呀,只能嫁给这个窝囊废了。不过,窝囊的人脾气都好,要不还不把你给吃了。”她狠狠地用兰花指点着杨阳的头,既嗔怪又爱怜地说。

  没有改姓从而没有改变命运的她遇到了大记者杨阳,她能不拉住这把稻草去实现少女时代的梦想吗?如今,当这个梦想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现实,又怎能不叫她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