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6期


浅谈白诚仁歌曲创作中的民族情结

作者:徐占占




  【摘要】白诚仁是著名作曲家,是新中国培养出来的第一批音乐家之一。文章分析了白诚仁创作思想中渗透的民歌情结。
  【关键词】白诚仁;湖南民族风格;歌曲创作
  
  白诚仁于1932年生于四川成都,当时父亲已经过世,因此家中年长于他的兄姐为童年的白诚仁指引着生活的方向和追求口他很早就显露出非凡的艺术才华和音乐天赋:从小酷爱文学艺术,主动跟随哥哥学习吟诗;学唱川剧、京剧,跟随姐姐学唱西洋艺术歌曲;自学了二胡和小提琴;并向当地农民学背山歌。白诚仁的二哥是地下党员,他的革命思想和爱国行为对白诚仁来说无疑是一堂堂生动的爱国主义教育课。1952年,白诚仁怀着投身于革命事业的理想和对音乐艺术的强烈热爱,以头名的好成绩考取了鲁迅艺术学院东北分院(现为沈阳音乐学院)声乐系。1955年,毕业后分到湖南省民族歌舞团(现为湖南省歌舞团)担任歌唱演员。在团长储声虹的带领下,白诚仁多次随团下乡演出和采风,被湖南各地丰富多彩的民间音乐深深吸引,他便开始尝试着将其中一些民歌改编成独唱、合唱或重唱等多种形式的歌曲,受到当地群众的欢迎。在1959年国庆十周年献礼音乐会上,由何纪光领唱的合唱曲《洞庭鱼米乡》(叶蔚林词)轰动京城,使全国各地的昕众初次领略了浓浓的湖南风情,之后该歌曲又以独唱的形式在全国广为传扬,成为具有湖南特色创作歌曲的优秀典范。舞团团长储声虹发现了白诚仁的创作才能,于1961年让他再度回到母校接受正规系统的作曲理论知识,在学两年间,他修完了合唱、复调、作品分析、配器、现代和声等课程。从此,走上了专业作曲的岗位。这便是他创作实践的开端。
  纵观他艺术生涯的前三十年,我认为有三种因素对他的创作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首先是家庭浓厚的文化氛围促使自诚仁有机会施展音乐才华。二是家庭的政治背景使他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爱国主义教育,拥有一颗爱国之心。三是独具慧眼、珍惜人才的歌舞团团长储声虹及鲁艺的李劫夫、竹风、丁鸣、霍存慧等老一辈民族音乐教育家对他的精心培育,促使他成为在五星红旗下成长的优秀作曲家。实践证明,歌曲己成为他擅长的创作体裁。
  
  一、关于题材内容的选择
  
  白诚仁作为中国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民族作曲家,对祖国有着无限的热爱,创作思想深深扎根在中国本土文化基础上,他曾说过:“无法想象脱离国土后的创作灵感会是何等的枯竭,……”。
  因此,对祖国深切热爱的主题始终贯穿于他的歌曲创作。从题材内容的选择上,可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类,是人物写真,即歌颂古今历史人物和革命领袖的口如合唱交响诗《屈原》、合唱《韶山红日颂》、独唱曲《人民热爱周总理》、《想起彭老总》、《山的儿子》等。他对中国古今历史人物和革命领袖无比崇敬,对他们的丰功伟绩深有感触。因此,他常常怀着深厚的感情,运用跌窑起伏的音调,写下这类气势磅礴、具有强烈艺术震撼力和感染力的歌曲,从中我们仿佛能听到人民为历史精魂不屈的呐喊声。第二类,是根据文学著作编词和古诗词及毛主席诗词谱曲。如《山鬼》(屈原)、《扬眉剑出鞘》(天安门诗抄侠名)、《沁园春·长沙》(毛泽东)、《七律—到韶山》(郭沫若)、《水调歌头》(毛泽东)等他将这些经典名阙融入了自己的创作中,通过这些歌曲,弘扬了我国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遗产,表达了他对民族文化的深切热爱,也表现了他对毛主席诗词的革命浪漫主义情怀的深刻理解。因此,这类歌曲侧重于作者崇高感情的抒发和对人物内心的刻画,迸发出浩然之气、炽热之情,具有细腻、深刻、含蓄的特点。第三类,是通过对民俗风情和祖国大好河山的描绘来抒发他对人生、对自然、对祖国的独特感受和眷恋之情口如混声合唱《韶山山歌》、女声合唱《苗岭连北京》、独唱《洞庭鱼米乡》、《挑担茶叶上北京》、《瑶山妹》、《春暖桃花源》、《巴蜀拾音组歌》、《小背篓》等,这类歌曲节奏跳跃、旋律流畅,富有民族气息,宛若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画。
  
