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9期

城市之痒

作者:吴 波

沿洁白。我已经以为它死了,这个雄性的家伙,它塑造了这里的音乐,连续几年,从春到秋。在这纵横的枝条,它好像一个王子,我记得,有一天就是它把一轮太阳衔到了我的窗楣上。这个春天。花迟开了几天,高楼和一场大雪没有阻碍一只鸟的归来。
  
  小合唱团
  
  在流水上,我希望一直听美妙的声音。又是一群,我知道是上游的芦苇叶化冰后漂了过去:又是一群,是接近这个村庄的草根和碎屑漂了过去;还有阳光也反射不出的影子:皱纹多出来就是剩余的微笑(这是一些人的一生)。在这个春天的小河里一起漂远了。他们一起在三月的最后一天歌唱、远去。我在想下游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也一样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被风吹着,也许在春天里听往事,也许会把自己也投入这个小合唱团的音乐之中。
  
  需要水果的时候
  
  一个人呼唤和喘息是一样的,他想吃几粒葡萄或一只梨,那些汁液和甜,被他突然间想起。这时外面的夜正被一场大雪照白。鸦雀无声。寒风一直没有停,是因为它作为风就必须吹扬起一些什么,我目光里苍茫的白和白发的憔悴,都是一场风吹来的,把一代生命覆盖掉。我实现不了一个生者的愿望:外面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白。无可抵达的一天,我们把夜当成一个核,在里面共同回忆,或许也比较甜。我内心在说:父亲,我正在陪着你,会超过你想要的水果。
  
  创作手记
  
  我一直没有间断过散文诗创作,同时也一直在思考究竟什么是散文诗?究竟又是什么是我真正要表达的散文诗?
  三年来,我主要写诗,散文诗写得不多。这恰恰验证了一点:散文诗是最难提炼的一种文学结晶。三年来,我在写散文诗的时候,其实是在挣脱固有的惯性,从而要把“自己的”“生活的”表达出来,并交给读者产生出哪怕微小的共鸣。因此。我写了《尘埃之侧》《城市行走》《梦或记忆的点滴》等组章。我这样写的主要想法是:生活写真、心灵写真、时代写真。真就是实,实就是情之所在。另一个想法是:散文诗的心灵折射是复杂的,不是简单的反映。所以在这个折射过程中,传统的散文诗结构和文法显得陈旧了。在这样的压力下,我在想散文诗再也不能束缚自己了。要反抒情、反古典、反表面韵律、反修辞、反散文化体式、反化诗为“散文诗”……这些应该是当下散文诗创新的任务。我写这些不分段的短小的散文诗,也就是想探索和学习。短小是因为想点到为止;短小而不分段、无节奏,是因为心灵有韵就够了。世象万千,心灵相通。我想追求的就是这样若即若离、或苦或甜的散文诗。追求散文诗的生命力度。
  散文诗,如果仅仅读字面的涵义,也是对的。但散文诗字面的背后,却应该有作者的隐忍。比如,《坐落的缩影》,这文中的老者,哪个城市都存在着。而我写他,也就是写我的岳父,一个慈善的老人得了不可治愈的脑萎缩病于2004年的正月去世了。我一直认为他还在那个花坛边坐着,其实,那个花坛在我写了这个短章之后已经被拆掉,变成了一片未完工的工地。但是这个老人会一直坐着,坐在我心中的花坛边。这一篇短文也算是对自己的感触与感怀进行了一次解构。普通的人生,多么短,多么美,又多么值得挽留呵。
  其实,许多散文诗都是我噙泪写成的。所以我呼唤散文诗的真实与真情。为了散文诗的美好明天,我会和各位散文诗同仁共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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