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2期


我在上海的堕落与毁灭

作者:月光下的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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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班后,我还是一往如故每天给她打电话,有一天她说,我给你买个手机,今后你就不用那么早起床给我打电话了,我说“这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我希望能成为我今后一生的习惯”。她知道我的性格,什么也没说。后来,我与她的通话时间变得越来越短了。她也很少来看我。有一天早上,她对我说她们单位要组织出去旅游,可以带朋友或家属。我原本想要你与我一起去的,可我弟弟偏要去,所以你不能去了。我说:“我马上要考试了,我也没时间去了,祝你玩开心点。”第二天,我买了一盒清凉油与创可贴,消炎药,一些胶布,以及她最喜欢看的《读者》,我把这些东西送到她单位门卫处就走了,我也没有上去找她。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在她亲人、朋友、同事面前出现过。自那次以后,我就预感到,分手是迟早的事,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去阻止与左右它的发生。当你无法改变一个事实时,你最好去适应这个事实。
  有一天她突然约我去海边,那天我请了假,去理发店理了个发,把胡子刮了下,穿上了一件白衬衫与黑色裤子,与她第一次见面时穿的一样,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她依旧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海边,我猛然间觉得有点陌生。她问我:“我们相处多久了?”我说:“今天正好整整三年了。”她说:“我家人知道你我的事了,他们说,我们的生活环境与收入相差太大了,另外你又是个外地人……”女孩声音很低。我面朝着大海,微微叹道:“我能理解,我尊重你家人的意见。”我掏出一个盒子,对她说:“这是我半年前给你买的,原打算买戒指,但是考虑到可能用不上,于是就改买了一对枫叶形的耳环,提前送给你,作为你婚礼的礼品吧,觉得你戴上耳环会更好看,祝你幸福。”我把盒子放在沙滩上,头也不回地向远方走去……
  这是我人生第一段感情,也是最无奈的一段感情,在没有开始之前就知道结局的感情。
  
  (三)篡位
  
  不知不觉在这家公司已经工作了近三年,我从一个普通的材料会计做到一个核算小组的主管,很普通的升迁,薪水也只有2000元一个月,与自己的期望相差甚远。合法的东西总是来得很慢很少,非法的东西总是来得很多很快,我要在这公司淘到第一桶金,只有做到财务主管才有希望,我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先让我的主管离职,他是台湾人,从公司内部是无法撼动他的,台企只会相信台湾人。唯独一个可能,就是利用外部因素让他离开。我在大学的时候,看过卡耐基的一本书,叫《人性的弱点》,他说,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他很好色,我一直在等待机会。有一天,他喊我:“明天我有点事,你替我去人才市场找一个助理来。”直觉告诉我,机会已经来了。助理的条件已经在我的脑海中形成了,第一,年龄不能太小,来深圳至少三年以上;第二,要有点姿色,是享乐主义者;第三,要有市井气,有虚荣心。第二天一早我与人事经理去龙华的三和人才市场,很熟悉的地方,第一次站在主考官的角色,有点兴奋感,但我没有忘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我母亲曾经对我说过,她说看一个女人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你只要看她的眼睛就行了,如果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一定是坏女人。她所说的坏女人是指行为的放荡,我用了她的方法,以此为标准选择了一位女孩。不知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事实,最终印证了我母亲的话。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这个女孩最后成了他的情人,我觉得时机成熟了,在他们出去吃饭去酒店的时候,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查出我这位主管台湾住处的电话(他有时用公司电话打回家,我就记下打电话的时间,然后去查公司电话清单)。我买了一张公用电话卡,拨通了这个电话,听声音大约是一位40多岁的妇女,我说,你是××的老婆吗?她说,是的,请问你是哪一位?我说,这个不重要,今天我是来警告你,你老公要是再碰我女朋友,我就打断他的腿,让他爬回台湾去。她说,你有什么证据?我说,你把信箱告诉我,我传相片给你。然后,她把邮箱地址告诉我,我把相片发给她了,并且写了一些软硬并施的话。一个星期后,主管老婆从台湾飞到大陆,直接去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大吵了一番,然后,我们主管把工作简单地移交就与老婆回台湾了。
  我们财务部一共有50多个人,五个核算小组,主管走了,肯定要从我们这五个核算小组中挑一个。在大学的时候,我看过李宗吾的《厚黑学》,其中有一段这样说,矛盾的渊源就是距离,距离太近太远都会产生矛盾。我把这句话一直都铭记,尤其是做会计这行,如果你与各部门的主管关系相处得八面玲珑,还有哪个老板敢把财务托付于你?而他们四人却都犯了这个低级错误,虽然我年龄比他们小很多,但智商却不是同一档次。接下来的宣布任命结果,是我兼管这个职位,虽然出乎公司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
  在宣布这一职位那晚,我一个人跑到酒店好好喝了一次,我深知第一桶金的机会即将来到……
  
  (四)聚财
  
  我兼管这个职位后,薪水从2000升至5000,在公司所有的大陆人中,我是最高的,但与台湾人相比,却不足他们的四分之一,台企从骨子里还是很看不起大陆人,薪水的数字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利与机会,这是一家很大的公司,95%的出口基本上都是日韩。如此大的公司,财务监督是很完善的,至少从内部来说。唯独一个漏洞,就是出口的货款在汇回大陆时,要经过香港账户走下(当时因为政治原因,台湾公司是不允许直接到大陆投资的,要通过第三方间接地投资,所以很多台湾公司都选择了香港这块跳板),香港账户的资金调拨是我负责处理的。当时我的想法,就是把资金挪用出来,然后借贷给别人使用,我收利息。但要找到放款对象必须要满足以下几个条件:第一,放款对象我必须能掌握,以防借了不还;第二,放款对象必须是私人老板,如果公司制的话,这个事情肯定不止他一个人知道,那样就会加大暴露的风险。最后我把对象放在我们公司的供应商上,理由:他们有货款押在公司,即使他们不还,还有货款抵冲,大不了这事败露出来,根据法律量刑原则,没有给公司造成损失,至多坐个一两年牢,不至于判无期。另外,对供应商或多或少有一定的了解。最后我选择了两家个体老板,暂且称他们A与B吧。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双方谈好了,我按3%月利息收。第一次挪用给A老板100万元,一个月后我收到了3万元,那是我从小到大收到最多的一笔钱,是属于自己的,虽然有点害怕,但很兴奋……
  
  (五)后路
  
  四个月后,我银行账户里有了20万元,惊喜的同时,也很恐惧,毕竟这是犯法的,当时只要一听到警车的声音,心里就发颤。我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我必须把入职的信息资料删掉,万一东窗事发,也好有一条退路——回老家。从那以后,我给自己老家打电话,都是星期日跑到深圳关内打公用电话,汇钱也是。平时星期一到星期六我都在公司,我担心香港银行传真或者打电话过来突然找我,而我不在,所以那时很少离开公司,感情的创伤自己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生存与自由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在公司我从来不与别人谈我的家事,包括学校,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说真的,那时感到很累,但我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一想到曾经贫穷,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当时我想,等攒到100万后就辞职,然后回到老家盖一座三层楼房,让自己的母亲抬起头,没有白养我这个儿子。还有一点,我很想证明给张卿看,我与她是没有差距的。现在想来,一切都是贫穷与虚荣的原因……
  
  (六)相识
  
  那是2003年的11月,非典的阴影刚刚过去,所有的娱乐服务业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南方的夜生活与上海的夜生活是不同的,前者是刺激而又浮躁,就像一个吸毒的瘾君子,后者柔和而又高雅,就如一位含春的女子。南方更适合极端而又血腥的人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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