  二、关于民歌对歌曲创作的渗透
  
  “民歌在我们民族悠久的历史长河里,是紧紧伴随着人民的阶级斗争、生产斗争、风俗生活而产生和流传下来的。它不断地新生,不断地得到锤炼,因而积累了它的量,琢磨出它的质,……”这便是白诚仁在学习湖南民歌的过程中所体会到的。由于民歌是来源于人民的生活,通过民歌对创作的渗透,便能更好地塑造丰富多采的形象来反映人们的生活现实和思想感情。白诚仁利用源源不断的民歌推陈出新来塑造新的音乐形象,使伺寨鼓楼、土家山寨、瑶寨茵岭的风土人情重现于他的歌曲中,让人感受到浓厚的民族风情,同时又成为新的具有时代性的艺术形象,这就是民歌对于创作的影响之所在,也是白诚仁歌曲创作的重要手段。
  (一)充分利用原始民歌
  如《韶山山歌》:原民歌旋律高亢、嘹亮,它与新词提示的“高山气势雄”的音乐形象近似,稍稍整理,添上新词,即可利用。又如,在编写《绿色八哥》时基本上保持了原民歌的音调,仅仅通过对原民歌的某些小节稍作音域上的扩大和节奏的伸展,在个别音上作微妙的变化,寥寥数笔的改动,便使音乐能较好地表现山村的丰收景象,也加强了音乐的激情。整首旋律朴实、平和、线条比较平整化,节奏型比较一致,情绪起伏不大,音乐侧重于抒情。在《湘西苗歌》中,有段旋律给人的感觉有如山谷回声,余音缭绕,白诚仁将之原封不动地用在了《苗岭连北京》第一段,处理成女声合唱一呼一应、回声缠绵的形式,并使之成为贯穿全曲的主导动机,从而加强了对苗山秀丽景色的形象塑造。
  (二)充分提炼民歌的意态神韵
  作曲家的创作活动决不能仅仅停留在第一种那样直接运用原民歌的层面上,应该总结民歌的创作规律,提取其精髓,深掘其内在神韵,创作出有实质性的、创造性的新作品,形成一个从形式上模仿民歌转化到从内在气质、意态、神韵酷似民歌的过程,作曲者在创作上才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如《挑担茶叶上北京》的主题灵感来自于湖南城步民歌《贺郎歌》,它的歌词原本是表现浪漫的乡村爱情独白的。白诚仁围绕这个旋律主题,从速度、情绪、音域、节奏等四个方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形成了一个音乐循序渐进、向前推动的过程,原来的《贺郎歌》通过改头换面,焕然一新,呈现在《挑担茶叶上北京》中的并非是唧唧我我的缠绵之语,而是从四个不同角度来刻画主人公精神饱满、激昂的气质形象。在此我们已看不到原民歌的雏形,却能从中体味到农民借山歌所抒发的内心激情。
  又如:《小背篓》,背着竹篓劳动、生活是山里人民的习惯,在该曲中,白诚仁运用具有摇曳感的节奏和以6、3为骨干音的羽调式,勾勒出了一个孩童眼中神奇的背篓世界,为了加强情绪的渲染,色彩音↑5使情绪更加激动,旋律更加细致;而5、6的七度滑进不但使情绪的起伏更大,且注入了新鲜亮丽的色彩,加强了感情的功能作用,使歌曲在平缓的进行中多了一份帅劲。这首歌没有选用任何一首民歌素材,但分析它的旋律、节奏、调式和塑造的音乐形象的种种手段,便可看出它与民歌的内在联系。
  另外,在《春暖桃花源》、《山的儿子》、《巴蜀拾音组歌》等大量作品中也能看出民歌在他歌曲创作中的渗透。像第一类那样照搬的歌曲必竟是少数,如果大家都频繁地重复几首具有代表性的民歌,结果就会出现“千篇一律”的现象。但这种尝试又为大量的第二种创作方法的产生奠定了基础。他意识到人民才是民歌的真正创造者,既使他在歌曲创作上迈向了由民歌的形似转变为神似的突破,更多的是用第二种创作方法,却仍然不会忘记他只是作为“人民的代言人”、是“与人民合作”。所以,他对自己那些付出了巨大创造性劳动的作品,仍然谦逊地标明是“民歌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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