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3期
库兹涅佐夫诗选
作者：［俄罗斯］尤．波．库兹涅佐夫
我就这样迎接新年，
而对旧的一年我不会纠缠。”
1992
妻子啊！你会在转眼间
妻子啊！你会在转眼间
因愚蠢或轻率而将我出卖：
这么多年，你谎话连篇，
你的胡言乱语可斗量车载。
只是当不速之客深夜来访，
催促我时，你的心不要撒谎，
也不要把你的脸和胸抓破：
它们是那么美丽，在你身上。
1992
法语课
湛蓝的血溅在断头台上……
狂欢吧，人群！摘下自己的枷锁！
但据说，安东奈特 站了起来
并将自己的头颅朝他们脸上掷去。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好学生；
历史中含糊其词之处实在太多。
但从自由、平等和博爱之中
我记取的只有王后的这个动作。
1991
毛巾
我们的爱情不太合法，
所以约会选在夜间一个昏暗的地方。
你在朦胧中发现一幅圣像画，
于是难为情地讲：“在她面前我不能这样！”
上面画的是圣母和圣婴。
我怯生生地说，头也没抬：
“用块毛巾挡一下吧，
这样兴许她会认不出来。”
你用一块毛巾严严实实地
遮住圣母慈祥宽厚的脸。
我们尽情释放彼此的激情，
清晨醒来时你泪流满面。
窗外，夜莺在哭泣和歌唱，
纯真如婴儿的睡梦一般……
你从圣像画上取下毛巾，
用它把自己的眼泪揩干。
1993
窗边的女人
我坐在窗口
郁闷地望着马路，
白天日照刮风，
晚上下雨飘雪。
我独自坐着，
有时会忘了自己。
一会日照，一会刮风，
一会泪水涌出眼底。
追我的男人成群结队，
他们整天纠缠我，
他们全都一个样，
说的话也如出一辙：
“我们去散散步吧！”
跟我散完了步——
从此便没了下落。
1993
安慰
山谷用醉人的回声叹息。
针在草垛里叹息。
疲惫的人们在此岸叹息，
而鬼魂在彼岸叹息。
委屈、忧伤和烦恼在叹息。
俄罗斯的侥幸心理在叹息。
被风吹开的大门在叹息
和呻吟，犹如被刺穿的伤口。
沉默、祷告、交谈在叹息，
真理的叹息喑哑而深刻。
胜利在你的失败中叹息。
字里行间在叹息。
广漠的时间在叹息和呻吟，
命运的车轮在叹息。
干硬的思想能把头压歪，
但叹息能让脸扬起来。
活的和死的痛苦与惶恐
永远不要埋藏在心中。
所有的叹息和呻吟上帝都能听见，
你所有的叹息和呻吟。
1994
93年炮打白宫事件周年祭
十月已经到来
——普希金
怀着对十月的爱，俄罗斯在凋零，
她今天活着，明天将死去。
点燃蜡烛哭泣吧！……秋天正在抖落
滴血的树叶——诗人是那么喜爱它们。
民众流的泪会沉淀，
民众走的路与另一个世界相通。
1994/9/17
三个愿望
一架飞机在海上飞行，
突然系统出了故障。
这个故障无法排除，
它一头栽进大海汪洋。
坠机地点远离南北美洲，
我不打算交代具体在何处。
只有三个人侥幸生还：
一个俄国人，一个英国人，一个法国人。
他们三个爬上一座小岛；
法国人绝望地长叹一声，
英国人勉强保持镇静，
俄国人则挥挥手，满不在乎。
远处的波涛将一只箱子
推到岸上，送到他们脚下。
他们打开箱子，简直不敢相信，
里面装着些东西，若有若无：
桌子沙发各一张，还有葡萄酒和下酒菜，
外加一只长了青苔的玻璃瓶。
“还愣着干啥！”俄国人
拔出瓶塞，把它远远地丢开。
周围升起一股青烟，
而当这股青烟散开，
他们看到一个巨人，——
也有可能这是错觉。
巨人聪明也好，愚蠢也罢，
无所谓，反正不是说你们。
“我可以满足三个愿望，
你们每人各有一次机会。”
法国人回忆起塞纳河畔，
他曾在那儿与别人的妻子散步。
巨人满足了他的愿望——
法国人立刻消失了，如同闪电。
英国人想起泰晤士河，
他曾在那里遛狗，怡然自得。
巨人满足了他的愿望——
转眼间英国人没了踪影。
俄国人的愿望非同寻常：
“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还是把他们俩送回来吧：
我就愁没人跟我推心置腹！……”
于是俄国人、英国人和法国人
又聚在一起，吃喝玩乐。
他们对巨人的回忆各不相同，
我不打算交代不同在哪里。
1995
[1]