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6期
浅谈白诚仁歌曲创作中的民族情结
作者:徐占占
三、关于精炼的创作手法
综观白诚仁的歌曲作品,无论是采用何种题材,他总是喜欢并擅长使用简洁精炼的笔触和质朴无华的语言来表达自己对生活的感受以及对人民的热爱。在他的歌曲中,既无哗众取宠、故弄玄虚的夸张,也无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的渲泄,笔下流淌出来的音乐总是那样简洁、亲切、自然。
1974年,他创作的我国第一支口笛曲《苗岭的早晨》,堪称“中国的‘云雀’”。在创作上,他将一个旋律起伏跌岩、节奏散漫、极富苗族风情的“飞歌”旋律作为主导动机贯穿全曲,在整个音乐的发展中,巧妙地将这一动机通过模进、扩大、紧缩、转调、变换节奏、节拍等一系列手法,全曲主要以1、3、5为旋律框架,音乐语言极其精炼。80年代,他又将这支口笛曲改编成花腔女高音独唱曲,成功地进行了人声演唱器乐化的尝试。
在《洞庭鱼米乡》中也可看出白诚仁简炼的创作手法特征:他用最简洁的手法、最质朴的语言和最经济的材料来构思该歌曲,在主题音调基本不变的基础上,运用节奏、节拍等方面的加工,并有意识地运用了音域分层的表现手法:在十一度音域范围内的4小节里,通过乐汇、音区、音色三种因素的有机结合,三管齐下地加强音域分层的效果,形成一种音域扩宽的听觉感受,由此也奠定了整首歌曲的格调:高亢、嗦亮、粗矿、悠远。一个简单的音调在他的笔下呈现出千姿百态,真所谓“寥寥数笔,尽得风流”。
简炼,并不意味着简单。从白诚仁的歌曲中,我们感受到了这种简炼实质上更是一种高度复杂的凝炼和升华。从以上对他的歌曲的三点总结来看,我们体会到了民族意蕴的存在,这也正是他在长期学习了广大地区众多民族的民间音乐后,经过吸收、消化、融汇而重新熔炼形成的一种概括了的、具有个人特征的民族风格。由于这些歌曲符合音乐艺术自身的规律,也就具有超越时代的艺术价值。故此,他的老歌在今天听起来依然是那样的激动人心、感人肺腑。
四、音乐思想
人们常说:“风格即人”。音乐是人的心声最直接的流露,音乐作品不仅体现出作曲家的艺术个性,同时也能反映其性格特征,这就是风格气质直接引导音乐创作风格的形成,也是作曲者的脑中所思,即创作思想。
(一)生活是写作的源泉
作为一位有着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作曲家,他在这么多年来始终使自己的创作结合时代、人民的要求,赞美祖国和人民、讴歌时代和生活、是他一生创作的永恒主题。他常说:“作曲家脱离了生活,作品必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音乐工作者要创作出既具民族风格,又表现社会主义新生活的音乐创作,重要的是要熟悉、了解群众的生活和思想感情。”早在50年代,他就先后深入湖南、四川、贵州等地的乡间、农村、少数民族聚居地等地去体验群众的劳动生活,并专门学习当地的民间音乐,采风的经历使他明白生活才是创作的惟一源泉,歌曲一旦没有生活的熏陶,唱起来便似乏味的白开水,无生活也就掌握不了风格,失去风格或风格不浓郁的话就很难表现歌曲动人的魅力。用群众的审美思维来写作,“作人民的代言人”是他一生的创作宗旨。他还指出那种“闭门造车,足不出户”的作法在音乐创作中是不可取的,真正有了切身的生活体验、真情实感和丰富的阅历,作曲者才有可能跳出自己一成不变的框框,写出有血有肉,形象鲜明的歌曲来口
(二)要继承民族文化
对于继承民族音乐传统,他认为“首先要有一颗爱国之心,要热爱我国灿烂的民族文化,……民族传统的文化是经过几千年文明演变而来的,虽有少许糟柏,但更多的是精华,对于这些传统精神财富应该采取积极的态度。”此可见,他是相当重视传统文化的。他也不主张将孔子、老子的道德礼教著作,屈原、李白、杜甫的诗词,唐朝《霓裳》、《广陵散》等大批古代文化经典采取博物馆式收藏,“只有继承了它,才会发现它的长处,那种对历史文化遗产不闻不问,采取虚无主义的轻视态度,不去掌握不去研究它,不是求实的态度。”他要通过歌曲回顾历史,让人们重新认识我国悠久的传统文化。
(三)重视创作与演唱的合作关系
创作音乐,作曲是第一个过程,表演是第二个过程。音乐创作经过这两个程序,才能达到完整性。表演是一种再创作,只能独特地实现音乐作品中已经存在和潜在的东西。
1. 善于演唱有利于歌曲创作。白诚仁当年是以声乐作为自己音乐生涯的开端的,至今仍酷爱声乐艺术。由于他从小在听、唱、吟诵的环境中泡大,具备了声乐演唱的良好乐感,便能较其他作曲者更加掌握演唱者的歌唱韵味以及音域、音色特点,他创作的歌曲往往能让演唱者很好地发挥,达到演唱最佳状态。于是,许多著名歌唱家彭丽媛、宋祖英、潘军等慕名前来请白老师为他们专门创作歌曲并指点演唱。他还指出“学习声乐时不要光看谱子,最好是要唱,因为很多谱面上没有的东西是要靠唱才能体会出来的,只有在唱中才能传神。”
2. 尊重表演者的二度创作。他认为表演可以丰富、提高自己的作曲构思,相反,由于演唱的水平低下,就会使作品显得平庸、干涩。众所周知,他与歌唱家何纪光的合作是充实的,也是成功的。何纪光很珍惜白诚仁那种浓浓民族风格的歌曲,常常花许多精力来推敲这些歌曲,丰富歌曲的演唱和表现力,而白诚仁也经常专门从何纪光的声区、歌唱特点来构思创作,因此,他们这种精诚之作,使曲作者与歌者的表演相得益彰。对照原谱来看何纪光在演唱中的二度创作,《挑担茶叶上北京》最后的高腔、《春暖桃花源》那些柔婉的润腔,确让我们感到何纪光的加工,成为他俩合作中的画龙点睛之处。
湖南这块多产民歌、地方戏曲的沃土,蕴藏着丰富的民族文化遗产,也培育了一批又一批的音乐家、戏曲家:欧阳予倩、贺绿汀、吕骥、储声虹、白诚仁、何纪光、欧阳觉文……,白诚仁只是作为这个群体中的某个个体,发挥着自我的能量。在他创作的600多首歌曲中,我们能深深感受到浓郁的湖南风情和民族气息,这凝聚着他对湖南的一片痴心和对祖国、对人民的狂热之爱。
【参考文献】
[1]白诚仁.学习民歌的点滴体会[M].
[2]1998年2月10日本人采访白诚仁的录音笔记.
[3]1998年2月9日本人采访白诚仁的录音笔记.
[4]白诚仁.批判继承勇于创新[M].
[5]1998年8月10日本人采访白诚仁的录音笔记.
[6]白诚仁.学习民歌的点必会[M].
[7]洞庭新歌一一革命歌曲集[M].湖南人民出版社,1972.
【作者简介】徐占占(1976- ),女,上海人,供职于广东文艺职业学院流行音乐系,华南师范大学音乐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方向:音乐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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