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建国仅二百多年，政府和个人之间一直在斗，为权利争斗，斗争的场合主要在议会里、在法庭上，用嘴皮子斗、用笔杆子斗，当然也在法庭之外打，也流过血。议会里的扭打，法庭上的谩骂，街头上的暗杀，这些都在美国经历过，所以今日出现在世界上其他地方，不足为怪。
个人权利和政府专制之间的斗，在美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没有达到像毛泽东所描述的境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美国人达到的境界就是，东风西风谁也不压倒谁，各刮各的。这带来一个最理想的结果。因为，只要谁被压倒就会带来恶果：政府过于强权，压迫民众就是暴政；个人过于自由，为所欲为，就是乱世。
写一本美国二百年的法治史，或者简述美国政治的特点，不能像里根、克林顿等人那样，只叫民主和自由的口号①，也不能全看每年度的美国国务院人权报告，我的视点是，看个人权利如何在这里扩张，看美国政府的权力如何被限制，或者是个人权力如何被限制，政府的权力如何被扩张。此消彼长中达到它们制衡，接近合理。
我认为美国的法治经历了三大权利时代：内战之前的天赋人权时代，内战到20世纪60年代之间的平等权利时代和20世纪60年代之后的社会福利时代。
“天赋人权”这个口号跟陈胜、吴广提出的“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一个性质，都是在野者对当权者的质疑和挑战。美国开国先父们为摆脱英王朝的打压，打造出“天赋人权”的口号，放起枪来就师出有名，叫着口号就底气更足。这个口号起到了很大的历史作用，美国建了国。
但美国从喊这口号到现在，天赋人权在美国还没有完全实现过。
狗旅馆和猫医院在美国城乡随处可见，给人的错觉是，不仅美国早已实现“天赋人权”，而且已经是“天赋狗权”或“天赋猫权”。
但当人们看到美军如何对待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战俘，美国警察如何殴打无辜的嫌疑犯，美国执法部门如何对待狱中犯人，美国总统如何把无辜青年送到战场上当肉饼，大公司和有钱人如何把整个国家劫持，自取灭亡地撞向大油罐和摩天大楼，人们会发觉，“天赋人权”这口号主要是独立战争时华盛顿他们为夺权而叫的，也是美国现在干涉别国内政做借口用的，更是美国总统在演讲时玩弄辞藻提精神的，也是美国大学里人文学者没话找话添文采的，讲完写完后，为了强权执政和自身利益的需要，美国政府、公司和个人可以把天赋人权撂在一边。
从内战到20世纪60年代，美国法治的进步是强调权利平等——政府和个人的权利平等，州和联邦之间的平等，尤其是，妇女和男人的平等，有色人种和白人的平等。美国的平等权利时代以妇女投票、黑人解放为标志。以前美国的黑人不被当做人，妇女没有投票权，这是美国权利史中黑暗的一页。
只可惜，美国的平等权利时代结束了，但权利平等还远未实现。如今，不少权利也未达到平等，所以对于平等权利，美国人至今仍然天真地追求着，追求中创建了最接近平等而且最能保障平等的法治结构。至少在表面上，美国各方面显得平等。实际上大家心眼里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但都不敢表现出来，这一点很值得全世界人的佩服，谁说美国人直爽？他们也有虚伪的时候，只是装得深沉而已。
如今的美国越来越走向社会福利时代，“人人平等”的概念有时被盲目追求，社会福利思想烹饪着一锅大锅饭，平摊着一块过甜的大煎饼，懒人和蠢人可以不劳而获。真正干活的人要交税，不干活的人吃福利，长此以往，美国人不思进取、坐吃山空的弊病渐渐滋生出来，社会福利时代的到来预示着美国梦的终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